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寒拿一块棉布遮住口鼻，用一只大瓷勺先将**转移到一只大缸里，倒满半缸后停下来，用瓷勺轻敲缸边：“这事得记清楚，配制时一定要先准备好**，再慢慢加**。
要是搞反了，嘭……”
他做了个夸张的动作，“这两种酸腐蚀性强，大家都见过后果。
沾一身的话，后果自知。”
众人听得直冒冷汗，王俏更是下意识捂住脸，好像酸液已经溅到她脸上似的。
“我现在示范，看好喽。”
杜寒舀起一勺**，贴近缸壁缓缓倒入。
随着**入缸，浓烈的白雾升腾，即便捂着口鼻仍忍不住咳嗽，眼睛也被刺激得睁不开。
王函忍不住摸了摸缸壁，指尖刚触碰到便像碰到烧红的铁块一样缩回来，不停往嘴里哈气，还不时舔舔手指。
这一举动引发了旁饶极大兴趣，虽明知他没作假，却按捺不住想亲自试试的冲动。
很快，所有人都明白杜寒并非虚言，缸壁确实滚烫无比。
“这叫混酸，得等它冷却，操作时一定记得先缓缓倒入**到**里，千万别搞反了。”杜寒终于完成调配，放下瓷勺再次叮嘱注意事项。
许铁匠领着几个手下赶来，如今右百户所得匠户虽多，却没有一个人懂弹棉花。
杜寒只好让他们徒手撕棉花，要求尽量撕得松散均匀。
做完准备，杜寒让许铁匠带人回去，李政也指挥士兵离开院。
“过来，有件事得先清。”
杜寒将实验室的人员聚拢，大家从他的目光中察觉到前所未有的严肃与冰冷。
众人心里一紧，意识到杜寒要的事情非同可，屏息聆听，大气都不敢出。
“接下来的事，谁都不能对外人提起，哪怕是最亲的人。
若有丝毫泄露，无论何人，全家不留！若查不出泄密者，则连坐，你们及家人全部问斩！”
杜寒的话语如同刺骨寒风，即便夏日炎炎，众人听后依旧浑身战栗，衣衫瞬间湿透。
杨林青与王俏这两个女孩被吓得脸色煞白。
人们只见过杜寒春风拂面的模样，从未见过他的另一面，此刻的杜寒在他们眼中仿若陌生人一般。
稍作停顿后，杜寒那冰冷的目光慢慢扫过众人，声音愈发寒凉：
“若日后你们表现优异，必有重赏！现给你们十分钟思考，不愿留在实验室的，立即离开，绝不因此责怪你们！但若不走，待我完成后续步骤，那时再想走便晚了！计时开始，十分钟后，我将正式进行下一步。”
杜寒完便安静地站在原地，静候众饶选择。
众人彼此对视，都想从对方脸上捕捉到些许讯息，至于杜寒提到的十分钟究竟有多长，已无人顾及。
“吾愿誓死追随百户，纵使粉身碎骨亦无怨言，愿留！”
王函率先站出，向前跨出一步，单膝跪下，目光却望向了自己的妹妹。
王俏略作迟疑后，也来到王函身旁跪下：
“女子愿追随百户。”
见王俏跪下，杨林青毫不犹豫地来到她身边跪下：
……“女子愿追随百户！”
有人带头，其他人互相看看，踌躇片刻后也纷纷上前跪在王函身后，唯独一名男子仍站在原地犹豫。
“时间快到了，你还没决定吗？”杜寒估计时间差不多，开口询问这名男子。
这位军户扑通一声跪下，语气已带哽咽：
“回禀百户，人想留下，但深知自己口风不紧……”
“你去吧，我已过不会因这缘由惩罚你。”杜寒着，脸上再次浮现如沐春风的笑容。
这名军户还想再些什么，杜寒只是轻轻摆手，军户只能叩头起身，迅速离去了，还顺手关上了院门。
“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待那人离去，杜寒再次以严厉的目光环视众人，“我再问一次，走还是留？”
……“留！”
剩下的人都高声回应，声音震耳欲聋。
“很好，接下来的步骤更加危险，明日我会写下操作规程，务必熟记，现在仔细看我演示，首先要做的是这样……”
随后的时间里，杜寒不让任何人插手，他一步步谨慎操作，按照后世计算，过了两个多时，他得到了一大缸白中泛黄、黄中透灰的东西。
杜寒扯下一块东西，先沾湿再搓成细的颗粒，随后把这些灰黄色的颗粒与少许其他物质混匀。
完成这一步后，他停下来看着众人。
“明白了吗？”他问道。
“明白了。”众人纷纷点头，这项工作不算复杂，只需足够耐心即可。
“明白了就好。
去给我寻块布来。”杜寒满意地颔首，“哪位懂得做鞭炮引线？做个粗长一点的拿来。”
“我懂，大人稍候片刻。”
王函话音刚落便快步入屋。
他对火器极为痴迷，制作鞭炮引线对他来轻而易举。
杨林也迅速取来一块麻布，杜寒接过布料，将那些混合物置于其上，随即娴熟地包裹成一个四方包，体积不过手掌大。
当杜寒捆绑这个包时，王函已取出一根长约三尺的药捻。
杜寒将药捻插入包裹中，大致测量了余下的长度，这才安心站起。
望着西沉的太阳，杜寒提起包裹道：
“走！让我们试试这个大玩意儿！”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团火球腾空而起，转瞬间化为漆黑的浓烟，大地也随之微微晃动。
右百户所的人都见识过火器的威力，此刻每个人都察觉到此次试验与以往的不同。
王函对这种火器的特性十分熟悉，他瞪大双眼凝视着直冲际的烟雾，一时竟愣住，眼前的一切超出了他的想象。
待烟雾渐散，王函才缓过神来，他盯着残留的淡淡烟尘低声道：
“原以为改良后的火器已足够强大，没想到世间竟有这般威力的武器……”
“这是硝化纤维，又称烈性炸药，其爆炸速度是普通火药的三倍，自然威力也大得多。”杜寒在一旁听得分明，遂向王函解释道，“但这种炸药极易自爆，使用起来相当危险，所以我特意掺入了一些稳定剂。”
“百户，何谓爆速？若不加稳定剂，岂非威力更大？”王函原本就满腹疑问，此刻更是疑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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