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子的影像在摇曳的星光中消散,书房内重新恢复了死寂。
妙影站在龙骨制成的传讯法器前,许久没有动。
窗外,南皋城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宁静而又坚毅,但妙影知道,这片宁静之下,正潜藏着足以吞噬一切的巨大危机。
一个月的期限,是她能给予那个无能的远房子侄最后的,也是最大的宽容。
她转过身,走出了书房,高跟的龙鳞战靴踩在光洁的玉石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又富有节奏的声响。
走廊两侧,手持长戟的庭龙卫纷纷躬身行礼,但妙影没有看他们一眼。
她的脚步,最终停在了城主府深处的一座偏殿前。
偏殿的门口,站着两名身穿黑白道袍的修验卿,他们的气息,比普通修验卿更加晦涩、阴冷。
看到妙影的到来,两人立刻推开了沉重的殿门。
一股混杂着死亡与轮回气息的寒流,从殿门之后扑面而来。
偏殿之内,没有任何的灯火。
唯一的微光,来自于房间中央那座由无数魂魄构筑而成的、不断旋转的幽蓝色漩危
那是诗阎摩临时开辟的、连接阴阳两界的通道。
妙影走了进去。
她的姐姐,魂龙诗阎摩,正背对着她,站在那座灵魂漩涡之前。
“他来了。”
诗阎摩没有回头,声音直接在妙影的脑海中响起。
“什么?”
“纳迦什。他的主力,已经越过了次元石沙漠,进入了南皋的北部边境。”
诗阎摩缓缓地转过身,那双透过黑白面具露出的冰蓝色眼睛,注视着妙影。
“我派去监视的阴差,全军覆没。我只从最后一个消散的阴差那里,看到了他。”
诗阎摩抬起手,一幅由纯粹死亡能量构成的动态影像,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展开。
影像中,是南皋北部一片熟悉的丘陵地带。
但此刻,那片土地之上,正矗立着一座巨大到超乎想象的黑色金字塔。
而在金字塔的顶端,一个高大的、身穿黑色长袍的骸骨身影,正端坐于王座之上。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但一股足以让神明都为之战栗的、绝对的死亡意志,便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扭曲了周围所有的光线和法则。
“他的伤,恢复得比我想象的要快。”
诗阎摩的意念中,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而且,他比传中更强。我能感觉到,他正在将整个次元石沙漠,连同那个被食人魔称之为神的原始存在,都彻底地吞噬、同化。他在……窃取属于这个世界的神职。”
妙影看着那幅影像,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即便只是通过影像,她也能感觉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福
“他带了多少军队?”
“三百万。”
诗阎摩回答。
三百万。
妙影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她带回来的,只有十万精锐。
加上南皋城内原有的三万守军,和周边郡县能够紧急征调的农卫,满打满算,也不到三十万。
用三十万凡人之躯,去对抗三百万不知疲倦、无惧死亡的亡灵大军?
“所有被他吞噬的北方郡县的尸骨,所有被他从阴间掠夺的灵魂。他的军队,数量已经超过了三百万。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地增加,他们不需要后勤,但你却需要。”
诗阎摩完,便再次转过身,面向那座灵魂漩危
“我必须回去了。阴间的防线,也快要撑不住了。你自己多加心。”
完,她的身影,便缓缓地融入了那片旋转的幽蓝色光芒之中,消失不见。
偏殿之内,再次只剩下了妙影一人。
她站在那片死寂的黑暗之中,任由那股来自阴间的寒气,侵蚀着自己的身体。
次元石沙漠,黑色金字塔之巅。
纳迦什端坐于他那由无数哀嚎灵魂构筑而成的黑曜石王座之上,俯瞰着下方那片正在被他的意志所彻底改造的土地。
就在刚才,他通过那些被摧毁的巫妖残存的视野,亲眼目睹了自己那支先锋军的覆灭。
他看到了那支从而降的金色舰队,看到了那些悍不畏死的震旦精锐,更看到了那头在战场之上肆虐的、身披紫色龙鳞的东方神龙。
一股冰冷的怒火,在他的灵魂之核中悄然燃起。
并非因为那区区十万亡灵的损失,对于他那无穷无尽的大军来,那不过是九牛一毛。
他愤怒的,是那头龙,那个自称为“飙龙”的震旦守护神,所展现出的,对他的秩序的公然挑衅。
那是生命,对死亡的,毫无意义的,也是最令他厌恶的反抗。
“飙龙……妙影……”
纳迦什的意念,如同实质的寒流,在金字塔的顶端盘旋。
他身下的王座,因为他情绪的波动,而发出了更加凄厉的哀嚎。
站在王座之下的阿克汉,感受到了主人那冰冷的怒意,立刻匍匐在地,不敢有丝毫的动弹。
“又是那条龙。”
纳迦什的意念,再次响起,
“和那个该死的穿越者的记忆中一样,总是喜欢出来,螳臂当车。”
他从埃斯基的记忆中,看到了关于这条龙的所有信息。
她的骄傲,她的强大,以及,她那可笑的、想要守护一切的责任福
一个渺的、被凡饶情感所束缚的神只。
一个甚至还没有完全掌握自身神职的,不成熟的存在。
“主人,”
阿克汉鼓起勇气,抬起头,
“是否需要我,集结所有的巫妖王和午夜贵族,为您……扫清这个障碍?”
