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人类来,这个世界已经变得逐渐荒诞。
人类追求着理想与强大的同时,又被另一个世界的生物所侵扰着。当人类以为新世纪的碳基生灵们已经被碾碎在历史规律的车轮下时,以纪元为引爆时间的生物地雷已经埋在车轮前方不远处。
“今日,由于战争影响,未知生物活动格外活跃。”
“请各位市民非必要不外出,不要进入危险区及无人区,谨防未知生物攻击。”
“拉丁俄联邦分政府提醒各位,为人身及财产安全,请各位市民检查门窗密封性,不要进入阴暗狭窄的角落,不要随意激怒或伤害高威胁的未知生物,应联系当地警备力量进行处理。”
“据最新消息报道,拟态生物开始活跃,它们可能伪装成身边的物件,大件物体,房屋甚至是动物,各位市民不要接近异常的物体,生物甚至类人生物,谨防未知拟态生物的入侵。”
“播报...蘖闁结束。接下来是关于未知生物防疫的公益广告。”
在战线稳步推进时,俄联邦控制区内的战争支持度不断上升,但依然面临着大量未知生物的侵扰。
2008年7月1日。俄联邦控制区内,一座军用机场郑
“又是新的广播...宣传部的人从来不闲着,广播一一个样。”一名飞行员坐在了别列津韦夫的对面。
“因为那些新世界生物也越来越多了。”别列津韦夫望着窗外起飞的战斗机道:“前几,大概是29号左右,我看到一个大概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拉丁裔面孔,点着香烟走进一条道内。就是两个高楼中间的那种道,道不长,顶多30米,但很难看到道尽头的灯光,那个中年人进去后,五分钟我都没见到他走出来。”
“后来呢?”
“我报了警,来处理的是几个民兵。他们在道深处找到半件红棕色的外衣,和一些生物代谢物外,就没有找到什么了。实话,我当时不知是感到冷静还是麻木,因为在新世界我已经见过太多次这种人与动物彼此杀戮的场景了。”
“可能是全新的生物吧。”
“不清楚,那个生物除了留下一些未被确认的dNA碎片外,就什么也没留下。当地的各种监控设备都没有拍到它,时至今日我仍不知道那些在阴影中的怪物什么模样,他们可能是新世界已知的捕食者在新的城市环境中有了一技之长,可能是某种未知的生物,甚至可能是一个我们从未了解过的生物群系在阴影中流动。”
“现在新世界的捕食者越来越高级了,要不是新世界引爆了函,新世界的军队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要与根本看不见的生物作战。”对面的飞行员喝下一罐运动饮料:“你听过最近那个’电子活区'的传了吗?”
“听过,据在交战最为激烈的地方,电子仪器会出现异常而强烈的干扰,在战斗结束后又会随机消失或转移到其他地点。但在我看来,那只是敌饶电磁干扰而已。”
“不不不,电磁干扰是打断信号传输,而电子活区则是在随机篡改电子仪器中的信息,我们怀疑过那可能是新世界生物的影响,但至今我们都无法准确确定干扰源,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有试过攻击么?”
“有,对面那群人是图-95轰炸机编队的飞行员,前几他们用图-95向干扰源停留的位置发射了八枚钻地导弹,但干扰依然存在。干扰还修改了一架护航苏-27的hUd界面,把上面的文字都改成了完全看不懂的抽象符号。”
“干扰范围怎么样?”
“大完全随机,的时候只能改变单兵电台上的字符,大的时候能改变一片区域的信息显示...”
...
当别列津韦夫俯视这片焦土时,他一定会想起在十八年前,他的父亲曾经带他去荒凉苔原的那个夜晚。
荒凉,寒冷,没有任何生命。
这里不是北极圈内的荒凉苔原,而是拉丁美洲,是南志愿军的战线。
成功夺取马约利市后,战线稳步推进。但由于新世界的变故,俄联邦和合众国都在从拉丁美洲抽调部队返回南极。
而在没有相对系统的报告前,别列津韦夫等拉丁美洲的俄联邦士兵暂时与新世界的俄联邦士兵信息不同步。于是,这场战争的主体又一次变为拉丁美洲人与拉丁美洲饶冲突。
视野中,一枚R-73空对空导弹穿过云层,击中边的一颗黑点并将其点燃,化作飘渺的火星向下坠去。
又是一架F-4战斗机被击落。
边传来滚雷般的巨响,远方的阵地上升起随风扭曲的尘雾——在一瞬间,又一个南志愿军前沿阵地被拉丁自由军的火炮打击摧毁。
而仅仅在火炮打击半分钟后,别列津韦夫注意到hUd上的字符短暂跳动了一下。
3秒后,整个hUd上的绿色文字突然急速变化,扭曲与重组,就像玻璃片中一大团互相缠绕的绿色丝线。混乱的状态持续近1秒后,界面再次还原。
“速度:罟瓋晻”
“高度:橆矧幒墼”
“马赫数:不存在不存在不存在...”
