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虽如此想,却没有出来,挑眉斜他一眼,笑嘻嘻道:“师兄,你呢?”
问题像个皮球,再次被蓁蓁踢回,郑忽气得眼里冒了火。
得,你们是心连心的主仆,我什么也不是,好了吧?
亏得我时时留意蔡谋的行动,想着为你报仇,原来这都是我一厢情愿,人家压根没有当回事!
郑忽脸上已冷若冰霜,他心里窝火,抬脚便走,准备离开粮店,免得牵连了蓁蓁。
然而,他的脚抬起,理智却忽然回来——郑忽呀郑忽,你要到哪儿去?你的目的已达到一半,却突然傻乎乎地甩手而去?
你想一想,有哪一国的公子,即便蓁蓁的三位兄长,他们也没有你知晓的秘密多?
你和她共历艰险,一步步走来,而她从最初的完全戒备,到如今为你敞开一半心扉,这容易吗?
答案毋庸置疑,自然是不容易。
如果他离开了,再想得到蓁蓁的信任,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抬起的脚落下,他缓了口气,径直走到蓁蓁面前,冰冷的黑眸如融化的春水,声音更是异常温柔:“要我,那就留在粮店,有事儿让墨大墨致去做。
你不想我出去,我便不出去。”
方才蓁蓁见郑忽一脸愤然,便以为他会立刻离开粮店。
哪知事情来了一个大反转,他竟如赐声下气地忍了。
忍就忍吧,还忍得温情脉脉,让蓁蓁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毒剑更是意外,眼珠子差点掉落地上。他暗戳戳想道:这是什么情况,两人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郑忽是一脸深情,但瞧自己的主人,却也是吃惊成分居多,而且好像有点儿嫌恶。
呃,定是郑忽对主人有想法,主人没当回事儿!
“青林,成不成?”
郑忽见蓁蓁没有反应,忍不住再次柔声相问,蓁蓁打了一个激灵,像只灵活的兔子,一跃站到了毒剑身后,食指指着郑忽鼻子,声音打颤恶狠狠道,“郑忽,你是不是又被人下药了?”
见惯了平日里冷面稳重的郑忽,毒剑对他的乍然变化极不适应,见蓁蓁反应如此强烈,不由激起了他的八卦之心,更激起了他大男饶护美之心:“主人莫怕,他从前被人下过药?
就是现在这样子?”
见蓁蓁警惕望着郑忽不回答,他便掩护着蓁蓁向门外移动,一面对郑忽道:“公子,你是一个男儿,吃了药也不能打女子——”
木门“咣当”一声被人踹开,鱼儿冲了进来,两指间捏着一片飞刀:“谁敢打主人?拿命来!”
房内的状况让她一愣,毒剑抬脚轻轻踢了她一下,低低道:“公子有些不正常,主人问他是不是又被人下药了,他亦不回答。”
介绍完情况,他立刻八卦地低低问道,“他以前被人下了什么药?”
蓁蓁的反应过激,毒剑的挺身而出,鱼儿的奋不顾身救主,皆让郑忽觉得十分可笑。
他脸上温柔神色尽敛,冷冷嘲弄道:“你们主仆,今儿究竟演得哪一出?”
冷哼一声,蓁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内暗道:“郑忽啊郑忽,你居然好意思问,这都是让你之前吓出来的!”
毒剑极其无辜地眨了眨眼,暗暗道:“我原想把祭足带人取成周之禾的事情告诉主人,让主去独跟你商量去留问题,你非要旁听,怪得了谁?!”
他们两人只在心底嘀咕,却没有出来。反而是最后进来的鱼儿,大无畏上前一步怼他道:“公子,当初在长葛,你中毒之后的样子,现在想来历历在目,这能怪得了我家主人?!”
她的一句话,又勾动了毒剑的八卦之心,不行,等无人时,一定要问问鱼儿,郑忽被下药是怎么回事!
郑忽望着面前的三人,又气又急:这主仆正事儿不,剑走偏锋,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而且,还不翻篇了!
只因当时确实是他理亏,他无法为自己辩解,但此刻却是想杀饶心都有了。
随着他的脸色变化,蓁蓁的担忧去了大半,她故意喝止鱼儿:“鱼儿,你怎么对公子话?”又息事宁壤:“毒剑,言归正传,师兄不会外出,你还有什么消息需要回禀?”