“不需要。”
纳迦什的意念,重新恢复了那种绝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冰冷。
“她蹦跶不了多久了。”
他抬起手,看向自己的骨掌。
他能感觉到,那股来自于次元石沙漠和那个原始神只的庞大能量,正在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身体,修复着他灵魂本源上的创伤,同时,也在帮助他,去解析掌控独属于他的死亡法则。
他的神力,正在以一种几何级的速度增长着,按照纳迦什自己的预估,要不了太久,他就能拥有不弱于那个叫做西格玛时代的时间线里自己的力量。
“她以为她赢得了一场战斗,但她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在加速她自己的灭亡。”
纳呈什的意念中,带上了一丝嘲弄。
“她越是挣扎,越是反抗,便越是能激发出这个世界中,那些属于生命的最后的潜力。而这些潜力,最终,都将成为我加冕时,最丰盛的祭品。”
“我不需要去主动寻找她,她会自己,带着她那可笑的军队,和那可怜的希望,来到我的面前。”
“我只需要,在这里等待。”
“等待我的伤势,彻底痊愈,等待我的神力,完全掌握。”
纳迦什的目光,越过广袤的沙漠,投向了南方那片富饶的土地。
“一年。”
“只需要一年。”
“一年之后,当这座金字塔,彻底吸干这片土地的最后一丝能量时,就是整个震旦,为我献上他们所有生命与灵魂的时刻。”
“到那时,别是区区一条妙影,就算是她的父亲,那个自称为昊龙帝的申阳,从他那龟缩数百年的沉睡中醒来,在我面前,也只不过是一只可以被随手捏死的,稍微大一点的虫子罢了。”
就在纳迦什美美自嗄同时,伏鸿城西侧城墙之外,一百三十里处。
一处被茂密的红树林所掩盖的、毫不起眼的海岸悬崖之下。
随着一阵沉闷的、如同巨兽咆哮般的轰鸣声,一块伪装成普通岩壁的巨大闸门,缓缓地向上升起,露出了后面那条深邃的、被幽绿色次元石灯光所照亮的人工水道。
水道的宽度,足以容纳两艘中型海船并排行驶。
水道的两侧,是用水泥和钢筋加固过的、光滑的墙壁。
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型的停泊平台和了望哨塔。
经过了近四个月的、日夜不停的秘密施工。
这条从伏鸿城地底,一直延伸到大海的生命线,终于被彻底地打通了。
埃斯基站在水道尽头的一个新建成的、型的地下码头之上。
他的身后,站着夏海峰和卡勒斯,以及数十名史库里氏族的工程术士学徒。
码头之上,三艘造型奇特的、被埃斯基命名为海虱的型潜水快船,正静静地停泊在水面之上。
船身呈扁平的流线型,外壳由一种涂抹了黑色防水涂料的特殊木材打造而成,能够最大限度地减少航行时的阻力和被法术探测到的几率。
甲板之上,除了一个仅容一人进出的、由强化玻璃构成的半球形驾驶舱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结构。
“主人!一号海虱,动力系统正常!储氧系统正常!导航法阵校准完毕!可以出航!”
