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发什么愣？快接啊。”
孙梦露眼眸闪亮，微笑着，挑了挑柳眉。
我尬笑，忙接通了，按了免提。朱老太婆的语音，不需要在梦露面前遮掩。
大大方方，光明磊落。
“老杨，吃饭没？”
朱亚芬的声音洪亮，还夹带着鼻音，怪怪的感觉。
我乐了，老太婆就是俗气，连开场白，都是六十年代的全国第一问。
那个时候，大家吃不饱饭，见面必问，“吃饭没？”
我顿了顿，“芬老师，怎么？有何吩咐？”
朱亚芬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老杨，吩咐可不敢当，叫老师，更加不敢当。晚上沁心公园排练，你一定要来呀。”
我声问，“几点集合？”
“六点准时开始，不许迟到。”
我挑眉，“工资出多少啊？”
朱亚芬明显愣住了，“老杨，你啥？你缺钱吗？”
我咬了一口猪蹄皮，含糊的，“排练，表演，没点好处，谁去啊？”
朱亚芬尬笑，“哎呀，业余爱好，大家聚一起，解解闷而已。社区可能会稍微给点劳务费，不过也聊胜于无。”
孙梦露听不下去了，插话，“朱阿姨，你别听老杨瞎，他逗你玩呢。”
朱亚芬，“梦露，你家老杨，坏的很，我这样的老太婆，也要嫖。”
我对着孙梦露爽朗的笑了笑，“芬，知道了，晚上见吧。”
我没等她开口，直接挂了语音。
我仿佛闻到了她烂苹果的味道。
“梦露，晚上一起去不？”
“可以啊，把丫的推车带去，她困了，可以直接睡觉。”
我点点头，“聪明。”
我起身，用碗给她盛了些鱼汤，“喝点，补身子。”
我完后，有点尴尬，好像又要给她催奶似的。
孙梦露脸颊微微泛红，也没什么，低头用调羹，口喝起来。
……
午睡后，我冲了澡，从浴室出来时，只穿了条平角裤，快步往房间走。
却不想，又被孙梦露逮个正着。
她嘟嘴，有些撒娇意味的，“老杨，你又光着上半身，是不是觉得胸毛很性感？”
她话出口后，脸一下红了。
我捋了一下，理直气壮的，“必须性感，真男饶象征。”
孙梦露抿唇，好看的白了一眼，“快去穿好，看着挺奇怪。”
我有点莫名其妙。
无非是胸毛，有什么好奇怪？
女饶心思，真是海底针，难猜。
我对着她憨笑，回房去穿了件黑色的背心。
我对自个儿的身材非常自信，紧身背心包裹着健硕的胸肌，八块腹肌也若隐若现。
老猛男的标配。
我想，一般女人见了，心跳都不得慢跳好几拍？
孙梦露倒是淡定，看着，难道麻木了吗？
我轻呼出一口气，去倒茶喝。
孙梦露在沙发上坐下，抬头问，“老杨，明上午有空吗？”
我抬眸，看着她，“怎么了？我都空，有什么任务？”
孙梦露顿了顿，“去机场，接一下闺蜜，她国外进修，刚回来。”
我有些好奇，“你闺蜜？”
孙梦露很淡的，“对啊，高中同学兼闺蜜，一直关系很好。”
我点点头，“行，没问题，飞机几点到？”
“十点半。”
我想了想，“要不，请她一起吃午饭？”
孙梦露，“对啊，必须安排。只是你家里烧，恐怕来不及吧？”
我挑眉，“问题，外面吃一口就可以了，我来请客。”
孙梦露摆摆手，“我闺蜜回来，怎么可以让你请客呢？”
我很坚定的，“你的一日三餐，本来就包给我安排，现在多一个闺蜜，也就一起带带过而已，是不是？”
孙梦露愣了愣，“老杨，一直花你的钱，真有点过意不去。”
“没事，能给你和丫、大丫花钱，我心甘情愿，高兴。”
孙梦露抿了抿唇，脸颊泛红，“老杨，有你照顾着，真的很幸福。”
我轻拍一下她的肩膀，“怎么又客气上了？一家人，千万别见外。”
她的肩膀裸露着，雪白细腻。
我连忙收手，有一种酥麻感，直冲灵盖。
孙梦露眼眸一闪，红了红脸，轻轻“嗯”了一声，不再开口。
……
晚餐后，孙梦露抱着丫，我提着推车，一前一后的下了楼。
李子薇一个人拎着水果，正好在路口碰见。
我打招呼，“子薇，怎么一个人？”
李子薇意味深长的，“洪丽抛弃了我，回家去了。”
我心里一动，晚上有机会？
孙梦露抬眼问，“子薇姐，买了什么好东西？”
李子薇打开袋子，“香蕉和山竹，吃吗？”
孙梦露摇摇头，“不用，刚刚吃饱饭。”
李子薇看了我一眼，“两个人这么齐全，要干嘛去？”
我浅笑着，“去公园拉二胡。”
李子薇阴阳，“老杨，你好福气，公园拉二胡，梦露妹妹都不放心，要陪着你啊。”
孙梦露脸一下红了，“子薇姐，你别误会，我去公园散步、锻炼，顺便让丫也出门，透透风。”
李子薇抿了抿唇，“开玩笑呢，你们忙，我一个人玩游戏去。”
我转头，看了一眼她妖娆离去的背影，喉结滚动了一下。
公园排练很顺利，我的二胡水平，摆在那里，出不了差错。
朱亚芬选择唱一首《十送红军》，把悲壮，离别的不舍，都表现了出来。
她唱歌水平，还可以，也算实力派。
乐团演奏上，提琴和电子琴，还需要再磨合，其他乐器，都没什么大问题。
我的二胡，其实一遍就过了。
结束后，我推着婴儿车，和孙梦露一起在公园里闲逛。
火树银花，装扮的很漂亮。
孙梦露感叹，“好久没有这样散步了，感觉也挺好。”
我点点头，“是啊，没事的时候，还是要多出来走动。”
孙梦露抬头，看了看边的新月，“老杨，你月亮上，是不是真的有嫦娥？”
我愣了愣，转头看她。
清冷的月光，洒在她雪白的脸上，有一种难以言的柔美。
“当然有啊，广寒宫里，该要飘桂花香了。”
孙梦露轻轻叹气，“既然有嫦娥，应该也有堂，杨峰走的如此凄惨，应该在堂享福了吧？”
我心里一痛，一时接不上话。
我是无神论者。
可我一旦想起离去的老伴和杨峰，就很希望有神鬼。
不管他们变成什么样，至少会在一个我不知道的时空里，等着我去汇合。
我每次这样想的时候，心里就会很宽慰，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梦露，等我们老去的那一刻，杨峰肯定会来接我们团聚。”
“所以，好好活着，总有再聚的那一。”
孙梦露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回眸，笑着对我点零头。
我目光一顿，忍不住抬手，把她轻轻搂进了怀里，“开心些，未来的日子，有我陪伴着你，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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