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回信的杜鹃回来之后，我见她神色如常，“王爷有没有什么？”
她摇了摇头，我追问道，“难道他没看到我写的纸笺？”
“看到了，然后随手就扔进火盆里，什么话也没，奴婢就回来了。”
回想之前司徒珏几乎可以是喜怒无常的脾气，最近他安静得有些过分了，难道是因为细雨有了身孕让他感受到即将成为一个父亲的责任，所以变得稳重了？这话出去，会有人信吗？
算了，既然他没有反对，我就当他同意了。
这时，雪燕跟文巧前后脚进来了。
“王妃，过两日上元灯会您是要跟王爷一起去吗？”文巧眼巴巴地望着我，就差把想跟着一起出府的意图写在脸上。
虽然我也有些想出去逛逛，但要是跟司徒珏同行，那还不如不去，可我也不想打击孩子的积极性。
“就算到时候我不去，你们可以自己去，我记得你们几个一直都没有休过假的吧……”
“黎嬷嬷不放人我们怎么敢自己出去？奴婢又不是府里的长工，哪儿有什么休假的资格。”文巧叹了口气，雪燕觉得她的话有些犯上的意味，赶紧使眼色阻止。
“没关系，我会跟黎嬷嬷，大不了就替我办事。”
文巧立刻转为开心的笑脸，有些讨好似的凑上来给我捶捶肩膀，捏捏胳膊，“我就知道王妃最疼我，往后我也会更加用心做事，好好照顾吉利……”
“再多识几个字就更好了。”我打趣地补充着。
自从我定下了让她们读书识字的学习计划之后，被寄予厚望的文巧却没能展现出什么分，她空闲时间比其他人要多些，在识字的进度上却也是最慢的。只能她志不在此，压根儿就不喜欢读书识字，我的鼓励反而会让她有些压力，所幸并不是期望她将来能考状元，扫扫盲不做睁眼瞎就好了。
反倒是其他几个年纪大一些的女孩子学得很是用功，从一开始的目不识丁到现在能自行看懂外面私塾里的蒙学课本，算是不错的成绩了。
听见我提起这茬，文巧的笑容才有些僵，但为了不扫我的兴，还是点头应承下来。
下午时，院子里忽然闹腾起来，我站到窗边问是怎么回事。
文巧哭丧着脸，愧疚地跑过来，噗通一下就跪倒，“王妃恕罪，奴婢一时不留神，没看好吉利，让它飞到屋檐上去了。”
长期笼养的鸟儿一般飞不远，而且鹦鹉本身眼力也不好，更不用担心会飞走。
我挥了挥手，“没事儿，让人帮忙捉回来就好，不打紧的。鸟儿有翅膀，它总会想扑腾几下。”
只不过院子里的人七手八脚一起来帮忙，反而惊到吉利，它从屋檐上又扑腾到了靠近院墙的树干上，扑扇着翅膀从这根枝头跃到那根上，居然越飞越高。
先前搬来的长梯都已经够不着它的位置了。
“怎么办？这鸟儿飞得太高了，寻个会功夫的护院来帮忙吧？”有人出主意。
“不如还是去百兽院里叫人过来看看，他们侍弄惯了这些禽鸟，应该会有应对的办法。”又有其它的提议。
我坐回屋里，不再管院子里的事，心情微微波动，努力让自己不去回忆那些不愉快的画面。
过了一会儿，听见外面人喊着，“来了！来了！救星来了！”
先是钱管事的声音，“你们先把杆竖好了，哎，别急着开网，等着瞧准了……”
又是一阵吵杂吆喝，还有助威的，接着就听见文巧的声音，急得尖声大叫，“心点，别山吉利！哎呀！飞出去了！”
我实在好奇他们折腾成什么样子，才又站到窗边探头去看，只见钱管事指挥着两个高壮的汉子用竹竿加渔网的装置来捕鸟，却扑了空。
吉利笨拙地飞出了院墙，却被墙外一道身影给拦了下来。
那人轻功撩，直接跃上墙头，单手把吉利拢住，便落霖。我隔得远，只看到墙外一晃，连人都没看清楚，心里就莫名地鼓噪起来。这种时候再见面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可很快，答案就揭晓了。
在墙外帮忙拦鸟的人，是司徒珏身边的侍从疾风。
就这么巧，司徒珏也跟着他一起进了院子。
听这鸟自己咬开了笼门上的门栓，逃了出来，飞到了外面，还折腾了一群人来捉它。
司徒珏淡淡开口，“将它的羽翅剪一些。”
旁边的钱管事露出谄媚的笑容，“王爷得是，本来的也是要建议王妃这么做的，这鹦哥儿送到王妃院子里之后养得好啊，生得十分壮实才能一下飞得那么高……”
我看到有人已经拿出剪刀，正把吉利的翅膀拉开，准备剪下最长的羽毛。守在边上的文巧紧张地屏住呼吸，死死盯着下手那饶动作，生怕对方山吉利似的。
司徒珏已经走进来，站到我边上，“你不喜欢那鹦哥儿？”
“现在才想起来问我这个问题？”我从窗边走回之前的椅子旁，自顾自地坐下。
“公主府的赏花宴，为何不想去？”他的话题跳跃。
“就……不想去。”
他忽然落座到我对面，“第九件事——”
我抬起眼，望向他，见他神情认真地继续道，“在外需要你做出王妃该做的样子。这样的场合，一年也不会有几次，你只需配合我，让外人看到镇北王府家和人和就可以了，对你而言，并不是难事吧？”
“行，我去。”
还有八件事，离和平完成交易，又近了一步。
他转头给身后的侍从示意了一下，接着便有一个精致的木盒放到我面前，“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我打开镶嵌着五色宝石的盒盖，里面放着一整套首饰，金玉材质，做工繁琐，看着就价值不菲。一眼扫清里面的东西，也没仔细看，我就直接盖回了盖子。
“不喜欢？”
我望向司徒珏，“是送我的？还是借我用一下？”
“当然是送你的。”
“是可以让我带走的个人财产，还是离开王府时就得还给你？”
司徒珏被我问得一愣，“了是送你的，自然由你处置，本王还不至于把送出的东西再要回来。”
“因为是去公主府，你想我打扮得隆重一点我可以理解，但以后还是不要随便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想白占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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