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太子离开勤政殿。
等候在外的柳怀瑾和乘风立即上去搀扶太子，随行的太医则又被宫人叫去了子面前。
“殿下，还撑得住吗？”
“孤还……”
话没完，太子又晕了过去。
自从太子治理水患遭遇刺杀归来后，宫里关于太子的传言就分成了三种。
太子不离开东宫，但东宫频繁有太医进出，那用不了多久太子殿下咯血的事就会传遍皇宫。
太子离开了东宫，去面见子或参议早朝，那太子动身回东宫的时候，一定能听到“太子殿下晕倒了”这句话。
而太子既不离开东宫，东宫宫门紧闭，也没有太医频繁进出，那就是太子殿下危在旦夕命不久矣了，太医们正在东宫拼命救他。
毕竟亲眼看着太子是如何躲过明枪暗箭走到今的人，都十分清楚，陛下想要太子死。
但太子又不能现在就死。
国无储君是大忌。
在新的储君出生之前，太子殿下可不能有事。
因此，当太子又晕倒的消息传到子跟前后，例行向子汇报完太子病情的太医也被禁卫们架着一路狂奔去了东宫。
一把年纪了，被架在高空狂奔的感觉并不好受，老太医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可他根本不敢有丝毫怨言。
陛下还不想让太子死。
太子的命保不住，他的命也就留不住。
甚至他全家上下几十口人，乃至全族，都要遭受灭顶之灾。
很快，太医便为太子诊治结束，亲自将药送到太子面前，看着太子喝下药脸色有些回转后，太医悬着的心才落回了实处。
将几个太医都送走后，太子立即把含在口中的药吐了出来，乘风也习惯性地给他递了两杯水漱口。
药是吐了，可那种又酸又苦的后劲却让太子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古怪。
柳怀瑾忍着笑：“每日喝药未免也太痛苦了些，殿下何不将老太医拉到我们的阵营来，有老太医打掩护，也就不用每都喝苦药了。”
太子靠坐在床上，目光看着窗外，“老太医上有老下有，最的孙儿不过才两岁，他若是知道这一切都是孤的计划，只一个‘欺君之罪’便能将他活活吓死，哪里还能替我们打掩护。”
他道：“演出来的，就算演得再像，也有破绽，只有最真实的反应，才能瞒过父皇。”
“差点忘了，陛下今日召见殿下是为了什么？”柳怀瑾问。
太子：“他问我知不知道他派人给栖霞山送礼一事，问我如何看。”
柳怀瑾脸色一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殿下怎么？”
太子：“还能怎么，如是。”
他这里有陛下的眼线，陛下那里，自然也有他的卧底，故而圣旨一出他便知道了。
若他回答自己丝毫不知请，那只会加深陛下对他的猜忌和怀疑。
柳怀瑾百思不得其解，“送礼的队伍出发有两日了吧？但我至今也想不明白，陛下到底是在做什么，他不是把晏晏视为洪水猛兽，如今怎么就突然想起晏晏，还往栖霞山送礼呢？”
太子摇头。
“殿下，你，会不会是陛下被锦瑟那些诅咒的话寒了心，他认识到神灵并不是世人心中所想的那般神圣，才从崇拜祥瑞转向了崇拜恶……”
到这，柳怀瑾差点将自己的舌头咬破，他连忙：“殿下息怒，我可不是晏晏是恶劣，我是陛下……”
“我知道。”太子。
柳怀瑾：“那陛下到底是为了什么？”
太子：“别想这些事了，让你做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柳怀瑾立即道：“殿下放心，我已经把人派出去了，绝对能赶在陛下的人之前抵达栖霞山，到时晏晏看令下的信，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陛下喜怒无常，行事反复，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但唯一不变的是，从陛下继位至今，忤逆过他的旨意的人几乎都脑袋搬家了，有些甚至还连累了全族。
锦瑟是个例外。
晏晏如今在陛下心中是什么形象，他们不得而知，但他们都很清楚，只要陛下一日是陛下，只要陛下还掌控着生杀大权，那就得圆滑行事。
不管陛下有什么打算，金银总归是没错的，晏晏了喜欢锦晏珠宝，那就让她把那些礼物全收下。
否则，一旦抗旨，以陛下的行事，很难他不会派一支军队将整个栖霞山都踏平。
……
第三次神魔大战，以魔帝的败北而告终。
败下阵来的宋淮，看扶摇上神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看锦晏时又一脸幽怨。
要不是锦晏突然喊了声“爹爹”，他也不至于分心，也就不会输了。
这一招用在御身上时，他很开心锦晏能这么聪明，但同样的招数用在他身上，可就不好玩了。
倒不是他输不起，他只是不想输给神界的人。
“行了啊，扶摇姐姐又不会到处宣扬你败给她的事情，对你和魔教的声誉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你就别执着这事了。”锦晏。
宋淮黑了脸，“谁本帝是怕名誉受到影响？”
锦晏眼睛一亮，“这么，你是不在乎名誉了？”
宋淮直觉锦晏给自己挖了坑，但他又不知道锦晏在打什么算盘，只能：“男子汉大丈夫，行走于世间，难道是靠着名声活着？本帝纵横六界这么多年，从来都不在乎什么名声。”
“你当然不在乎，你的名声已经没有下沉的余地了，你就是在乎也没什么用。”锦晏。
宋淮：“……”
这话未免有些诛心了。
根宋淮相处了几日，知道他什么脾气后，阿娆几个也没那么害怕他了，看他哑口无言，都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堂堂魔帝，情何以堪。
连扶摇上神都在笑，她看着锦晏，看着围绕在锦晏身边的一群人，忽然知道锦晏当初为什么不肯留在瑶山陪她，为什么非要回下界了。
瑶山神池，神界圣地，锦晏却丝毫不留恋，因为下界有她牵挂的人和事，因为这里才是她的家。
只是人间虽好，却不是她的久居之地。
她是神。
她有她的职责和义务。
她有她要守护的和地。
还有锦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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