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子仙与夏九幽这一战,本是道注定的宿命对决。
只是那最终的胜负,除了陈玄等寥寥数人早有预料,其余在场诸仙皆是瞠目结舌,全然未曾想到元神之身的秋子仙,竟能胜了夏九幽的本尊。
仙途之中,向来成王败寇。
秋子仙以惊艳战力证道后,各大圣地的圣子圣女们纷纷踏流光而来,围拢到陈玄案前,执玉盏为礼,邀其对饮论道。
皆是有头有脸的圣子级人物,自然不会失了礼数,寒暄之间,也会顺带向秋子仙投去颔首致意的目光,眼底藏着难掩的惊叹。
这边是仙音伴笑谈,暖意融融;那边九幽圣地的席位却冷得像结了层霜。案几空空,唯有夏九幽孤坐,连向来活跃的寒九凌都不忍久坐,端着酒盏远远避开。
她自斟自饮,琥珀色的仙酿入喉,却暖不透眼底的冰寒,全程一言不发,青丝垂落遮住了半张脸,只剩紧抿的唇线透着倔强。
不多时,便有圣子按捺不住,足尖一点掠至广场中央,长剑出鞘时剑气冲霄:“诸位,何不趁此良机切磋论道,共证仙途?”
有一人起头,便有人意动。
一道道流光掠入场中,或剑指苍穹,或掌凝霞光,却都留了三分余地——今日不比排名战的生死相搏,只求印证所学、交流大道,断不会伤了彼此和气。
忽有一道黄裙身影翩然而至,裙摆扫过地面时带起点点幽冥花瓣,正是九曲圣地的圣女黄泉。
她目光扫过席间,最终落在陆雪琪身上,声音清越如泉:“雪琪师妹,子仙师妹战力惊世,想来妹妹你也非俗辈,敢与我论道一场?”
席间顿时有窃窃私语。排名战时陆雪琪身负炉鼎之身,所修法门亦偏辅助,如今不过千余年光阴,即便重塑仙道根基,能有多少进益?众人皆觉黄泉此举,怕是要稳赢。
陆雪琪却早有与同阶论道之意,闻言眸光亮起,足尖点过虚空,裙裾翩跹如落霞坠场,声音清冷如霜:“那便请黄泉师姐多多指教。”
黄泉虽着黄裙,身姿却英气勃发,掌心翻涌间便是滔滔黄泉浊浪,裹挟着幽冥寒气席卷而来,与她身周的生机大道交织,刚柔并济,威势惊人。
陆雪琪则剑眉微蹙,手中琊神剑嗡鸣出鞘,剑光如银河泻地,摇光仙门的绝学层层展开,时而如流星赶月,时而如冰封千里,秘术迭出间剑影纵横,竟将黄泉的攻势尽数挡下。
一者黄泉幽冥,一者剑破苍穹,两道身影在霞光与剑气中交错,难分伯仲。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秋子仙以元神胜本尊,已成圣地年青一代翘楚;陆雪琪竟也有这般惊艳战力,这对道侣,简直是纵奇才!
不少人转头看向陈玄,眼底的羡慕几乎要溢出来,玄一、寒九凌等人更是暗自咬牙——这陈玄究竟是修了什么福分,竟能得两位绝世红颜相伴,且个个都如此逆?
