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韩松。
他步履匆匆，像是有什么紧急的事一样，温暖叫了他一声他都没听到。
穿过马路的时候，他走的着急，根本没看路，差点被骑着三轮车的一个汉子给撞了。
“喂，走路不看路啊？”
那汉子凶了他一声。
韩松也没吱声，低着头就走了。
瞧着这情形，温暖皱紧眉头，心里担心出什么事儿，便快步跟上了。
韩松进了供销社旁边的一户院子。
这会儿虽然是冬，可院子里的堂屋都大敞着门，里面还传来几声洪亮的声音。
看见韩松，立刻有人笑出声来：“哟，这不是韩秀才嘛，咋有空塌贵步临贱地，塌我梁大头的门槛？”
这话的嘲讽极了。
韩松本来就有些苍白的脸色顿时变得更难堪了。
像是受到了什么羞辱似得。
若是换了平时，他肯定立刻转身出去。
可现在他不能走。
父亲昨晚摔坏了腿，现在正在医院里躺着，家里需要钱。
他只能忍着：“梁哥，我、我今来想问你借点钱。”
这个梁大头是民间放高利贷的，他这里能借到钱。
“哈，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梁大头叼着根牙签站起来，脸上的神色别提多嘲讽了。
他一向看不惯这群黑五类臭老九，虽然国家开了恩给他们摘帽平凡，可梁大头就是看不惯。
尤其是像韩松和他爹这种自以为是的知识分子。
一的清高什么啊？
“大秀才，你之前不是看不上我家的钱，我家的钱是沾满铜臭味的臭钱吗？今怎么的，鼻子坏了，闻不到铜臭味了？”
“你！”
韩松被他这嘲讽的话刺激的脸色一变。
“怎么，我错了？”
梁大头脸上的得意更甚。
韩松咬咬牙，被现实逼得只能低头：“梁哥，今就当是我求你了，你借点儿钱给我吧，我爹躺在医院，等着这钱救命呢。”
“哼，黑五类臭老九的命跟老子有个屁关系！”
梁大头冷哼一声，朝着他啐了一口，吐掉嘴里的牙签：“老子有钱，也不借给你！”
“梁……”
“杀人不过头点地，不借就不借，比没要这么侮辱饶吧？”
清冷的声音自院门口传来。
院子里的俩人脸色微微一变。
梁大头朝大门看过去，就见一个纤细的姑娘站在门口，脸色冷冰冰的。
韩松看见温暖也愣了下，脸色更是变得复杂：“温、温厂长……”
温暖蹙眉走进来，也没看眯着眼睛一脸不爽的瞅着自己的梁大头。
直接看向韩松：“韩先生，咱们先走吧。”
闹的这么没脸，韩松也不指望梁大头能给他借钱了。
像是丢了魂儿似得点点头，一脚深一脚浅的跟着温暖就想离开。
“站住！”
身后骤然响起一声冷哼，梁大头不乐意了：“当我这儿是菜市场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这么，你是把你这儿当成地主大院儿，把自个儿当成黄世仁了啊？”
温暖冷声反驳回去。
梁大头眸光一怒：“呸，老子是根正苗红的，才不是什么臭老九黑五类！”
他着，指着脸色惨白的韩松：“倒是这个姓韩的，他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姑娘，你可别被这种人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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