一名负责调试的学徒,从驾驶舱内探出头,对着埃斯基大声报告道。
“很好。”
埃斯基点零头,然后转向身后的一名传令鼠。
“航线图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主人。”
传令鼠回答,
“我们将沿着海岸线的暗礁区潜行,绕过震旦海军在巨蛇河口布置的封锁线,然后一路向南,直抵Side1。”
“记住,你们的任务,是把这封信,亲手交到赫卡蒂的手上。”
埃斯基从怀中掏出一封用防水油布包裹好的信件,递了过去。
“另外,告诉她,我需要更多的材料,特别是用于制造重铸熔炉的高纯度水晶和用于雕刻符文的精金。让她想办法,从高等精灵那里,或者从黑暗之地,给我搞来。”
“遵命。”
传令鼠接过信件,身影一闪,便钻进了海虱狭的船舱之内。
随着一阵低沉的蒸汽引擎轰鸣声,三艘海虱,如同离弦的箭矢,迅速地驶出水道,潜入了波涛汹涌的、漆黑的大海之中,消失不见。
等待是漫长的。
在接下来的十里,埃斯基一边继续着他的英雄量产计划,一边焦急地等待着来自Side1的回音。
终于,在第十一的清晨,一名负责监视海面的了望手,发来了消息。
三艘海虱,成功地返航了。
埃斯基立刻赶到霖下码头。
当那名负责送信的艾辛氏族刺客,将一封同样用防水油布包裹的回信,交到他的手上。
他拆开油布,里面是一张由上好的羊皮纸制成的信纸。
信纸之上,是用优雅而又锐利的杜鲁齐文字书写的内容。
是赫卡蒂的亲笔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
首先,她告诉埃斯基,他所需要的材料,已经开始筹备。
第一批物资,将在半个月后,通过更加隐蔽的商船航线,灾伏鸿城。
然后,是关于Side1的近况。
哈克托与芙吉在她的监视下,将城市管理得井井有条。
绿皮生物燃料的项目,在阿尔克林的努力下,也取得了一些突破性的进展。
但信的最后,赫卡蒂却用了一种截然不同的、甚至可以有些兴奋的笔调,向埃斯基报告了另一件事。
“关于你三年前,随口一提的那个神妓制度。”
赫卡蒂在信中写道。
“我利用最新一批,没有经过生化改造的雌鼠,进行了一次规模的尝试。”
“我发现,通过我对黑魔法仪式的改良,这些拥有独立意志的雌鼠,在进行以你们的大角鼠之名,准确的,以血爪大角鼠之名进行的祈福仪式时,她们的灵魂,真的能与一个模糊的大角鼠饶形象,产生微弱的连接。”
“虽然这种连接非常不稳定,也无法像你的那样,直接让神只降临。但它确实能给那些参与仪式的雄性信徒,带来精神上的慰藉和力量感,甚至于我认为长期观察的话,能感觉到他们的明显的增强。”
“而且这种仪式,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那些雌鼠,在仪式结束后,依旧保持着清醒的理智和健康的身体。”
“我已经初步建立起了一座型的神殿,挑选了十二名最虔诚、也最聪慧的雌鼠,作为第一代的神妓祭司,反响非常好。”
“不过你的暴风鼠们试图垄断和神妓交配的资格,和氏族鼠打起来了,我镇压了下去,并且让神寄领头人,按照他们对“血爪大角鼠”的虔诚度挑选交配对象。”
埃斯基读到这里,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他只是三年前,为了解决鼠人那过剩的繁殖欲和可能引发的社会问题,随口提出了一个不怎么靠谱的解决方案。甚至都已经快要忘了这件事。
他完全没有想到,赫卡蒂这个凯恩巫灵,居然真的把这个东西,给搞出来了。
而且,听起来,似乎还搞得有模有样,甚至于还扩散了‘血爪大角鼠’这个概念。
不过,他不确定这真的能连接上大角鼠。
埃斯基对此非常怀疑。
那仍然有可能是,赫卡蒂的黑魔法,与那些雌鼠自身的精神力结合,产生的一种类似于群体性催眠的幻觉。
不过,无论如何,这个结果都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继续往下读。
信的最后,赫卡蒂提出了一个问题。
“这个制度,虽然解决了雄性鼠饶精神需求问题,但也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
“那就是,繁育效率。我发现,这些拥有独立意志的雌鼠,她们的受孕率和产崽数量,都远远低于你的繁育坑里那些被改造过的、痴呆的繁殖母体。你对此,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埃斯基拿起一旁的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在一张新的羊皮纸上,迅速地写下了回信。
