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还黏在杜的鼻腔里。
他盯着地上那滩渐渐凝固的暗红色，赵老四的令牌在掌心硌出深深的凹痕。三十七具尸体整齐排列在仓库空地上，每具都盖着从系统兑换的便利店塑料袋——蓝白相间的现代工业制品，在这个修真世界显得格外刺眼。
\"杜师兄...\"
六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咖啡因作用下不自然的颤抖。杜转身时，看见三十多个幸存的杂役齐刷刷跪在仓库门口，他们额头抵着青石板，衣领都被灵气复苏咖啡的褐色液体浸得发亮。
\"你们这是干什么？\"杜去扶最前面的老张头，却发现老饶手臂像焊死在地面上。
柳青的剑鞘突然横过来挡住他：\"他们不是在跪你。\"剑尖指向他腰间别着的令牌，\"是在跪这块代表外门总管权限的玄铁令。\"
仓库顶棚的破洞漏下一束光，正好照在杜手中的令牌上。他这才注意到令牌背面刻着的阵法——血煞长老独创的\"噬灵纹\"，正是靠这个，赵老四才能抽取杂役们的灵气上供。
\"系统。\"杜在脑内呼唤，\"分析令牌结构。\"
「叮！检测到筑基期魔道法器，核心功能：灵气传输。建议兑换物品：超市防盗门磁扣（可改写磁场干扰灵气流向） 需消耗30点功德值」
杜突然笑出声。这个不合时夷笑声让跪着的杂役们惊恐抬头，他们看见这个总是变出奇怪法宝的年轻人，正用便利店店员扫码般的眼神打量着令牌。
\"都起来。\"他晃了晃令牌，\"想报仇的话，我有个比造反更好的主意。\"
两个时辰后，仓库变成了临时实验室。
\"这不可能！\"柳青的剑哐当掉在地上，\"伪装成长老？血煞可是金丹大圆满！\"
杜正在往微波炉里塞灵石：\"所以需要各位的灵气做'启动资金'。\"他按下按钮，微波炉发出现代电子音「叮！灵气爆米花模式启动」，炉内顿时亮起诡异的粉光。
六子抱着一堆从尸体上回收的噬灵纹令牌跑来：\"杜哥，按你的，所有令牌的磁场都调成同频了。\"
\"很好。\"杜掏出一包跳跳糖，\"等会儿我喊三二一，大家同时把糖含在舌下。\"
老张头满脸皱纹都在颤抖：\"这...这是何门何派的丹药？\"
\"不是丹药。\"杜撕开包装，五颜六色的糖粒在掌心跳动，\"是能让灵气产生共振的催化剂。\"
柳青突然按住他手腕：\"你知道失败意味着什么吗？整个外门的杂役都会...\"
\"会像赵老四一样变成干尸。\"杜平静地接话，另一只手从系统空间取出收银机，\"但我算过了，成功率78.3%。\"
沉默在仓库蔓延。最终是瘸腿的杂役阿炳打破寂静：\"横竖都是死，不如赌杜师兄的...呃...法宝？\"
子夜时分，血煞洞府前。
杜穿着用三十七张便利店塑料袋熔铸的\"法袍\"，额头贴着防盗门磁扣改装的\"金丹模拟器\"。身后三十六个杂役排成北斗七星阵，每人舌下都压着三粒跳跳糖。
\"记住。\"杜最后检查收银机上的数值，\"灵气共振只有十息时间。\"
他按下微波炉的启动键。
刹那间，三十六道灵气光柱冲而起，在夜空中交织成便利店招牌的蓝红条纹。杜感觉舌下的跳跳糖突然炸开，无数细的电流顺着经脉直冲丹田。
「警告！金丹模拟器过载！」系统的警报声在脑内炸响。
杜眼前闪过便利店夜班的画面——扫码枪、关东煮、打折标签——所有记忆碎片突然坍缩成一点。等他再睁眼时，看见柳青惊恐后湍身影。
\"怎么？\"他开口，发出的却是血煞长老沙哑的声线。
六子直接瘫坐在地：\"杜、杜哥...你的脸...\"
收银机吐出的纸条上，代表灵压的数值正在疯狂攀升。杜摸向自己的脸，触感像在摸超市冷柜里的冻肉。
微波炉突然发出「叮！」的一声。
所有灵气光柱瞬间转向，汇聚在杜胸口。防盗门磁扣爆出刺目蓝光，他感到某种庞大的存在正透过自己双眼俯瞰众人。
\"计划有变。\"杜听见自己，\"我要用这个身份直接面见宗主。\"
柳青的剑突然指向他咽喉：\"你到底是杜还是...\"
\"都是。\"杜抬起手，便利店塑料袋法袍无风自动，\"系统刚解锁了终极权限——\"他的指尖亮起扫码枪的红光，\"现在我能把整个便利店投影到现实。\"
夜空中突然展开巨大的全息影像：7-Eleven的招牌在云层间闪烁，货架虚影里，所有商品都标注着修真界从未见过的明文字。
「辣条：可模拟火灵根暴走状态」
「保温杯：持续产生液态灵气」
「电子烟：幻术增幅300%」
杂役们的抽气声中，杜（或者血煞外表的杜）弯腰捡起柳青掉落的剑。当他的手指碰到剑柄时，整把剑突然覆盖上便利店关东煮的标签。
\"明日出前。\"他甩了甩变成塑料玩具的剑，\"我要在宗主殿看到各位穿着内门弟子服。\"
转身走向洞府时，杜没看见六子悄悄捡起了他掉落的一粒跳跳糖。糖纸在月光下反射出诡异的二维码光泽，像是某个更大阴谋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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