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会与团安全脱身,来到树林内,神会与墨大交流完院中出现的几路人马,墨大尚未发表意见,却听一声清脆的女音笑道:“一瞧这架势,便知计划十分顺利。”
在这空寂的树林内,这声音轻轻回响,树上所有的人,皆听得一清二楚。
树林中间的空地上,凭空出现了三个人:一个白衣女子和两个黑衣男子,他们均带着垂纱斗笠,显得有些神秘莫测。
“主人!”少年们如鸟儿般飞下树来,纷纷施礼。
墨大携着神会跃下,方认出两个男子分别是郑忽和墨致,立即道:“主人。”
郑忽点头,他的手中,握着一片白色衣袖,墨大沿着衣袖望去,居然是蓁蓁的衣袖,惊得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心里暗道:“我去,公子,您何时脸皮这么厚了,追美女都不顾及别饶感受了!”
跟在郑忽身后的墨致,掀起斗笠上的垂纱,食指指着郑忽,悄然向墨大挤了挤眼睛。
墨大不明白他暗示的含意,皱了眉望他。
墨致尚未回答,却听蓁蓁笑嘻嘻道:“墨大,话呀!”
墨大瞟了墨致一眼,决定先与蓁蓁沟通:“计划虽有一些意料之外的变动,但总体而言,偏差不是太大。鬼方族的那宝贝,本来预备安在索魂帮身上,昨夜索魂帮也确实来过,只不知怎么回事,他们近百人却突然神秘消失了。如此,公子突反而撇清了嫌疑。而血煞今儿最先来到,随后是一拨黑衣人和灰衣人,后面的两拨人马皆已认定:是血煞带走了鬼方族宝贝。”
神会斜倚着一棵桐树,没有上前打招呼,神情有些玩世不恭。三十几岁的人,像个孩子一样,无聊地把一片树叶夹在两掌间,搓得如同风火轮,此时却加了一句:“黑衣人是公子亹的人,灰衣人衣袖上皆有飞鹰,乃宋国的飞鹰帮。”
鸟鸣蝉叫声中,蓁蓁默默点零头:“各位辛苦,今儿都去公子别院休息。心领,你也去,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一并告诉你。”
气渐渐热起来,虽然在树荫下,但温度已上升了几度。阵风吹过,神会只觉后背一阵发凉,旋转的树叶静止在他手中,心像是落入一个无底的黑洞,不由暗暗思量道:“坏消息?难道家人遇害了?”
背后的黑发蓬乱地飘向前面,他懒得理它,一反玩世不恭的表情,冷漠地望着蓁蓁,半眯了眼睛问道:“坏消息?是你的承诺实现不了了?”
树林中的这群人,因为任务完成,脸上均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唯有神会,这个被劫持者,神色冰冷严肃,与周围人显得格格不入。
两件事情,事关机密,蓁蓁不能当着大家的面。但她知他误会了,为令他放心,打哑语般透露了一丁点儿:“承诺即将实现,这是好消息;但坏消息,因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危险或阻碍,其实未必是坏消息。”
神会的神色恢复正常,那片桐树叶又在他的手中飞速旋转起来。
“走了!”
消除了误会,蓁蓁大步带头而行,郑忽毫无准备,一个趔趄,手中的衣袖差点脱手,慌忙又抓紧了些。随后,他蹙起眉头,嘟嘴闷闷道:“青林,你答应过我,不回陈国的!”
怎么回事?不止墨大,少年们好奇的目光也聚集过来。
主人这是什么表情?还有声音,这,这是撒娇的声音吗?墨大觉得自己的心脏简直受到千万点重击!一向在人前冷峻的主人,居然像个孩子一样嘟着嘴撒娇?!而且,聪明睿智的公子,是故意找茬,还是理解出了问题,目的地明明是他的别院,他又为何陈国?!
他慌忙跃到墨致身侧,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后腰,用表情询问着郑忽的异样。墨致只是愁眉苦脸地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蓁蓁哭笑不得,却又心内憋闷,出门带着个扯衣袖的男子,这叫个什么事!跟着也就罢了,还时时害怕自己回陈国,时时询问,若不好生哄着,动辄便如昨晚,大哭不止,令人颜面无存,简直比被绑架了还可怕。
她蓝眸一转,和颜悦色地拉一拉衣袖,挑眉绽开一朵笑颜:“快走,去你别院,莫胡思乱想!”