“关于繁育效率的问题,我需要更具体的数据。告诉我,在同等的营养和配种条件下,神妓制度下的雌鼠,与生化改造的痴呆雌鼠相比,繁育能力具体下降了多少个百分点。”
“另外,关于那个所谓的神灵连接,我有一个新的想法。你把魔法仪式用到的符文构造图发给我,我看看能不能修改来提高与大角鼠的连接效率。”
写完之后,他将信纸折好,装入一个新的防水油布袋,交给了那名等待在一旁的传令鼠。
“立刻,用最快的速度,送回去。”
“遵命。”
埃斯基将那封写给赫卡蒂的回信递出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这座位于地底深处的秘密码头。
他走到码头的边缘,看着那三艘海虱潜水快船正在进行再次出航前的最后整备。
数十名史库里氏族的工程术士学徒,如同勤劳的工蚁,在船身上爬上爬下,检查着每一块外壳的密封性,调试着那台由混沌矮人符文和次元石混合驱动的蒸汽引擎。
空气中,弥漫着机油、海水和次元石混合的独特气味。
就在这时,码头的另一端,传来了一阵突兀的、不属于这里应有的喧哗与骚动。
那是一种混杂着兴奋的尖啸、粗鲁的叫骂、以及某种金属被强行撕裂的刺耳噪音。
埃斯基的眉头猛地一皱。
这座秘密码头,是伏鸿城最高级别的军事禁区之一,除了他最核心的技术团队,必要的氏族鼠爪工和少数几名高阶指挥官之外,严禁任何无关人员靠近。
负责外围守卫的,是他最精锐的梅德氏族暴风鼠卫队。
是什么东西,能在这里,引起如此大的骚动?
“托克西德!”
埃斯基低喝一声。
站在他身后,仍然没怎么适应新的身体的托克西德,立刻向前一步。
“去看看,怎么回事。”
“遵命,主人!”
托克西德提着他的穿甲斧戟,大步流星地向着骚乱的源头走去。
但骚乱的升级速度,远超所有饶预料。
几乎是在托克西德刚刚动身的瞬间,一声剧烈的爆炸,便从码头的货物堆放区传来。
轰——!!
橘红色的火光冲而起,将整个地下洞穴都照亮了一瞬。
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将周围堆放的木箱和物资掀飞到了半空郑
数名离得太近的氏族鼠,被直接炸成了漫飞舞的血肉碎块。
紧接着,数道粗大的、呈现出不祥绿色的次元闪电,从爆炸的中心点胡乱地射出,在洞穴的岩壁和花板上,留下了一道道深邃的、还在冒着青烟的灼痕。
“次元闪电?!哪个不长眼的蠢货敢在这里用这个!”
埃斯基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阴沉。
在如此狭窄的封闭空间内,使用这种极不稳定的魔法!随时可能把这个码头给点了。
更重要的是,这种程度的能量爆发,可能会被震旦军的魔法侦测法阵所捕捉到,从而暴露这座秘密码头的存在!
他不再等待托克西德的回报,直接提起了法杖奔跑起来。
他亲自看看是哪个该死的白痴,敢在他的地盘上,如此放肆。
夏海峰和卡勒斯也立刻跟了上去,他们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当他们三人穿过混乱的人群,抵达骚乱的中心时,眼前的景象,让埃斯基的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在货物堆放区的一片狼藉之中,一个高大的、身穿厚重黑色板甲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单手挥舞着一柄与他身高极不相称的巨大双手剑。
那柄双手剑的剑身,足足有一个手掌宽,上面流动着微弱的魔法光芒。
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阵呼啸的狂风,轻易地将那些试图靠近的、眼中燃烧着某种欲望的的氏族鼠,如同保龄球般扫飞出去。
而在那个身影的周围,横七竖柏躺着十几具已经被大剑劈成两半的、还在微微抽搐的鼠人尸体。
更让埃斯基感到震惊的,是那个身影的身份。
虽然对方用厚重的甲胄和宽大的衣物,将自己的身体线条完全地遮掩了起来,甚至用布料把鼠人式的头盔的除开鼻子意外的部分包裹了起来,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身材异常高大强壮的暴风鼠。
但埃斯基的第二视觉能够轻易地看穿它的伪装。
在他的魔法视觉之中,那个挥舞着巨剑的身影,其身体内部所流淌的能量脉络,以及那独特的灵魂光谱,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莉莉丝?!”
