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广志又念了几个人名，还是没有石武。
吴兴华和席娟越发笃定，他不是金牌，而是连铜牌也没樱
就连石武本人，也紧张地停止了呼吸。
张扬抓住了他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不要担心。
因为他知道石武的真正水平，拿银牌没问题，拿金牌也有可能，但连铜牌也拿不到，却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是他也没想到，石武的成绩这么靠前，竟然是全国前几。
马广志念到只剩下三个饶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他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石武，三晋省，黄崖一郑”
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前几，有人来找自己，是三晋省的黄什么中学，想申办明年的奥赛。
自己当时还笑话他，没有拿到过金牌的学校，是没资格申办的。
结果人家立马就拿到了，而且还是全国第三名，含金量足得不能再足的金牌。
虽然不是名城，还是没资格申办，但这所学校即将获得的荣誉，并不比申办一场奥赛差多少。
因为他知道，三晋历史上还没有拿过奥赛金牌，这是第一块。
正如在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上，许海峰拿下华夏历史上第一枚金牌，被当做民族英雄反复传颂一样。
这名学生拿下三晋历史上第一枚奥赛金牌，也必然会被当做全省英雄反复传颂。
从那以后，射击就成为了华夏体育界的王牌项目，得到了大量的资源倾斜。
培养出这名学生的学校，也必然会成为三晋省的王牌学校，得到大量的资源倾斜。
一所名校正在冉冉升起。
见他停止了念名单，在场的人还以为哪里出错了，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礼堂里忽然变得无比安静。
马广志也察觉到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声念叨：
“石武，三晋省，黄崖一郑”
刹那间，石武泪如泉涌，趴在张扬肩膀上哭了起来。
张扬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努力平复他的激动心情，虽然自己的心情同样也很激动。
这一刻，周围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吴兴华和席娟如遭雷击，面如死灰。
他们还在幻想等会儿怎么嘲讽张扬这个跳梁丑呢，谁知现实反倒给了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告诉他们你自己才是丑。
马亮脸上是一副羡慕嫉妒的表情。
他当然明白奥赛金牌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无需经历残酷的高考，就可以进入全国最顶级的top8名校。
那是多少学生的终极梦想啊。
而自己这枚铜牌，只能保送211学校，和人家差了两个档次。
自从学奥数的那一起，他就憧憬获得金牌的那一刻，但命运之神终究是更青睐别人。
在省实验中学这个舞台上，自己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但在三晋这个大舞台上，自己却只是个男配。
而在全国这个更大的舞台上，自己就是路人甲，都没人会留意自己是谁，叫什么姓名。
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那块铜牌，忽然间发现好冰，好冷，冰冷得让自己如坠冰窖。
此时，马广志已经念完邻二和第一名，其他人都走到了舞台上，就等石武一个人了。
张扬轻轻安慰着他，让他赶快上去，别让大家久等了。
石武这才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走向了舞台。
上台阶的时候，还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啃泥。
下面的人一阵哄笑。
他连忙爬起来，走到阶梯架旁，手脚并用就往上爬。
爬到一半，主持人告诉他，前十名要站第一排，他是第三名，站左起的第三个位置。
于是又闹了个笑话，引来一阵哄笑。
人们得知他来自三晋，不由暗笑道，土老帽就是土老帽，就算拿了金牌，也掩盖不了那一身没见过世面的土气。
合影的时候，摄影师让学生们一起喊“茄子”，结果他话才落音，石武就喊了出来。
再是一阵哄笑。
这就是后来广为流传的“石探花三笑金牌”的故事。
颁奖结束后，本年度的冬令营也正式拉下了帷幕。
虽然人人都有奖，但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铜牌的羡慕拿银牌的，银牌的羡慕拿金牌的。
拿了金牌的，也羡慕排名比自己靠前的。
因为他们都入选了国家集训队，下一个目标就是经过两轮选拨，最终进入国家队，穿上印有国旗的比赛服，代表国家去参加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
那将是至高无上的荣誉，是中学生涯的辉煌顶点，试问哪个从就开始学奥数的人不憧憬，不心动呢？
当石武下来后，张扬和他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吴兴华、席娟和马亮虽然心里都很不是个滋味，但也强颜欢笑，向他表示祝贺。
这时，张扬看见国家奥赛中心副主任马广志正要离开，连忙追上去问：
“马主任，现在我们可以申办奥赛了吗？”
马广志首先和他握手，向他表示祝贺，恭喜他实现了三晋省历史上奥赛金牌零的突破。
然后又，黄崖一中名校的条件是符合了，但名城的条件还不符合。
另外，每一届奥赛都有好多申办学校，就是入围了申办名单，最后拿下主办权的概率也不大。
张扬另有计划，现在还不便告诉他，只要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排斥自己，成功的把握就又大了一分。
当下午，他们就踏上了返回省城的动车。
此时此刻，黄崖一中石武夺得三晋历史上第一枚奥赛金牌的消息，如同一场特大飓风，席卷了全省的教育界。
简婕就来自省实验中学，她明白省实验中学为了拿下一块金牌，曾付出过多少心血，但如今却被张扬捷足先登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全省第一中学的名号，以后恐怕要拱手让人了。
她是既感慨，又激动，感慨的是老东家的没落，激动的是新东家的崛起，更何况新东家的掌门人还是自己的男人，自己将来孩子的父亲，更是有一种无法用语言拉形容的自豪福
那才是他应该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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