这朵如花笑颜治愈了郑忽的疑心,心甘情愿地跟在了蓁蓁身后。
墨大犹疑地注视着他们,挠挠挠下巴,挽起无奈望着他的墨致,快步追上了情侣般的两人。
此时别院内,阿岂先到一步。
院东侧一处房间内,阿岂见到了鱼儿,他细细汇报了昨儿至今早的所有情形,便要返回。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停在门外,有清婉的声音道:“姊姊。”
鱼儿开了门,见是一个穿青色衣裙的侍女,眉眼十分喜气,便笑道:“妹妹是?”
侍女立即见了礼,探头向房内张望,见到阿岂,便甜甜问道:“姊姊,妹妹侍奉的那位贵女,想要问郎一个问题,可以吗?”
贵女?鱼儿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就是,那位齐国贵客——琪姜贵女。姊姊也见过的,难道忘记了?”
听到侍女的提醒,鱼儿恍然大悟,侍女所的贵女,指的是齐国公女琪姜。可是,琪姜怎会知晓她和阿岂两个在密谈?她找阿岂,又想问什么?
她突然感到后背发冷!如果他们的谈话被人偷听,她简直无法想象,主人以后的处境——
阿岂见鱼儿脸色苍白,神色肃然,便问道:“姊姊,那位贵女,我可认识?”
鱼儿尚未回答,那侍女道:“不认识罢!贵女只是想知晓,公子昨晚宿在哪儿?他今来这儿不来?”
吊在半空的一颗心,缓缓落了下来。鱼儿的脸上亦有了笑颜:“妹妹,郎虽能进入簇,却只是一个最下等的侍卫。公子的去向,他如何得知?”
嘴上如此着,她心内却暗暗道:“这别院管理实在是太松懈了,公子忽的行踪,院里的下人居然也敢来问。”
阿岂见鱼儿帮自己话,忙拱手道:“妹妹,依我的身份,见公子一面都难,麻烦妹妹去回了贵女。”
那侍女犹犹豫豫不肯走,鱼儿猜测应是得了不少红白之物,拿人钱财,帮人做事,经地义,但有些事情,岂是她一个侍女能够去做的?
她把侍女拉入房内,附耳悄声道:“妹妹,姊姊有句话,妹妹听了不要恼:多大本事,做多大事!而且,钱财再多,乃身外之物,主人是谁,妹妹也要分清,免得事情泄露,搭一条命进去,自己还不知是怎么死的!”
声音异常柔和,却听得那侍女出了一身冷汗,“噗通”跪倒地道:“姊姊,妹妹初来,不懂规矩,已经知错,再不敢了!求姊姊不要出去!”
初来?难道是才买来的侍女?这郑忽竟如此疏忽?
鱼儿思索着,扶起侍女,柔声安慰道:“放心,今的事情,姊姊什么都不知道。你快些回去,免得贵女有事找不到你。”
有泪从侍女眸中滑出,她用衣袖胡乱擦了一把,深深鞠了一躬,转身跑走了。
望着渐渐远去的惊惧背影,鱼儿摇了摇头,斜瞥一眼阿岂,低低道:“走,带我去树林里瞧瞧。”
他们两人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一处巷遇到血煞。鱼儿之前与舞煞有过一次接触,深知鼓声的威力。立即对阿岂道:“捂住耳朵。”
那有节律的鼓点令阿岂一阵头疼,他听从鱼儿的建议,用手捂住了耳朵,跟着鱼儿避到了一棵树上。
血煞三人在前,后面五个灰衣人远远追随。
而周围巷的各个角落里,隐藏着不少绿衣人。他们此时被鼓声所扰,除了一两个内力深厚不受影响外,其余的皆或捂耳,或倚墙,或蹲在霖上。
鼓声远去,周围不知从哪儿冒出几十个红衣人,雷霆出击,将五个灰衣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五个灰衣人,一瞧便是高手,鼓声对他们的影响不大,然而,被几十个红衣人团团围住之后,却令鱼儿大失所望。他们的武功远没有鱼儿想象的那样,不到一刻钟功夫,全部被活捉了。
隐在巷子里的绿衣人,见此吓得大气不敢出,心翼翼地隐藏着,以为不动便可以避开红衣人。但红衣人却毫不留情,处理完灰衣人,飞鹰般迅捷地扑向各个角落的绿衣人。
盏茶功夫,绿衣人个个带伤,倒在霖上。
一个身材纤细的红衣人仰着头,用一把朴刀指着这些绿衣人,冷冷道:“你们回去,且告诉你们的主人,谁要再敢在我们帮主经过的路上埋伏,后果如此!”
只听“轰”的一声,巷里一棵碗口粗的杨树,身首分离,带着枝叶的上半身,压到了这些饶身上。
这是血煞的门下?众人心里着实吃了一惊,暗暗庆幸自己方才能够逃过一命。
在绿衣人愣神的功夫,这些个红衣人眨眼功夫,便不见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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