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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寇蒂狐疑地抱起双臂，面纱下的目光锐利如刀，显然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
见状，我摊开双手，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比如那些恐怖片。”
“明明被反复警告了‘千万不要上楼’、‘不要打开那扇门’，主角团却偏要摆出一副‘我命由我不由’的架势往上冲，当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斯寇蒂没有买账，轻哼一声，却也没真的动怒、一走了之。
她打量着我，怀疑道：“总觉得你刚才想的根本不是这个，反倒像是在脑补什么愚蠢至极的画面……”
“……算了，看在你没笑得太猥琐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不追究了。”
我连忙双手合十，附和道：“司掌未来的女神大人真是宽宏大量，仁慈无边啊！”
“……当然，我刚刚是真的什么都没想，绝对没樱”
闻言，斯寇蒂则冷冷地回敬道：“想没想，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沉默了几秒，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嫌弃地接上话题：“不过话回来，除了那些蹩脚的恐怖片，还有那些所谓的浪漫喜剧……都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逻辑漏洞百出，剧情苍白无力，感情线全靠背景音乐和强行煽情来推动。”
“呵……”她嘲讽地冷笑一声，“原来人类真的相信，爱情能拯救一切？”
我抱着原来那只鹅，任由另一只把长长的脖子搭在我肩膀上，羽毛蹭得我脸颊发痒。
它们像是两个单纯的孩子，明明听不懂我们在什么，却偏要留在这里凑热闹。
“听你这评价，你看的八成都是烂片。”我撸着鹅的脑袋，顺势揶揄道。
“要不就是些毫无内涵的商业爆米花电影……听起来倒像维尔丹妮的口味。”
“反正就是图个热闹，看完了，转头就忘，是吧？”
斯寇蒂没有立即接话，只是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像只慵懒的猫。
她娇的身躯在夕阳下舒展开来，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顺着草地绵延，像是将她的倦意与傲慢一并摊平。
就在我以为对话要就此结束时，斯寇蒂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她轻声补充道，“也不是全都那么无趣。”
斯寇蒂低头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裙摆，曲起双腿抱在胸前，一手托着下巴。
即便隔着面纱，我也能感觉到她的目光越过了平静的泉水，似乎投向某个遥远的、不属于此刻的角落。
“有一部片子，讲一个被冤枉入狱的男人，花了差不多二十年，用一把锤子，日复一日地凿穿监狱墙壁的故事。”
斯寇蒂微微歪头，面纱随之轻晃：“我记不得名字了，但……嗯，还算能看。”
我感觉到肩膀上的那只鹅动了动，似乎被斯寇蒂突然的语调变化吸引了注意力，抬起头，用黑亮亮的眼睛望着她。
“哦？”我故意拖长了音调，“所以，你其实还挺喜欢那部片子的？”
斯寇蒂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她只是安安静静地望着眼前那一潭平静如镜的泉水，难得地安静下来。
这一刻的她，看起来不像那个傲慢刻薄的神明，倒更像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
“我只是想知道，”斯寇蒂的声音很轻，“他到底能不能逃出去。”
我挑了挑眉，明知故问：“结果呢？”
斯寇蒂没有立刻作答，像是回忆了片刻，才终于点零头。
“他做到了。”
她稍作停顿，又低声补充道：“还给那个一辈子都没敢越狱的老朋友写了封信，约他在海边的沙滩见面。”
话音落下，四周忽然变得很安静。
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晚风带着凉意拂过草地，也拂动了我们的头发与鹅的羽毛。
泉水的投影中，那个坐标点已是归于沉寂。
只剩几台沉重的大型探测设备，被按规矩安置好，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浮空城的工作人员已经回到营地休息，帐篷里透出温暖的灯光。
简易灶台升起袅袅炊烟，忙碌一的人类们还需要为日落后的晚餐忙碌。
我象征性地替他们巡视了一圈营地周围，确认安全后才关闭了投影。
我重新看向斯寇蒂，缓声问道：“那你觉得，他是个英雄吗？”
“不是，”她的回答冷淡而干脆利落，“他只是个傻子。”
“在所有人都告诉他‘逃不掉’的时候，居然还真的能坚持下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为了一个可能永远看不到的‘明’。”
鹅似乎呆腻了，轻轻扇了两下翅膀，从我怀中钻出，轻巧地落在草地上。
暮色渐深，将它们洁白的羽毛染上镰淡的紫灰色。
那只先离开我怀抱的鹅迈着略显有些笨拙的步子走到斯寇蒂身边，另一只也紧随其后。
两个家伙一左一右蹲在斯寇蒂脚边，曲着脖子，脑袋一会蹭蹭她的裙摆，一会儿仰望着她，软绵绵地叫着，像是在撒娇。
出乎意料的是，斯寇蒂这次没有再不耐烦地推开它们。
她伸出手，依次摸了摸两只鹅的脑袋——尽管动作看起来略显敷衍。
可没一会，她就像是腻味了似的，手腕一翻，把两只蹭的正欢的家伙全推一边去了。
鹅们被斯寇蒂推得踉踉跄跄，却也不恼，而是扭着屁股慢悠悠地走进草丛里，看样子是打算找个舒适的地方安顿下来过夜。
大概是这几一直赖在我身边，它们也终于腻了，开始想念起原本的生活节奏。
我将这略显温馨的一幕尽收眼底，不由自主地轻轻扬起嘴角。
我将目光从逐渐归于平静的草丛中收回，调侃道：“所以，你也会为角色的选择而动容啊，司掌未来的女神大人。”
“别自作聪明了，笨鸟。”斯寇蒂的声音立刻冷了下来。
即便在昏暗的暮色中，我也能感受到她斜过来的眼神，带着那种熟悉的、不屑与轻蔑交织的冷意。
“我不是感动，我只是在思考。”
“为什么他们明明只看见前路一片黑暗，却仍要笃定太阳还会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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