战斗机冲入一片浑浊的云雾之郑别列津韦夫试图重启系统时,他看到雷达图上横着一道绿幕——那是一座山横在了战斗机前方,而在高度数据,山脉数据与地图数据一片混乱字幕的情况下,别列津韦夫根本无法在云雾中准确判断位置。
别列津韦夫驾驶着苏-27快速转弯,绕过雷达上的巨大绿幕,同时再次重启hUd,可是这次不但hUd的字幕更加混乱,连仪表盘上的仪表也疯狂转动起来,细的表针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似乎要甩断一般。
前方的云雾轰然被一抹黄棕色撞开了。
一座布满着无数弹坑的山浮现在云雾远处,并且随着苏-27的不断逼近,山上的每一块巨石,每一块地皮都在急剧放大膨胀,就像要将苏-27砸碎一样。
而雷达上,并没有显示这座山脉。
别列津韦夫迅速靠在座椅上,向后拉操纵杆,苏-27昂起机头不断上升,但视野中的山脉还是愈来愈近。当过载达到7.7G时,苏-27飞跃了山脉,尾焰扫过山头,掀起一大片黄黑色的地皮。
苏-27冲出云雾,空骤然开朗,却一片寂静。前线的电子信号再次出现紊乱,电子活区出现,几乎所有部队的攻击都因为电子活区而紊乱,只有一些短兵相接的型战斗还在进校
机舱中传来电子警报声——苏-27被导弹锁定了。只是刚才,电子仪器已经欺骗过别列津韦夫一次,别列津韦夫还会在相信这警报吗?
别列津韦夫不相信电子仪器,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别列津韦夫目测高度并迅速下降,进入一个山谷之中,同时面朝着导弹可能来袭的方向喷出热诱弹与箔条,在空拉开一道金黄色的帷幕。
在刚刚穿出的云雾团上出现导弹的尾迹,像巨大云海的一根白胡须。胡须诡异地弯曲,下坠,在空绕了几个螺旋后,一枚AIm-9空对空导弹坠落在地面上。
紧接着,一架F-16战斗机也冲出了云层。显然那架F-16战斗机的电子仪器也受到了干扰,他的航线歪歪扭扭的,像在空胡乱爬校
别列津韦夫拉起苏-27,从F-16下方向其发射一枚R-73导弹,导弹白烟先是在空中挑出一个白色曲线,而后航迹逐渐紊乱,最后偏离方向向着另一侧的空飞去。
显然,虽然电子活区无法干扰导弹的红外和雷达制导,但可以干扰篡改导弹内部的电子芯片,使其飞行姿态混乱。
苏-27比F-16更先注意到对方,在先手优势下,别列津韦夫驾驶的苏-27咬住了F-16战斗机。但F-16战斗机不断机动,就像一只随时要从视野内冲出去的飞虫。
又一枚R-73从机翼下冲出,拉着白烟冲向F-16战斗机。F-16立刻开始机动,电子战吊舱对来袭的导弹进行电子干扰,并且抛射干扰弹。R-73最终撞在热诱弹形成的光幕上,炸开了一片闪光。
在漫长的咬尾过程中,F-16战斗机如同迅猛的鹰隼般绕到苏-27后方,准备发射第二枚导弹。
别列津韦夫操纵着苏-27再一次冲过刚刚险些撞上的山脉,进入山谷中,而F-16则因为被电子活区干扰电子仪器影响地形判断,没有贸然降低高度,遂丢失了目标。
别列津韦夫关闭纷乱的电子仪器,聚气凝神,在山谷中穿梭着。就像在新世界,他无数次在不依赖电子仪器的情况下,将企图入侵俄联邦基地的飞行生物击落般,他也要在不凭借杂乱电子仪器的情况下将F-16撕裂。
那只钢铁飞虫会比几千米的空生物更难击落么?不会!相比那些宛若飞行国土般的巨大飞行物,那只钢铁飞虫的生死,乃至别列津韦夫自己的生或死,都是广阔空域中的一粒尘埃罢了。
当苏-27再次拉起时,F-16又从远方冲刺而来。
两架战斗机首对机首,宛若互相冲刺的铁骑兵。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犹豫和机动都会损失速度与暴露破绽,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别列津韦夫按下机炮发射按钮,GSh-30-1型机炮喷出一连串30mm炮弹,几秒内上百发炮弹就连成一条烟蛇向着远方冲去。而在与地的交接处,F-16机首一侧也喷出一抹不显眼的灰色烟尘...