唯有陈玄端着琉璃盏,嘴角噙着淡笑,神色平静得仿佛早已料定。
旁人只见二人今日一鸣惊人,却不知这万余年间,他倾注了多少心血与资源、
混沌道果蕴养元神,魔血神果淬体锻骨,七彩仙金铸剑,永恒大道图卷辅道,更有上百种仙古神性物质任选、仙丹妙药堆砌,辅以时间帝兵加速修炼——万余年的厚积薄发,才有今日的惊艳。
陈玄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盏沿,眸底笑意未散时,忽觉一道冰寒目光若有似无地扫来。
他侧头望去,正撞见斜对面案后夏九幽的视线,她瞳孔微缩,冷哼后迅速错开,随即拎起酒坛仰头狂灌,琼浆顺着唇角滑落,打湿了胸前的衣襟也浑然不觉。
一坛仙酿见磷,夏九幽缓缓起身,目光越过人群望向主席位上的青霞,嘴唇动了动。
青霞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微微颔首。
场中众人皆被陆雪琪与黄泉的激战吸引,竟无一人留意到这落寞的身影,她化作一道青流光,朝着仙山之下的山川俯冲而去,快得像要逃离这满场的热闹。
陈玄神识一扫,便见她落在一处幽谷,随身仙府轰然展开,化作一座白玉楼阁,她身影一闪便钻了进去,再无动静。
“还挺会躲。”陈玄低笑一声,心念一动,那头标志性的白发便如墨染般化作乌色,同时一道无形清风悄然离体,顺着夏九幽离去的方向飘去。
这等细微动静,除了执掌世界的青霞瞥了一眼,再无他人察觉——青霞望着幽谷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轻轻摇了摇头。
“夫君,你的头发……”秋子仙刚从场中战况收回目光,见此情景不由好奇发问。她与陆雪琪没有见到陈玄的第二元神,对这发色变化颇感新奇。
陈玄的第二元神只淡淡一笑,指尖捻起一灵果抛入口中:“闲来无事,换个颜色罢了。”
秋子仙并未多疑,点零头便重新将目光投向场中,此刻陆雪琪与黄泉的激战正到关键时刻。
与此同时,仙山世界的一隅幽谷。
群山如黛,玉带般的长河绕山而过,云雾缭绕间,一座白玉仙府静静矗立,正是夏九幽的随身洞府。
清风敛去,陈玄的本尊显化而出,一袭黑衣法袍衬得他身姿挺拔,缓步走到府门前,屈指叩击门环。
“咚——咚——咚——”
府内死寂,无人应答。
“咚——咚——咚——”陈玄再叩,声音穿透仙府法阵,直传入正趴在案上垂泪的夏九幽耳郑
“非要我以道誓言下令,你才肯开门?”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夏九幽浑身一颤,猛地抬头,泛红的眼眸中满是屈辱与愤怒。
她哽咽着嘶吼:“陈玄,你太过分了!今日我颜面扫地,你还要亲自上门羞辱我吗?”
话音未落,府门便“咔咔”作响,法阵自动撤去,两扇白玉门缓缓敞开。
陈玄踱步而入。府内布置典雅幽静,白玉为阶,青竹绕廊,案头篆香炉袅袅吐着云纹,空气中混着淡淡的兰花香与笔墨香,全然不像九幽圣地修士的洞府,倒有几分书香门第的雅致。
夏九幽就趴在案边,双眼红肿如桃,泪珠还在顺着下颌滴落,砸在锦缎桌布上晕开一片湿痕。
见陈玄进来,她眼神复杂得像拧成了乱麻——有愤怒,有不甘,有战败的羞愤,更有一丝藏不住的畏惧。
“陈玄,你别太过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她一边往后缩,一边放狠话,声音却带着哭腔,没多少威慑力。
可狠话再硬,也抵不过道誓言的约束。
此前二人对赌时立下的誓言还在神魂中流转:陈玄若败,便为她为奴万年;而她若败,百年之内须无条件服从他一切命令。
“先自封修为吧,这般模样,可没法好好话。”陈玄走到她面前,声音平淡无波。
话音刚落,夏九幽便瞳孔骤缩,双手不受控制地结印,指尖霞光一闪,一身浑厚仙元法力便被尽数封印在丹田深处。
没了法力支撑,本非神魔炼体的夏九幽,此刻只剩些微淬体余威,与凡俗女子相差无几。
实力是修士的底气,如今底气尽失,面对这“仇当,她只觉浑身发冷,连指尖都在颤抖。
“你……陈玄你……”她脸色惨白如纸,话未完,便见陈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缓缓俯身。
她慌忙伸手去推,掌心触到他胸膛时,却如推顽石,纹丝不动。
下一瞬,身体一轻,竟被他拦腰抱起——又是这等屈辱的横抱姿势!
“放我下来!你这混蛋!陈玄,你混蛋!”她气得浑身发抖,粉拳不停捶打他的胸口,挣扎间青丝散乱,拂过他的脖颈,带着一丝馨香。
陈玄想起此前她那副盛气凌人、要让自己为奴的模样,心头也窜起一丝火气,抬手一扯,便将她遮面的轻纱与外层羽衣一并撤去,露出内里月白色的内衬。
他抱着她走到案边坐下,将她横放在膝头,低头凝视着她满是屈辱的眼眸,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与冷意:“刚才在广场上,你不是挺狂?不是要我给你为奴万年吗?”
夏九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泪珠簌簌落下,砸在他的手腕上,冰凉一片。
她死死瞪着他,满是愤怒与羞愤,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败者为寇,誓言如山,她再怎么不甘,也改变不了结局。
憋了许久,她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倔强:“你……要杀便杀,我夏九幽绝不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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