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豪没敢闲着，吃过早饭后，就驱车载上郝秀眉一起去服装厂。
宋大明没跟着去，是胳膊的伤口还没痊愈，需要去医院擦药打针。
江婉没去办公室，主动要陪宋大明去医院看伤。
宋大明受宠若惊，连连不用。
江婉感激道：“虽然子豪什么都不肯，但我知晓你们此行必定凶险丛生。如果没你保护他，后果……不堪想象。宋大哥，你是我们家的恩人——”
“不敢当不敢当！”宋大明连连罢手，笑道：“我是奉命行事而已！真的不敢当……”
江婉道：“奉命行事只是一回事，以命相酬却是另一回事。你如果执意不肯我跟着去，那我不好勉强。要不这样吧，你留下住到痊愈，让我们掏医药费，再尽地主之谊招待你，省得我这心里头过意不去呀！”
宋大明有些不好意思，低声：“嫂子，真的只是伤……我本想去马场那边见见老兄弟的。”
“不校”江婉摇头：“那边是郊外，看病养伤不容易。我会让人送你去郊外见林兄弟，但你得回来继续住，直到伤口真的痊愈。到时你要去马场也行，要去服装厂也行，随你们自个商量去。”
“好。”宋大明也不再忸怩，答谢：“多谢嫂子！我这伤口虽然不大，可在海上缺伤药，加上海风潮湿，精神压力大，故此反反复复腐烂，总是不得好。只有养好了，才能尽快工作，不让你们诸位关心我的龋心。”
江婉点点头：“这就对了。”
宋大明解释：“我自退役后，就回老家那边准备待业。谁知一等好几个月，总是没有消息。欧阳部长主动联系我，让我陪陆兄弟北上，问我有没有兴趣。我那会儿正闷得慌，立刻就答应出发。也幸好有陆兄弟去年带着我赚了一笔大钱，才解决了家里好些问题。”
江婉忍不住道：“这一次没能带你赚钱，还让你受累了。”
“没没没！”宋大明微窘：“子豪他都给我发工资的，他从没亏待过我们。”
江婉微笑问：“林哥会留在马场帮忙，不知道你接下来是要回老家上班，还是要留下来？”
“留下来。”宋大明解释：“我老家那边的县里给我安排的职位……不是我擅长的领域。我已经申请了停薪保职，领导听是组织上的秘密安排，立刻就批了下来。我打算先跟着子豪干，直到我干不动再回老家去。”
江婉很高兴，道：“欢迎你留下，子豪必定不会亏待你的。”
“不会不会。”宋大明爽朗笑道：“子豪兄弟待下面的人向来很宽宏！”
江婉又叮嘱一声：“喜欢吃什么就让宫师傅给你做，千万别客气。”
随后，她才回办公室接着忙。
为了方便工作，她已经请羚信部门的工作人员将家里的电话挪到办公室这边。
一来家里地方宽敞，好些时候没法听到主院的电话铃声。
二来办公室这边需要对外联系，电话需求量非常大。
本来应该买多一架电话在办公室，但考虑之前留的号码都是心园这一部，很干脆就挪了过来。
江婉决定过多一阵子再去申请多一部，安装在主院原来的位置。
她刚进办公室，就瞧见赖心善在打电话，一边听一边写，重复对着数字。
李缘扶了扶眼镜，递给江婉几张稿子。
“这短篇写得很不错，你看看要不要招这个作者给你当个助手。”
江婉疑惑接过，问：“他是京都人？”
“是。”李缘答：“就字迹判断，多半是一位年轻男子，可能是某个大学的学生。”
江婉迅速扫了几眼，点点头。
“多半是年轻人，思绪挺活跃的，文字功底也算不错。”
李缘提议：“可以跟他联系一下，让他有空来我们出版社，再跟他当面聊聊。”
江婉却觉得有些不妥，低声：“师傅，落笔写书都是自己的情绪和思绪在走，别人代不了笔。”
“你误会了。”李缘解释：“这个肯定代替不了。我的意思是让他帮你审稿，帮你做一些日常文秘的工作。”
江婉轻笑：“这个法子不错。只是他如果是学生，恐怕只能兼职审稿这方面的。”
“至少能减轻你一些负担。”李缘道：“林远在阳城那边，稿子总这样子寄来寄去也不是办法。万一哪一丢了稿子，那就得不偿失了。每次下笔写的东西都不一样，哪怕你是原作者，也不一定能全面复原。”
江婉点点头：“以前是为了贴补林姐，我才找的她。现在她经济压力没那么大了……这本新书我也没打算寄了，确实不安全。”
李缘又道：“我上了年纪了，构思故事情节比不得你们年轻人灵动。还是找个年轻的帮你，减轻你一点负担，也能变相催你稳定写稿，确保年底能多一本武侠出来。”
“哈哈！”江婉忍不住苦笑：“师傅，您怎么猜到我接下来打算偷偷懒的？”
新武侠的书刚刚要发行，她还打算给自己放放假，休息几个月再动笔的。
李缘摇头：“一个作家一年至少要有一本书出版，不然就太少了。”
“这个量我有保证呀！”江婉辩解。
李缘呵呵提醒：“你也就一年一本，只能达标，连及格都算不得。”
江婉忍不住嘀咕：“可我前两本字数多呀！”
“好了好了。”李缘宠溺低笑：“还是有一个人催着你，你方能有所进步。人啊，有时候就得靠压力才能驱动。”
这一点，江婉也反驳不了。
“行，那师傅你跟他联系一下，看看他有没有空来兼职审稿。”
李缘答好。
这时，赖心善走了过来。
“江，书店那边打电话来核对进书的数量，如果十万册的话，能不能便宜多两毛？”
“我不了吗？”江婉摇头：“超过十万册，能便宜一毛。超过二十万，才能有两毛。”
赖心善笑出声：“能便宜些，谁不想要啊？对吧？”
江婉摇头：“不行，一是一，二是二，有些优惠我们没法退步。”
赖心善低声：“他们了，接下来还会继续订书的……”
“随他们。”江婉解释：“如果是学习类的书，消费对象是学生。学生基本都没收入，能便宜些我一定便宜。但武侠不一样，它属于消遣类的，不是必需品。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就去借或租。所以，这类型的书没能有太多的优惠，而且低价还贵。”
赖心善大笑：“主要是你对自个的书也有信心！”
“那是。”江婉扬了扬眉：“这点信心，还是可以有的。能卖二三十万册，已经很满足。我骤然从南方挪到北方，读者群还得慢慢积攒。”
“哪里！”赖心善解释：“北方也有不少你的书迷。你瞅瞅！咱们出版社才几个人呀？好几个都是你的书迷。”
江婉苦笑：“那是因为大家都是文化工作者，概率自然高些。”
“不用妄自菲薄。”李缘道：“这一本没那么冗长，故事情节也不拖沓，曲折又精彩，多半能卖得更好些。价格比之前两本都要低，根本不愁卖，毕竟之前两本都卖得不错。”
江婉憋笑：“没法子，靠字数保底赚钱的时候，难免会啰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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