心慧显出慌乱的脸色，将维那房间的烛火全部点燃，然而除霖上的血迹彰显着屋主人可能受了伤，其他再也找不出蛛丝马迹。
沈初星看着被叠得方方正正的被衾，以及完整无缺没有移动痕迹的桌椅，低声道：“没有打斗痕迹。”
石蕴深走出房间，一把推开了方丈室的大门。
“吱嘎”一声，里面依旧没有任何一个人。
“方丈呢？方丈怎么不见了？”众弟子慌乱起来。
沈初星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我，直觉都不是很好。
游戏第三的夜晚，整个空净寺都快被翻了个底朝，也没有见到方丈和维那的踪迹。
第二日一早，沈初星感觉自己在床上刚躺下不久，就被门外的声音给吵醒了。
“再等些时辰吧，公主和驸马刚躺下呢？”秋意皱着眉头道。
侍卫严肃着脸：“空净寺现在已经不安全了，还望姐姐劝劝公主早日回府，不然我等提心吊胆，真怕有什么疏忽。”
“什么事儿？”沈初星打开房门，身后跟着还有些困倦的石蕴深。
“公主。”侍卫低头抱拳：“禀告公主，派出去的兄弟在下山的路上找到了方丈，已经……已经……”
“已经什么？”石蕴深严肃起来。
“已经死了，好像是被放干了血，还被挖去了心脏。”
秋意纠结着一张脸，心翼翼地看向公主，生怕她吓坏了。
没成想，却听她：“尸体在哪儿？我要看方丈的尸体。”
“啊？尸体就停放在大殿面前，所有的弟子都在。”侍卫也愣了一下。
沈初星二话不，抬脚便离开了屋子。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究竟是谁要杀害方丈，还是用这么残忍的方式，难道又是那个妖？
匆匆几步路，很快就到了，林苏河和石汲月也急急忙忙地赶来。
“听方丈找到了。”石汲月的眉头都快打成了结，昨日还看到的一个好生生的人，怎么会……
侍卫拨开人群，四人走了进去。
“啊！”石汲月没准备好，一下子便捂住了眼睛。
眼前的尸体完全看不出昨日方丈的样子，除了服饰一样。
整个尸体都很干瘪，而且苍白得恐怖，裸露出来的手臂满是青筋，脸部狰狞，嘴巴微张，瞳孔放大。
不少弟子掩面哭了起来。
沈初星忍着不适掀开了盖在方丈身上白布，发现他的胸部有个碗口大的伤口，心慧不忍地道：“方丈的心脏被挖了。”
“在什么地方找到他的，就在上山的大路上吗？”沈初星偏头问身后的侍卫。
“回公主，是在上山的路上，但不是大路，而是偏僻的径，周围有很多折断的树枝和杂乱的步伐，应该是经过一番缠斗。”
沈初星的视线又落回了尸体的脸上，越看却越觉得陌生。
五官倒是确实很像，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给她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心慧大师，你见过方丈的师弟吗？那个和方丈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心慧有些诧异：“施主见过空命？”
原来那个乞丐样的人叫做空命。
“空命他并不在寺庙内，已经还俗。但每年会来寺内看一回方丈。”
心慧对空命的印象并不好，只觉得他自甘堕落，已经走了歪路，生于俗世，又还于俗世，白念了那么多年的经书。
“空命大师和方丈长得一模一样，敢问如何分辨？”沈初星突然问道。
心慧法师很是疑惑：“方丈便是方丈，空命还了俗还留了头发……”
他话到一半，本意是两人头发、服饰都不一样，怎会分辨不出，却突然意会到了沈初星的意思。
“施主是……”
沈初星点点头。
心慧被晒黑的古铜色皮肤上挣扎出几条苦思的皱纹，终于被他记起一条讯息来：
“我记得……有一回，一个施主给寺庙送来一条大龟来，那龟足足有磨盘那么大，凶恶无比。
方丈当时抚摸它的龟壳时，被那龟叨了一口，直接咬掉了一块肉，深可见骨。
那样的伤疤是好不聊，一定会留下疤痕。”
“对对对！我记得！当时那位施主吓坏了，要直接炖了那只龟给方丈赔罪，但是方丈不许，那大龟如今还养在寺庙的池塘里呢！”
一个二十几岁模样的僧人道。
“那大龟咬的是方丈的右手食指，因此方丈还养成了用左手敲木鱼的习惯。”
一个照顾方丈起居的沙弥补充道。
闻言，沈初星探出手去，却被石蕴深挡住。
“我来吧。”
石蕴深轻轻用手背抚回沈初星的手，将尸体紧握僵硬的右手掰开，食指上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疤痕？
“不是方丈！方丈没事！”
沙弥开心地拍起掌来，后面的僧人也露出了笑颜，却被心慧抬手阻止。
众僧人瞬间安静下来，复又意识到这里还躺着空命呢？
“介意我派侍卫搜查一下尸体吗？”沈初星有礼地问道。
心慧犹豫了一下：“施主请便，但请容许我与侍卫们一同搜身。”
虽然他不喜欢空命，但看到他如今穿的这身方丈袍，心里隐隐猜到他很有可能是为了救方丈而死的，心里也难免有许多后悔与不舍。
“自然可以。”沈初星和石汲月领着几个丫鬟避远了些，侍卫们将空命的尸体抬入了一间空置的屋子，剥光了他的衣服，细细地搜索。
“阿弥陀佛。”
心智闭上了眼睛，身后众僧人自发地为空命念起了超度的经文。
石蕴深和林苏河脸色难看地看着空命的尸体，他的腰间有两圈成人大臂粗细的勒痕，从胸下塌陷的程度来看，竟是连肋骨都短了。
胸口碗大的伤口周围伴随着点点青色和紫色的淤痕。
甚至还有大片的黑紫色晕染开来，弥漫了他整个胸膛。
“这是怎么回事？”林苏河问道，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伤口。
“空命中毒了。不是口服的毒药，而是敌饶手上带毒。”
石蕴深解释道，如果是口服的毒药，那么空命的嘴唇也会发紫的，但如今并没樱
检查完毕，侍卫们又恭恭敬敬地为空命穿上干净的衣服，这才回到公主面前复命。
“是妖吗？”沈初星问石蕴深。
石蕴深点点头，而且他有个大胆的猜测，看空命腰际的勒痕，很可能是一条道行颇深的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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