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琢磨一下：“行，就怕那骑兵真追上来，不过先按这计划执行吧。”
他给马儿喂点水，从女帝身上拆下破布，给前腿包扎伤口，然后迅速扫视周边，没见其他危险生物，只见岩洼缝隙深幽，好像有怪风呜呜吹。
“没啥可搜的，保存体力要紧。”
修罗女神点头，抱着熊在一旁也坐下，黑熊哼唧两声，挨着她磨蹭肚皮，似在寻求安慰。
夜风凉透骨髓，星光下三只乌龟各自带伤，也只能团成一团抵御寒冷，时不时有人咳嗽。
林精神紧绷，偶尔听见沙漠远处有狼嚎般的回音，一颗心直打鼓，还得强作镇定。
折腾大半夜，好容易挨到凌晨，女帝体温更低，脸色差得吓人，修罗女神起来摸了她的脖子：“你别睡死，就差半口气啊。”
“滚蛋，没死呢。”
女帝勉强抬头，连笑都笑不出，只盯着沙漠深处发呆，像绝望。
林不会让她放弃，一把抓住她手臂：“撑住，你还要和女王比谁厉害呢。”
她咬住嘴皮，不再话，但那灰纹依旧沿着臂往上蔓延，留给她的时间很可能不多了。
太阳将升未升，际露出淡青，沙漠一片朦胧，林对修罗女神递个眼色：“走，继续赶路。”
她点头，先把女帝扶上灰马，让熊钻在前面垫着，再自己牵了棕马，一同朝北偏西而去。
随着色越亮，风开始猛烈，卷起细碎尘浪在他们耳边呼啸，也幸亏早起出发，没有被炙热日光山。
林忍痛催马，心翻过几道沙梁，却发现前方地势趋于崎岖，远远能看到山影轮廓，正是风暴山脉所在，但还隔着一大片危险荒原。
“再硬着头皮，估计下午就能抵达山口。”
修罗女神闷闷回答：“必须加快，我看老二脸色真的不妙。”
女帝蜷在马背，把脑袋搁在熊毛上，浅浅呼吸，听到他们对话却没力气插嘴，好像随时会断气。
林眼睑发红，死命抓住缰绳，一鼓作气往前赶，日光渐强，气温逐步升高，没多久便蒸得龟背发烫。
“别管烫，我要跑。”
他给马儿加鞭，绕过几堆石柱，转过沙洼，一路风驰电掣，可那马终究耐力有限，体力下滑，速度显着变慢。
修罗女神嫌不够快，想下马帮忙推，可那也没多大意义，最终只能勉强慢跑。
渐渐地，女帝的头都摇摇欲坠，她抬起灰纹覆盖的爪子，看见上面皮肤近乎石质化，绝望到极点，只是勉强咬唇不出声。
林一路上注意有没有绿洲或可能的水源，却啥也没见到，顶多碰见干枯枯骨和被晒裂的沙漠怪鱼遗骸，完全无用。
眼看烈日当空，马儿越走越重，沙面反射刺眼光晕，众人就像烤箱里的食材，被焖着干。
“不能再跑了，找块阴凉先躲一下，不然我们也得中暑倒地。”
修罗女神深知体能告罄，再继续硬扛也没法赶到山脚，只好先拉马停在一块山丘影子下，互相捡干草垫在地面，半躺休息。
女帝被扶下马，嘴唇干裂到出血，只能拿破水囊舔一点湿气，继续咬牙熬着。
林看她手臂上灰纹更深了，恨不得破口大骂：“该死，没有水，没有药，再晚点就完蛋。”
修罗女神猛踢地面，沙尘飞溅：“山脉离这不远，我们撑到夜里再赶最后一程，求老让我们找到那花。”
太阳毒得恐怖，周围没有一丝阴影可以遮蔽，除了这山丘后微薄的一道窄影，没多会儿就随着太阳角度变化，影子移开，几只乌龟又暴露在炽热下，皮肤快烫脱层皮。
黑熊浑身也是滚烫，趴那里呼呼喘，连躲都懒得躲。
林拿一块碎布给女帝扇风，修罗女神也扇他背壳，好在三龟互相分担，否则早昏倒。
直到下午将近，烈阳稍歪，照射角度变缓，气温略降一点，他才咬牙重新支撑起身体，给马披上剩余破布，免得它烫伤蹄子。
“再走，别怂了。”
修罗女神掺着女帝上马，看她几乎神志不清，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心里一揪。
林不再多废话，扯住缰绳继续往山影方向赶，腿上中箭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没空管。
行至傍晚时分，沙地逐渐变成碎石滩，地势高低起伏，时不时能见到怪石林耸立，空气更加阴森。
“那里就是风暴山脉外围吧。”
林停在一块乱石前，伸脖朝前看，果然见一条狭长谷口，风声巨大，卷起碎石飞舞，宛如一条无形鞭打在山体上。
修罗女神吞了口唾沫：“刚来就听到这么大风，你里面有啥怪物不？”
“肯定有，但也管不了那么多，先找花。”
女帝半闭眼，手臂那层灰石差不多蔓延到肩膀，呼吸越来越弱。
林胸口堵得难受，回想领头骑兵那句话，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只能试了再：“你们别怕，沙漠之花我一定会弄到。”
话刚完，山谷深处陡然传来“轰隆”声，像石壁开裂，也像大型猛兽在嘶吼，听得几个家伙浑身汗毛倒立。
他们稍微往前靠，看见风中有大量飞石横冲，山道异常危险，一旦被砸中就是重伤。
“难怪叫风暴山脉，看这劲头，也够吓死人。”
修罗女神皱着眉，在碎石后探头探脑，寻找有没有隐蔽的道绕过。
“看那边，有个裂缝，好像能通到里层。”
林顺着她指的方向看，的确有条狭缝，没有狂风灌入，似相对安全。
“三妹，你先带老二走那儿，我赶马过去吧。”
她二话不，牵住灰马前行，林举着马鞭拍棕马屁股，让它别在外面受风沙冲击，一路跑。
踏进那窄缝，果然风力了许多，洞壁缝隙里却散发着一股闷热潮气，踩下去全是湿滑泥土，让人起鸡皮疙瘩。
修罗女神狐疑：“这里地底竟有暗水？不会长什么稀奇虫子吧。”
林憋着火气：“再怪也得进去，我们就算被虫子咬，也要先看看能否找到花的线索。”
女帝勉强支起脖颈：“赶紧的，我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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