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原本是给康兆辉办的宴席，如今出了这种事儿，谁还有心情吃吃喝喝？
康兆辉直接挥手表示这宴席就到这里吧，他没心情了。
不只是他，费骏祥此刻也一点心情都没有，知道自己今是彻底得罪康兆辉了。
若是不能给他一个交代，或许还会结仇。
至于怎么给康兆辉交代，怎么让他出了这口气……
费骏祥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自然是顾珍珍……
费骏祥强忍着怒意和羞愤，和在场的客壤歉，取消了宴会，让大家离开。
来的都是奉兴县有头有脸的人，谁都不差这一顿宴席，看了这么场热闹，比吃什么都来的过瘾。
一个个都离开了。
唯有顾浅浅没有离开，依旧站在那里。
费骏祥冷眼看着她，忍着怒意：“傅迟都走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他强忍着没有当着康少爷的面，爆粗口。
顾浅浅微微一笑，看向琼姑娘，眼底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我与琼姑娘是故交，想要叙叙旧，怎么，费少爷有意见？”
费骏祥：“……”
他敢有个屁的意见。
琼姑娘看着她，眸光闪了闪，道：“的确需要叙叙旧。”
康少爷也诧异的看了二人一眼，琼姑娘还真认识这奉兴县的人？
等会儿，这个丫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
客人都已经散去，顾珍珍被带到了后面的柴房。
顾浅浅和琼姑娘则是在之前那间客房。
两人刚一进屋，后面紧随而入的霜降直接对顾浅浅跪了下去。
“顾姑娘，之前的事情，是我自作主张，我家姐并不知情，我家姐的目标从头到尾只有顾珍珍。”
顾浅浅看着地上的人，没想到她竟然会对自己下跪。
她看了琼姑娘一眼，见她蹙着眉，并没有开口。
“顾浅浅直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歪着脑袋，笑了：“目标只有顾珍珍？怎么，老顾家那群人，你不打算收拾？”
琼姑娘看着地上的人，叹了口气：“你下去吧。”
霜降紧张的看了琼姑娘一眼，她到并不是真心想要给顾浅浅道歉，只是看出来她家姐真的不打算和顾浅浅交恶，怕自己的举动会坏事，才会道歉。
霜降看了顾浅浅一眼，咬了咬唇，退了出去。
顾浅浅手里捏着桌子上餐盒里的一块糕点，像是打量什么有趣的东西。
“刚刚那些话，你那个丫鬟已经解释过一遍了。”
琼姑娘微顿，知道她的是夏至。
原本她是打算让夏至提前去花园那边看看情况，顺便处理一下，可却一直没看到人。
如今听到这话，就知道，夏至是被她给绊住了脚。
她这会儿才仔细打量起面前的人。
不过是几月未见，顾浅浅的变化竟然比她还要大，那双眸子里的锋利冷芒，让她看了都会觉得浑身一冷。
这怎么也不该是出现在顾浅浅眼里的神色。
不，也不是。
当初被换粮的时候，顾浅浅也是这样的，但那时候并不明显，现在才真真切切的感觉的，顾浅浅的不一样。
她笑了笑：“你变化很大。”
顾浅浅似笑非笑：“你也是。”
琼姑娘默了片刻：“我现在的名字，叫方琼。”
顾浅浅对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并不好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
顾轻轻明显是有什么特殊的际遇，不仅没死，还改头换面，成了京城来的大姐，方琼……
蓦地，顾浅浅眸光一闪，看向方琼，问道：“老顾家人都很坚信你死了，那模样，像是你是当着他们的面被杀的，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方琼也没想到顾浅浅会问这个问题。
那应该是她人生中最为灰暗的经历，她本不想。
但或许是出于对老顾家人无处宣泄的怨恨，或许是对自己不能言的身份秘密的悲哀。
她看向顾浅浅，缓缓点零头：“算是，你们离开没多久，在万盛府的时候，我们遇到了暴乱，虽然我们躲起来了，但还是遇到了流民，他们想要把顾珍珍掳走。”
到这里，方琼嘴角划过一抹冷笑：“老顾家那群畜生怎么舍得，顾珍珍可是他们的大福星，指着她带着他们去享受荣华富贵呢，自然就把我推了出去。”
方琼眼睛猩红含泪，笑意森冷：“就隔着一个土包，他们亲耳听着我是怎么被欺负的。”
顾浅浅眉心一跳，看向方琼，面色也沉了几分：“你……”
方琼笑了一声：“他们以为我被折磨死了，其实我根本就没被欺负，那群人掳来了不少人，还没轮到我，后来，我就逃了出去……”
其中过程，方琼没有提。
但看她的样子，应该的确是没有被欺负。
但顾浅浅此刻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老顾家人都觉得顾轻轻死了，甚至深信不疑，自己撞鬼吓唬他们，连孙氏第一见到自己，都没有觉得是顾轻轻回来了，只以为是她的魂魄回来了。
所以，有没有可能，顾远桥其实也没有死？
虽然当初顾谦看到他被捅炼子，但是后来也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或许顾远桥也和顾轻轻一样，命大没死呢？
哪怕知道这个可能性很，但顾浅浅还是忍不住猜想起来，甚至有些激动。
方琼看着她神色变幻，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有问。
好一会，顾浅浅才抬起头，笑看向方琼：“顾珍珍的事儿，你打算就这么完了？”
方琼看着她，眸光一闪：“你想做什么？”
……
柴房里，顾珍珍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绝望，嘴里的泥土怎么也吐不干净，她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不停哭喊着。
倒是的确把费骏祥喊来了。
她泪眼婆娑的哭诉，想要他念及一点旧情，可她到底高估了费骏祥对她的感情。
当最恶毒羞辱的字眼从费骏祥的嘴里骂出来，最无情的棍棒被他狠狠砸下。
顾珍珍只觉得崩地裂，奔溃斯喊躲避。
等待费骏祥出了气离开，顾珍珍拖着满是伤痕的身子，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她不知道，明明之前都好好的，她运筹帷幄，了一切都姥姥抓在手里，怎么仅仅一个时辰，一切就都买了。
翻覆地，让她万劫不复！
正想着，拆房的门再度被推开，顾珍珍已经不敢再抱有任何希望，瑟缩的往后多。
看当看到来饶身影，双眸顿时爆发出滔恨意。
“是你们，是你们害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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