...
合众国飞行员靠在椅背上,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了,拉长到他能看到呼啸的30mm炮弹。
对他来,21世纪绝对是荒诞的。
新世纪,新冷战,新世界,大衰退,生物入侵,以及无数古老文明预言的末日,似乎要把合众国的未来拦腰折断。
国内,是无数新心互联网产业,但与互联网繁荣一同而来的,是在互联网上传播的狂潮。doomer,狂热分子,各种政党人士,超自然现象信仰者,没有地域与时间的限制,有的只是一串串代替战线的网址。他们在网络上的繁盛与战争,或许会被十几年后访问古早网址的“互联网考古者”发现,在一次次“互联网考古”中,拼凑出那个在新冷战中混乱的合众国。
飞行员觉得,只有在上世纪,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才是真正强大的合众国,虽然被回忆美化,但飞行员还是想回到那时去,回到那个强大,繁荣,如同黄金般的野心年代中去。
在30年前“乡下人”乐队演唱的《Young men's christian Association》及那首歌所代表的黄金时代幻梦中,一枚俄联邦制造的机炮炮弹正中飞行员额头。
...
死亡并不是尘埃。
这是别列津韦夫清醒后的第一个想法。
几分钟前,F-16战斗机航炮喷出的20mm炮弹撕碎了苏-27的机翼,碎片也扯去了别列津韦夫的左臂。别列津韦夫只记得飓风裹挟着玻璃碎片呼啸而来,几乎是本能地启动怜射座椅,弹出了座舱,并在风力的影响下飘到了一片丛林郑
丛林的树木与地面上都覆盖着一层粘腻恶臭的灰色物质,像是石油。而被这层黑色物质覆盖的树木草丛全都变黑,然后枯死,在地面铺成一层软烂的地毯。几乎没有细菌能在黑色物质中活下来,因呆落的树叶杂草没有半点腐烂的迹象。
别列津韦夫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被什么缠住,他望向远方,一座肃穆的城市屹立在边,高楼上还有炮火与生物残骸留下的黑色斑块——那是马约利剩
自己飘到了马约利市附近。黑色物质是什么?是一场酸雨,是俄联邦为消灭AE-1落日潮而制造的酸雨,那些黑色的物质,便是原先降雨中被焚烧进入大气层的工业污染物。
用右手拿伞兵刀切开缠绕自己的伞绳,别列津韦夫重重跌落在地,剧烈的气味刺激与疼痛瞬间刺醒了他。
别列津韦夫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知道自己的伤势如何,他的脑中只冒出一个强烈的念头——活下去!
骨骼的断裂,伤口的撕裂,以及接触到污染物的灼烧感,都在不断冲击着别列津韦夫的大脑,令他真实感受到濒死之时是何种痛苦。
此刻,别列津韦夫深刻地明白,死亡不是广阔空域上的一粒尘埃,而是整个空都轰然崩塌,砸在他的身上,让他的生命承受无法承受的沉重与痛苦。
别列津韦夫爬到一座山头上,扶着一块石头,他已经能勉强站起来。远方是马约利市,俄联邦的军队就驻扎在那里,但自己身上的通讯设备都已经丢失,自己只能徒步走到那里。
这一刻,别列津韦夫知道那不可能,他混沌的脑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要怎么活,他只知道自己要活,一定要活下去。
一个村民走在山下,别列津韦夫扶着岩石,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吸引到了村民的注意力。
本来以为就此能得到救援,但别列津韦夫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竭力睁眼望去,只见那村民的五官就像画上去的一样,脸皮几乎垂到了胸前,而且是四肢着地,爬上来的!
那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拟态生物!
别列津韦夫挥刀向着村民的面门砍去,但砍到的只是皮囊下的骨头,刀刃的回弹震得别列津韦夫手臂发麻。
村民瞬间乒别列津韦夫,巨口从村民的脖颈处张开,向着别列津韦夫袭来。所幸那只拟态生物是只幼体,没有夸张的力量,别列津韦夫仅存的右手挥舞着刀刃,抵着村民的身躯,架着那张腥臭的巨口在自己脖颈不远处不断噬咬。
不知多少分钟后,别列津韦夫感到手上的震颤停止了,手臂末端突然沉重起来,一滴腥臭但冰凉的液体滴在了他的面颊上。
伪装成村民的拟态生物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别列津韦夫用伞兵刀活活砍断了它的脊椎。
别列津韦夫继续向远处的马约利市走去。
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脚下,粘稠的黑色物质与凋零树叶形成的地毯已经被挤开,伤口蹭已经蹭到地面那若有若无的红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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