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趴在课桌上，用橡皮使劲擦着作业本上的错题，橡皮屑像雪花一样落在桌面上。二年级三班的教室里，同学们都在埋头写作业，只有他的同桌李子明已经合上了作业本，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厚厚的《世界未解之谜》。
\"子明，这道数学题怎么做啊？\"周凡声问道，指着作业本上画着红叉的题目。
李子明头也不抬，随手在草稿纸上写了几笔，推给周凡：\"就这样解，很简单的。\"
周凡盯着那几行龙飞凤舞的算式，眉头皱得更紧了。对他来，这一点都不简单。他咬着铅笔头，感觉自己的脑子像被塞满了棉花，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第二步要那样转换。
下课铃响起，周凡的作业本上还有三道题空着。他叹了口气，慢吞吞地收拾书包。窗外，几个男生已经抱着足球冲向操场，欢笑声透过玻璃传来。
\"凡，快点！我们去踢球！\"好朋友张磊在门口喊道。
周凡摇摇头：\"你们去吧，我得把作业写完。\"
看着同学们欢快的背影，周凡心里泛起一丝苦涩。他多想像他们一样，学得快、玩得欢，而不是整被作业困住。特别是看着李子明每次都能轻松完成作业，还能看那么多课外书，他心里更不是滋味。
放学路上，周凡踢着石子，书包沉甸甸地压在肩上。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就像他此刻低落的心情。
\"凡！\"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凡回头，看见父亲周建军骑着那辆老旧的自行车过来，车把上挂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根黄瓜和一把青菜。
\"爸。\"周凡闷闷不乐地叫了一声。
周建军停下自行车，摸了摸儿子的头：\"怎么了？垂头丧气的。\"
周凡踢飞一颗石子：\"今数学测验，我只考了65分。李子明又是满分。\"
周建军推着自行车，和儿子并肩走着：\"李子明就是你们班那个总考第一的孩子？\"
\"嗯。\"周凡低着头，\"他学什么都特别快，老师讲一遍他就懂了。我...我怎么都赶不上他。\"
周建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走，今不去菜市场了，爸带你去个地方。\"
半时后，父子俩站在公园里一块巨大的石头前。这块石头中间有一个明显的坑，坑底积着雨水。
\"凡，你看这个坑是怎么形成的？\"周建军问道。
周凡蹲下来观察：\"是...水滴出来的？\"
\"没错。\"周建军点点头，\"公园管理员告诉我，这块石头放在这里才五年，水滴就已经能滴出一个坑了。你知道这明了什么吗？\"
周凡摇摇头。
\"明再的力量，只要坚持不懈，也能创造奇迹。\"周建军的声音温和而坚定，\"那些像你同学一样聪明的孩子，就像湍急的河流，很快就能冲出河道；而像你这样的孩子，就像这滴水，虽然慢，但只要不停下，终有一也能穿石。\"
周凡望着石头上那个的凹陷处，眼睛里渐渐有了光彩。
那晚上，周建军在儿子的书桌前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滴水穿石\"四个大字。从那起，每晚上七点到般，成了父子俩固定的学习时间。
起初，进步慢得几乎看不见。周凡还是会被同样的题型难住，背过的课文隔就忘。但周建军从不发火，总是：\"没关系，我们再来一遍。\"
\"这道题不会？那我们就做十道类似的题。\"周建军的声音成了周凡夜晚最熟悉的陪伴，\"这个字写不好？那我们就写一百遍。\"
周凡的铅笔芯不知写断了多少根，草稿纸堆了厚厚一摞。有时他累得趴在桌上睡着，醒来发现父亲还在灯下检查他的作业。
二年级期末考试，周凡数学考了78分。虽然不是特别高，但比期中考试进步了13分。周建军高忻把儿子举过头顶：\"看吧！水滴开始起作用了！\"
暑假里，当其他孩子在外面玩耍时，周凡每依然坚持学习两时。他不再和别人比较，只是专注于自己是否比昨懂得更多一点。
三年级开学后，班上来了一位新的数学老师，姓王，是学校返聘的退休教师。她头发花白，戴着一副圆框眼镜，话慢条斯理但很有威严。
第一次单元测试，周凡考了72分。他看着卷子上的分数，鼻子一酸。明明暑假那么努力，为什么还是不及格？
下课后，王老师叫住了他：\"周凡，留一下。\"
周凡忐忑不安地站在讲台边，以为要挨批评。没想到王老师拿出他的试卷，指着其中一道题：\"这道应用题全班只有三个人做对，你是其中之一。你的解题思路很特别，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吗？\"
周凡惊讶地眨眨眼，结结巴巴地解释了自己的想法。王老师边听边点头：\"很好，你有自己独特的思维方式。只是基础还不够扎实，所以容易在简单计算上出错。\"
王老师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练习册：\"这是我以前用的，送给你。每做两页，不会的随时来问我。\"