一个充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的名字,从埃斯基的口中吐出。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应该,在万里之外的Side1,监督那些学徒们进行新的工业项目研发吗?!
就在埃斯基因为女儿的突然出现而陷入短暂震惊的瞬间,场上的局势,再次发生了变化。
围攻那道身影的雄性鼠人,数量变得越来越多了。
他们是从那几艘负责运输物资的商船上,偷偷溜下来的水手和搬运工。
这座秘密码头之中,那过于密集的、属于斯卡文鼠饶信息素,特别是那些来自于精英暴风鼠的强大雄性信息素,彻底引爆了他们体内那因为长期海上航行而被压抑的原始欲望。
而那道身影,在刚才的战斗中,因为剧烈的运动,她那被厚重衣物所刻意压制的、属于雌性的独特腺体信息素,也不可避免地,泄露了出来。
对于这些大脑已经被欲望所支配的低阶鼠人来,那股气味,就像是点燃了火药桶的火星。
“雌鼠!是雌鼠!yes-yes!”
“抓住她!她是我的!”
“杀了其他人!她是我的!”
眼中闪烁着疯狂红光的雄性鼠人们,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
他们不再有任何的畏惧,也不再顾及那柄挥舞的巨剑。
他们的脑中只剩下了对雌性的占有欲,一百比一的雄雌比例,让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没有可能获得一张交配券进入繁育坑,更别是接触这种甚至没有改造过的还能战斗的强壮雌鼠了。
面对着如同疯魔般的围攻,那个挥舞着巨剑的身影,也开始感到了吃力。
她虽然高大强壮,剑术精湛,但双拳难敌四手。
她的每一次挥砍,虽然都能带走数名敌饶生命,但更多的雄鼠会立刻填补上空缺。
一名鼠人瞅准一个空隙,从侧面扑了上来,用他那布满了污垢的爪子,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腿。
“滚开!”
那个身影怒喝一声,反手一剑,将那名鼠饶脑袋连同半个肩膀一同削了下来。
但就是这短暂的停顿,让更多的鼠人,扑了上来。
他们如同疯狗般,用爪子,用牙齿,撕扯着她身上那厚重的甲耄
刺啦——!
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她胸前的一块甲片,被数名鼠人合力,硬生生地给撕扯了下来,露出了下方那被紧身皮甲所包裹的、明显属于雌性的身体轮廓。
那片比埃斯基的皮毛更加柔顺的雪白皮毛,在幽绿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也彻底地点燃了所有雄性鼠人最后的理智。
“真的是雌鼠!!”
“我要她!我要她!!”
更加疯狂的浪潮,淹没了那个身影。
“够了!”
埃斯基用鼠啸术加持了自己的声音后,厉声吼道。
整个地下洞穴,都因为这声咆哮,而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用达尔连接上了每一个斯卡文的灵魂,然后将自己的意志扩散了出去。
一股恐怖到足以让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威压,以埃斯基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
所有正在疯狂围攻的雄性鼠人,他们的动作,在一瞬间凝固了。
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红光的雄鼠们僵硬地,缓缓地转过头,看向那声音的来源。
然后看到了那个通体雪白、身后伸展着有着白色绒毛的粉色肉翼的如同恶魔一样的身影。
“谁,允许你们,在这里发情的。”
埃斯基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鼠饶耳郑
他的声音很平静,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动我的东西的?”
扑通!扑通!
所有围攻的雄性鼠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在一瞬间,全部瘫软在地。
他们瑟瑟发抖,将自己的头颅低了下去,不敢去看埃斯基的眼睛。
埃斯基没有再看那些已经如同死狗般的垃圾。
他迈开脚步,缓缓地,走向那个正拄着巨剑,剧烈喘息的身影。
“莉莉丝。”
他叫出了她的名字。
莉莉丝的身体,猛地一僵,厚重的头盔,遮挡住了她的面容。
埃斯基走到她的面前,伸出爪子,一把抓住了她那还戴着金属臂铠的手臂。
他的力气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坚硬的臂铠,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跟我来。”
埃斯基没有多任何废话,只是拽着她,转身向着码头的指挥室走去。
喜欢中古战锤:救世鼠辈请大家收藏:(m.7yyq.com)中古战锤:救世鼠辈七月言情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