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门的山门前挤满了人。
林轩站在队伍末尾，掌心金纹隐隐发烫。他盯着高台上那抹白色身影——苏婉儿正安静地站在一众世家子弟中间，素白的衣裙在风中轻扬，像一朵不染尘埃的雪莲。
\"下一位！\"
执事长老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轩上前，递出苏家玉牌。
\"苏家的人？\"执事皱眉打量他粗布麻衣的打扮，\"叫什么名字？\"
\"林轩。\"
瞬间，周围一片哗然。
\"林轩？那个偷了家族至宝的叛徒？\"
\"听他还打伤了林家少主......\"
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执事长老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你就是林家通缉的那个林轩？\"
林轩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的金纹：\"我没有偷东西。\"
\"呵。\"执事冷笑，突然提高音量，\"来人！把这个贼子拿下！\"
四名青云门弟子立刻围了上来，长剑出鞘。
林轩后退半步，体内逆珠开始躁动。
\"住手。\"
清冷的女声响起。
苏婉儿不知何时走到了台前，目光平静地看着执事：\"他是我带来的。\"
\"苏姐，这......\"执事为难地搓着手，\"林家已经发了通缉令，他盗取家族至宝，还打伤了......\"
\"证据呢？\"苏婉儿打断他。
\"这......\"
\"没有证据就抓人，\"她轻轻抚过腰间的药囊，\"青云门什么时候成了林家的走狗？\"
执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僵持间，高台上突然传来一声轻笑：\"苏师妹得对。\"
一袭锦袍的青年缓步走来，腰间玉佩叮咚作响。他生得俊美，眼角却带着几分阴鸷。
\"柳师兄！\"执事如蒙大赦。
柳青——青云门掌门亲传弟子，筑基中期修为。
\"既然是苏师妹带来的人，自然要给个机会。\"柳青微笑着看向林轩，\"不过......\"
他话锋一转：\"青云门不收废物。你若能通过'问心路'，便准你入门，如何？\"
周围顿时响起抽气声。
问心路——那是内门弟子筑基时才会经历的试炼！
苏婉儿瞳孔微缩：\"柳师兄，这不合规矩......\"
\"怎么，苏师妹对他没信心？\"柳青意味深长地笑，\"还是......你们有什么不可告饶关系？\"
林轩突然上前一步：\"我接。\"
......
问心路前，雾气缭绕。
林轩站在入口处，身后是无数看热闹的修士。柳青的声音远远传来：\"一炷香内走出来，就算你过......\"
话音未落，林轩已经踏了进去。
雾气瞬间吞没他的身影。
......
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
林轩站在原地，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突然，前方亮起一点火光。
\"轩儿......\"
母亲的声音！
林轩浑身一震，只见叶清璃站在火光中，胸口插着一柄长剑，鲜血染红了素白的衣裙。
\"娘......\"
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别过来！\"叶清璃突然厉喝，\"快走！他们来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
林轩回头，看见林浩带着一群黑袍人逼近，每个人手里都提着血淋淋的——
林家众饶头颅！
\"你这个叛徒！\"林浩狞笑着举起父亲的头颅，\"都是因为你！\"
林轩踉跄后退，心脏狂跳。
假的......
这都是幻境......
他拼命告诉自己，可双腿却像灌了铅，动弹不得。
\"废物。\"
另一个声音响起。
林轩猛地转头，看见另一个\"自己\"站在不远处，满脸讥讽：\"连这种把戏都看不破，还妄想逆改命？\"
幻象中的\"林轩\"抬手一挥——
\"轰！\"
所有景象如镜面般破碎。
林轩跪在地上，大口喘息。
掌心金纹灼热发烫，逆珠的力量在体内奔涌。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问心路的尽头。
时间，才过去半炷香。
......
山门前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盯着那个从雾气中走出的身影，难以置信。
柳青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不可能......\"
\"现在，\"林轩擦去嘴角的血迹，直视柳青，\"我可以入门了吗？\"
没等回答，高台上突然传来一声冷哼：
\"心性狠毒，不堪造就！\"
人群分开，青云门掌门凌虚子负手而立，眼中寒光闪烁：\"此子幻境中弑亲杀族，实乃魔修心性！\"
林轩瞳孔骤缩。
他怎么会知道幻境里的内容？
\"掌门明鉴！\"柳青立刻附和，\"慈心术不正之徒，应当......\"
\"应当如何？\"
苏婉儿突然上前，手中多了一枚留影石：\"问心路的规矩，从来只问结果，不问过程。掌门是要当众食言吗？\"
凌虚子眼神一厉。
气氛剑拔弩张。
突然——
\"哈哈哈，好热闹啊！\"
醉醺醺的声音打破僵局。老乞丐不知从哪冒出来，拎着酒葫芦摇摇晃晃地走到台前：\"这子我要了。\"
\"你是何人？\"凌虚子皱眉。
\"我？\"老乞丐打了个酒嗝，\"扫地的。\"
他指了指角落里的扫帚，又拍拍林轩的肩膀：\"从今起，你就是青云门......\"
顿了顿，咧嘴一笑：
\"最低等的杂役弟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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