那放学，周凡的脚步轻快了许多。他翻开王老师给的练习册，发现里面都是从最基础的题目开始，循序渐进地增加难度。扉页上写着一行字：\"学习如登山，不在快慢，贵在坚持。\"
周凡开始按照王老师的方法，从最基础的知识点重新梳理。他准备了一个错题本，把每次做错的题目都记录下来，分析错误原因。渐渐地，他发现有些错误不再重复出现了。
然而，三年级期中考试，周凡的数学只考了69分。看到成绩的那一刻，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放学后，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跑到操场边的梧桐树下，把脸埋在膝盖里无声地哭泣。
\"我就知道会在这里找到你。\"王老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在周凡身边坐下，递给他一张纸巾。
\"老师，我是不是特别笨？\"周凡哽咽着问，\"我那么努力，为什么还是考不好？\"
王老师摇摇头：\"凡，你知道竹子吗？竹子种下去的前四年，几乎看不到它长高。但在第五年，它能在六周内长到二十多米高。为什么？因为前四年它都在地下发展根系。\"
\"学习也是一样。\"王老师继续道，\"你现在觉得进步慢，是因为知识正在你的大脑里扎根。等到根系足够强大，你就会迎来'爆发期'，那时候你的进步会快得让自己都惊讶。\"
周凡抬起头，眼睛里还噙着泪水：\"真的吗？\"
\"当然。\"王老师笑了，\"我教书三十多年，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孩子。他们一开始进步很慢，但一旦突破那个临界点，就会像火箭一样蹿升。关键是，在突破来临之前，不能放弃。\"
那晚上，周凡在日记本上画了一棵竹子，旁边写着：\"我正在长根。\"
随着冬的到来，周凡的学习习惯已经完全养成。他不再需要父亲督促，每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写作业，然后做王老师给的练习册。周末，他会把一周的错题重新做一遍。
周建军看到儿子的变化，既欣慰又心疼。有时他会劝儿子休息一下，周凡却总是：\"再学一会儿。\"
三年级下学期的一，周凡正在做一道分数运算题，突然，他感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咔嗒\"一声接通了。原本晦涩难懂的分数转换，此刻变得清晰明了。他飞快地解完这道题，又翻到下一页，发现连更难的题目也能轻松应对。
\"爸！爸！\"周凡激动地跑进厨房，手里挥舞着练习册，\"我懂了！我全都懂了！\"
周建军正在切土豆，听到儿子的喊声差点切到手。他接过练习册，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解题步骤，每一道都正确无误。
\"这是...？\"周建军有些不敢相信。
\"王老师的'爆发期'！\"周凡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我感觉我的脑子突然开窍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周凡的学习效率明显提高。以前需要反复讲解的知识点，现在他能很快掌握；曾经让他头疼的应用题，现在能想出好几种解法。更神奇的是，他发现自己开始享受学习的过程，每解开一道难题都像打赢了一场游戏。
三年级期末考试，周凡数学考了91分，全班第五名。当老师宣布成绩时，同学们都惊讶地看着这个曾经的中等生。只有李子明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悄悄竖起了大拇指。
发试卷那，王老师在全班面前表扬了周凡：\"周凡同学证明了，学习不是短跑，而是马拉松。重要的不是你起步多快，而是你能坚持多久。\"
暑假里，周凡依然保持着学习习惯，但他不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学会了劳逸结合，上午学习，下午就和张磊他们去游泳、踢球。他惊讶地发现，适当的玩耍不但没有影响学习，反而让他的思路更加清晰。
四年级开学第一，周凡站在教室门口，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新的挑战即将开始，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已经明白，所谓的才不过是暂时领先，而坚持的力量，终将让每个不放弃的戎达终点。
教室里，李子明向他招手：\"凡，这里！我特意给你留了座位。\"
周凡笑着走过去。他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但此刻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而他已经准备好了迎接一切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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