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考虑得更为周到详尽,言罢之后,江月侯没有话,似乎在考虑这里面的事,那戴着「猴」面具的窦子琼此刻眼珠子轻轻一转,心道这正是个献媚的好时候,于是便急忙拱手道:
“大人无需担心,人跟别的将军关系一般,但跟陈国此次领兵的符佑将军关系倒还算不错。”
“先前他参与的几场战役,人都有参与。”
“届时人帮忙盯着,出不了差错。”
江月侯歪着头,凝视着窦子琼,忽然笑道:
“卖了国,不怕遭谴?”
窦子琼面色一滞,却又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常。
“人又不信佛,更不信因果。”
他笑道。
“管他来世做牛做马,都不如今生大富大贵。”
江月侯笑着指着他道:
“你子,真是下贱到了极致,没皮没脸……不过老子喜欢。”
窦子琼心头一喜,对着江月侯大拜,接着奉上了一卷书文,上面有关于此次陈国派遣的二十万精锐的许多内部详细信息,可让江月侯在素未谋面的情况下,大致了解这陈国的军队头目分布,状况如何。
后者接过之后,只是瞟了一眼,便对着其他人道:
“你们带他下去领赏吧……窦子琼,帮我盯好那个「符佑」,事成之后,本侯还有重赏。”
“「怅虎」,你留下。”
窦子琼被另外四人带走,脸上的喜色几乎按捺不住,他们走后,被称之为「怅虎」的那人缓缓起身,微微弓着身子看向地面,一言不发。
江月侯悠悠道:
“等这头的事情处理结束之后,你去把窦子琼做掉,找个地方一把火烧了。”
「怅虎」微微一怔,对江月侯的决定感到格外惊讶。
他为江月侯做事十七年,很少见到江月侯与人承诺之后出尔反尔。
江月侯看出了他的疑惑,嗤笑道:
“很奇怪?”
「怅虎」颔首。
“属下只是有点惊讶,但帮侯爷做事,不该知道的不必知道。”
江月侯看着「怅虎」,忽然从面前的果盘之中拿起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玛瑙扔给了他。
「怅虎」抬手,牢牢接住。
江月侯道:
“你跟我十七年,「六臣」之位的人换了又换,唯独你留了下来,就是因为你不但用着趁手,还足够懂事。”
“这件事无伤大雅,与你了也无妨。”
“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叛徒,而卖国贼就是叛徒之中最极赌存在。”
“把钱给这样的人,拿回来我都嫌脏……到时候,你杀了他,之前我赏给他的那些钱,你想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
怅虎躬身。
“喏。”
…
陈国,岳阳府。
一处荒草凄凄的宅院之中,年轻男人拿着一杆长枪挥舞,虎虎生风,在这宅院之中不断演练着武学。
宅院的荒凉不是因为燕国待客不周,刻意给了他一个较差的居住环境,而是燕国本就荒凉,靠着贩卖北原上好的矿石、木材、煤炭来换取食物……当然,他们也经常掠夺周边的公国来获得资源,反正大部分公国的资源也都是靠着掠夺而来的,大家弱肉强食,毫无内心负担。
这名年轻的男人便是受陈王之命,带领陈国二十万精锐前来燕国赴约的符佑。
他此时在宅院中按照惯例练习武艺,一整套家中传下的枪法玩得行云流水,直至枪法演练结束,愁绪仍旧如同流水一般在符佑眉心化为的「川」字中流淌。
他立定调息,不知过去了多久,一只鸟儿忽然从院外飞来,到了他的肩膀上停驻。
符佑微微一怔,他伸手去触摸鸟儿的时候,鸟儿又落到了他的掌心处。
接着,它不停拍打着翅膀,甩了几下头,竟从嘴中吐出了一个很很的圆柱形盒子。
符佑四顾无人,用衣服擦干了上面鸟儿的口水,接着放飞了鸟儿,自己回到了房间中,关紧门窗,这才拧开盒子的盖子,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纸条。
纸上的内容并不多。
符佑阅后即焚。
眉宇之间的愁容渐渐消退了一些,但表情却变得复杂而古怪起来。
他打开了门窗,将房间内那股子淡淡的纸燃烧后留下的烟味散去。
而此刻,在府邸外某处不起眼的箱子里,一名带着斗笠的寻常老人正在那里靠墙坐着休息,阳光恰好被他戴着的斗笠完全遮住,一丝一毫没有露在他的面容上。
他在那里等待许久,直至飞走的鸟儿再一次飞回了他的袖间,老人终于拿起了一旁的木棍,拄着起了身,弓着身子朝着来时的路走去。
他一瘸一拐,像是这座城中任何一位年迈的老人。
…
青灯寺外,定光立于寺门之前,与一名老者相互对峙。
他们身上流转的看不见的力量将这场大雨完全隔开,定光盯着老人,先前内心的恐惧渐渐平息,转而成为了一种莫名的愤怒。
被两名四境的修士吓走,这种千年来都未曾听过的丢人事,却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但当那场大雪落下的时候,定光的确感受到了能够穿透道蕴阻隔、伤害到自己的剑意。
他无法理解。
可「涅盘心经」对于他的吸引力是无穷的,即便没有带上忘川的杀手,他也仍旧决定前来看看。
见到面前这名五境的老者之后,他反而松了口气。
闻潮生二人既然已在山下拦截忘川,而这寺内还有一名五境的老者,自然是专门奔着防他来的。
老者的出现很可能也代表着,青灯胸口的那道剑痕失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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