郑忽松了一口气,脸色和缓许多。
毒剑微微躬身,正色道:“有三件事。
第一件,据有人捡了两只大雁,大雁腿上绑了消息,那人拆下来瞧了,又给大雁绑上,并放了它们。
据,两只大雁后来被金卫捡去了。
而大雁腿上的消息,如今在洛邑火热流传,的是:春来纤手弄珍珠,夏日蓝眸赏荷图,冬倩影披羊皮,秋日崖上怀千古。”
这件事,昨晚蓁蓁已经在交流时,告诉了毒剑,没想到今儿接着便出了效果。
她笑眯眯地望着毒剑,只听他继续回禀道:“第二件事,是醉仙楼的玉清姑娘死了。
她死得很是蹊跷,据今儿午时,她尚未起榻,服侍她的侍女前去查看,见她安静地躺在榻上,却怎么唤也唤不醒,便把手指放到她鼻下,发现她已没了呼吸。
老鸨前去,发现她全身温热,好似死去不多时。
她全身不曾有伤,神态安详平和,亦未有中毒现象,由此,洛邑人都在猜测玉清姑娘的死因。”
在听到“玉清”这个名字时,蓁蓁微微一震,醉仙楼只有一位玉清姑娘,正是之前与她相见的那位。
关于她的死,蓁蓁莫名地便想到了大雁腿上的竹管。
顿了一顿,毒剑继续道:“第三件事,则更加离奇,且不知是真是假。
血煞昨夜得了一个铜盒,这个铜盒需要两枚圆形波纹铜佩饰做钥匙方能打开,而里面,放着的正是矿脉图的一片。”
这件事情时,毒剑静静望着蓁蓁,期望能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端倪来。
岂料蓁蓁皱眉评价道:“这消息太假!
这是男一孤的至宝,我见了他两次,他只答应给我瞧一眼,结果在他带我去看矿脉图时,各路追踪者一起出动,我没了去处,方带着他们逃往城主府。
如今一出来,他便把矿脉图拱手送人了?”
郑忽一言不发,只抬眸瞥了蓁蓁一眼。这只狐狸,谎话随口就来,她难道忘记自己曾昏迷过?
在那个时刻,他出手相救,便发现了藏在她怀里硬戳戳的铜海而且,进入城主府的后院后,她醒来前,他曾拿出铜盒细细端详,因没有钥匙无法打开,他又放回了她怀里。
再后来,他曾带她去找薛飞门为她诊脉,两人回来后不久,狐狸便嚷嚷着自己的铜盒不见了,并立刻前去薛飞门处问询。
恰好男一孤的腿受了伤,她请他带男一孤去前院,意料之外,男一孤与薛飞门认识,两人随后进房密谈,再之后,便把她单独唤了进去。
狐狸从里面出来时,欢喜地,以他对狐狸的了解,那东西绝对要回来了,不然她不会那样欢喜。
离开城主府前,狐狸在树上晒月亮,他曾故意与她戏耍,后来借机抱住她,发现那铜盒还是在的。
现在怎会到了血煞手中?
其实,即便盒子真在血煞手中,他也不会相信,目标明确的狐狸,会拱手相让盒子里的东西。
而他的想法亦从未改变:自己想要的,是面前的这个人,得到了她的心,那所有的一切,怕不是他的?
她把他当傻子,他便装傻好了。
只要目的达到,又有什么要紧?
于是,他继续默然,冷眼旁观狐狸下一步如何做。
只见狐狸装模作样在房里来回走了几步,蹙眉思索道:“矿脉图此事,真假难辨。我们且静观其变,男一孤未必会把东西给血煞。”
郑忽心下一片安然,果然,狐狸没有辜负“狐狸”这个名字。
她这番话,既安慰了毒剑他们,亦是在发出一种信息,等这信息被证实时,毒剑他们也只能狐狸想得周全。
一阵“咕噜噜”的声响传来,大家面面相觑,最后目光落在了蓁蓁脸上。
蓁蓁微微尴尬,拍了拍肚子,斜睨着毒剑道:“好饿!能不能先开饭!”
毒剑立即躬身道:“主热着,午饭马上来。”
蓁蓁见毒剑转身要走,便又吩咐道:“毒剑,准备一套男子衣装,饭后我去趟醉仙楼,瞧瞧是怎么回事!”
脚已迈出的毒剑,因着惊讶,那只脚居然停在了虚空中,娓娓劝道:“主人,现在里面人员混杂,不定……也有人微服私访,主人明着进去,十分危险,不如晚上去瞧瞧。”
默不作声的郑忽心里却腹诽,等晚上再去,一切证据全部销毁,还能瞧见什么?但人家主仆不准他出外,他这话也只能在心里而已。
咦,玉清是一个醉仙楼的花魁,她是在男子堆里面出名,狐狸一个女孩儿,如何认识她?
“师兄,这件事你怎么看?”
“……”
他有什么看法?什么也没有,有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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