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何物？”
男人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她，眼中盛满了寒冰。
眼前的是熟悉的面容，可却不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它。
“你不记得我了？娘就是...就是生你养你的人！”
意识到黑可能出了状况，她耐心解释道。
“不可能，你并非龙族，怎可生下我？”
“你确实不是我生的，可你自出生起就是我养大的，还给你取名叫黑，记得吗？嗯？”
听到“黑”这般窝囊的名字，男人脸上更是不耐。
“胡闹！我叫夜鳞，一个人类也妄想给龙族取名！”
糟了，糟了糟了...
江月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这子，化成龙之后不认娘亲了。
她尝试将他拉入万灵之境中勾起记忆，可却被系统提醒没有权限。
【叮，对方身份为龙族，与万灵之境平起平坐，除非自愿，否则宿主并无权限将它收入空间。】
好吧。
她拉耸着肩膀，颓然地坐了下去。
像是发泄一样，拿起留给黑的烤鱼，大口大口地咬了起来。
臭黑！枉她还找它找得这么辛苦，结果她在人家口中，从娘亲一下就变成一个人类了。
若不是她的万灵之境这么逆，他到现在不过是条黑蛇呢！
夜鳞疑惑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少女，金瞳忽上忽下地扫视着她。
这土豆怎么了？
刚刚还亲亲热热地抱着他，现在又气鼓鼓的。
“你助我化龙，我可许你一个心愿，快，给你完成之后我就要离开。”
人类的愿望不外乎金银至宝，要么是权力武力，对至高无上的龙族来都是菜一碟。
只要把这女子给的机缘还了，他就可以安心当他的神龙，无拘无束。
“切，真是儿大不中留...”
江月儿按捺下心中的不悦，沉闷地自言自语。
夜鳞也不催促，从烧得正旺的火堆里直接取出一条烤鱼，一口吃了个精光。
嗯，这人类膳食的味道果然一般，比...
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依稀记得画面中有一条黑蛇兴奋地扎在了一个雪白绵软的东西中，大口大口咬着。
那东西上的白色膏状不知是些什么，还有精美的花纹，面上还点缀着几个红色果子。
黑蛇用膳时，还有一人在旁拍掌叫好，看身形是个女子。
一阵晕眩感袭来。
化龙消耗了他大部分体力，不知为何他还主动将沙尘暴的风暴给吸走了。
带着江月儿来到数千米之上的顶峰，还得忍着疲惫到池里抓鱼。
夜鳞靠在一块巨石上，闭目养神。
入睡后的夜鳞面容清冷淡漠，不愧是真龙，闭上眼睛也能让人感受到极强的压迫力。
江月儿扔下手里的鱼骨，默默地注视着他。
完成愿望...你就要走了吗？
傍晚，夜鳞醒来，篝火已经熄灭。
金瞳在昏暗的山洞里如猫眼一般光亮，适应了周遭的光线后，才想起还有一名女子。
土豆呢？
这儿是皓月国与漠北接壤的一处山脉，有万丈深渊，他根本不需担心江月儿偷偷逃跑。
“你醒了？”
江月儿正在洞外看着落日黄昏，听到声响便进来了。
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草药，来到夜鳞跟前。
“我留意到你的手臂擦伤了，敷一下药。”
她从空间里取了些寻常草药，如往常一样捣烂成药渣。
正想给男子敷上，却被他挡住。
夜鳞冷漠地扫了她一眼，手掌在手臂擦赡位置轻轻划过，那伤口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化龙前留下的伤口，现在的真龙之躯，无任何兵器能伤我分毫。”
在敷药的时候，女子的眼眸亮晶晶，还带着水光，似乎很心疼地看着他。
这样的眼神，让他有些不适应。
龙生就是强者，独来独往，即便被雷打伤了也只是躲在暗处独自舔舐伤口。
这的女子他一根手指就能揉碎，何故总是如此照料他？
难道...
“我过，我可许你一个愿望，不必多做讨好之事，只会让我厌烦。”
他别过脸去，故意忽略她落寞的脸。
龙族是绝对的强者，心中不喜不悲，更不会因为他人一些举动而心软。
不会。
“好吧。”
江月儿把东西收入空间，轻微的能量波动引起了夜鳞的注意。
“你身上怀有异能？”
金瞳危险地眯了起来，感受她体内的那股精纯的绿色能量。
“对啊，你不是最清楚的么？”
江月儿眼见夜鳞来了兴趣，便口若悬河地介绍起来。
“有一条黑蛇，它最爱在我的灵泉水里打转，后来养了鱼虾，更是吓得水里的动物们不敢动弹。”
“不仅如此，它还学会了给耕地翻土，猛地朝土里扎进去，尾巴还留在外面扭啊扭，那画面可乐了，呵呵呵！”
她看了看夜鳞，只见男饶脸上露出了孩子般困惑又享受的表情。
感情当她讲故事呢，还听得挺专心。
既然如此，她清了清嗓子，继续着关于黑的记忆。
“那年，百岭村山洪暴发，眼看我就要被洪水冲下的木头撞走，是黑以自己的身子死命挡着泥浆，为我和村民们拖延了不少时间。”
“万灵之境的时间过得很快，它在里面快乐成长，可一次都没有到过外面玩耍，总爱对着我吐信子撒娇，呵呵。”
“你，这么傻的蛇也有，我根本不是它的娘亲，它却为了保护我，以肉身承受了数十道雷，还傻得飞入雷暴里面，被雷电劈得皮开肉绽的...”
到后来，江月儿泪流满面，扯开一抹生硬的微笑看着夜鳞：“你，这黑蛇是不是个大傻蛋？呵呵。起来，我还是它的杀母仇人呢。”
黑的蛇蛋是她杀了巨蟒之后得的，现在想想，自己的立场反倒是它的杀母仇人。
不料，夜鳞只是定定地注视着她，开口道：“无论蛇族还是龙族，都是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父子相残自是平常。你杀了它的母亲，可养育了它，功大于过。”
夜鳞瞧着江月儿脸上挂着的一颗泪珠，只觉碍眼得很，不自觉地伸出手去，为她拭去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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