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伸着手默默看着钟贵身上蓝光厚度越来越薄。
他在静静等待，直到那一缕最后蓝光被黑雾彻底吞噬。
就在钟贵身上蓝光几乎消失殆尽时。
一道沙哑声音从入口处传来。
“陈伯伯，又见面了。”
杨柳缓步走进大厅，目光冷冽扫向老人。
老人收回了手，看向杨柳。
“杨柳，你已经成鬼了，为什么还要揪着过去事情不放？”
“对，不是你家破人亡，自然会劝我。”
杨柳走进，逼向老人。
“伟龙命我今要定了，耶稣来了都没用！”
钟贵插话道，“对，打雷时离这种人远点。”
他此时是看热闹不怕事大。
挑起他俩仇恨，然后他就可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阻止杨柳报仇？你知道他有多可怜吗？”
钟贵话语精准如刀，直指杨柳。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钟贵深知这个时机不可错失。
杨柳愤怒蹬着老人，冷声道，“他是我爸好兄弟，但见死不救。可怜我爸和牛鬼蛇神斗了一辈子，却被那些缺作牛鬼蛇神逼死。”
老人面无表情，没有一丝愧疚，“杨柳，人事是人事，鬼事是鬼事。你成厉鬼后，我没有将你赶尽杀绝，已是仁慈。”
杨柳冷笑一声，声音带着深深怨毒。
“仁慈？你以为你放过我就代表你仁慈？你担心我厉鬼力量比你强，所以将我头藏了起来，可是你错了。伪君子，还我头来！”
杨柳话音未落，快速向老人扑去。
他要进入老人身体里。
老人微微一笑，眼中黑色瞳孔涌现出一股惊人黑雾，“你以为你能复仇吗？你不过是个鬼罢了，何来资格对抗我？”
就在杨柳身影接近他一刹那，黑雾如潮水般席卷开来，将杨柳瞬间吞噬。
钟贵眼见老人鬼界力量削弱，情况变得复杂，他急忙闪到一旁。
他准备看他俩互撕。
狗咬狗，一嘴毛。
作为吃瓜群众，他就缺一包瓜子和板凳。
就在他闪一旁时，一道声音从老人身后传了过来。
“陈伯伯，虽然你鬼界强，但刚刚和他对峙时，正好被我趁虚而入。”
那个无头干尸站在老人身后，双手已经插穿了老人心窝，而且他身体还在慢慢融入老人体内。
“还得谢谢你，我等这个机会等很久了，哈哈哈！”
老人扭头看向钟贵，“快阻止他，他如果夺去我身体，就是两只失灵厉鬼了！”
“失灵？”，钟贵愣住，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那道声音依旧从干尸腹中传出，“没什么意思，就是无条件使用厉鬼力量。不过陈伯伯，我要纠正你一点错误。”
“我本来就是鬼，而且是三只厉鬼失灵。你只知道我存留意识，却不知道刚刚你只是覆盖了我鬼影分身。”
钟贵回忆起在灵异处见到杨柳时，他确实没有影子，但他却更疑惑了，脑中充斥着混乱思绪。
“厉鬼失灵是什么意思，这不符合常规鬼界规则吧？”
尽管不懂，但眼前无论他俩谁赢，对他来都是不确定因素。
蓝光射向老人与干尸，同时包裹着他们仨。
“你最好不要插手我们之间恩怨。”，杨柳身影从刚刚被老人覆盖位置再度出现。
此时干尸和老人都处于禁锢状态，钟贵转头看向杨柳。
“你是敌是友我都不知道，况且……”，钟贵皱眉道，“我不喜欢被利用，更不喜欢被缺枪使，你问我知不知道三十六计。”
他顿了顿，从兜里掏出烟海
“借刀杀人对吧？”
杨柳看向钟贵，“没错，你是聪明人，聪明人就不该插手他人恩怨。”
钟贵深吸一口烟，轻吐出一阵白雾。
“不好意思，我有很多疑问。在这些疑问没解除前，我没办法信任你。”
毕竟，现在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这也只是缓兵之计。
他没有多余鬼银箱。
必须趁机套取一些关键信息。
杨柳看了一眼老人和干尸，又转头看向钟贵，“什么疑问，你。”
“先讲一讲失灵厉鬼，无条件使用厉鬼力量只是字面意思吧？”，钟贵也不急，反正鬼瞳一时半会也没有复苏迹象。
杨柳眼神冷静下来，“没错，只有厉鬼才不会厉鬼复苏。但陈墨伯伯是个例外，他当年要来抓鬼。我爸却无意中融合了厉鬼力量，后来和我爸成为了至交。”
钟贵闻言，亚麻呆住。
那个时代，就有人能如此利用厉鬼力量了？
“从我就与众不同，我爸临终前，将厉鬼力量赋予给了我。”
杨柳脱下了上衣，他肚腹上居然还长了嘴巴和眼睛。
“刑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成为鬼才能无条件驾驭鬼！”
一道声音从蓝光中传了出来——
“如果现世黑暗，那就让我来打破这黑暗。”
就在钟贵与杨柳交谈时，干尸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继续侵蚀着老人身体。
只是老人身体正好挡住了钟贵视线，再加上缓慢而且无声，他压根就没有发现。
黑雾再次散发，笼罩在老人身上的蓝光迅速消失。
杨柳走向了老人，然后进入了老人身体，化作影子投射在地面上。
“这副躯体真是丑陋啊！”，老人看向自己，低声嘀咕道。
他又抬头看向钟贵，眼中闪过一丝渴望，黑雾向钟贵覆盖而去。
“你这具身体还不错，特别是你体内鬼。我很欣赏你，如果你是普通人，不不不，普通阴阳师，我倒可能放过你。”
老人眯起眼睛，阴沉地盯着钟贵。
“可惜，你偏偏为这个腐朽国度做事，为虎作伥！”
“所以，你该死！”
话间，黑雾瞬间压迫着蓝光。
入侵，穿插，深入。
钟贵感到一股剧烈撕裂感从体内传来，在疯狂撕扯着他每一根神经、每一寸皮肤、每一条肌肉。
那种痛，不像是肉体创伤。
他视线模糊了，像是有无数细裂缝在他骨架和血肉之间蔓延开来。
他甚至能听到骨头在他体内裂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咔擦声。
这就是鬼界压制力量吗？
难怪每次和他们握手，他们都喊疼。
钟贵想苦笑，但是笑不出来。
就在这时。
电梯门轰然打开。
“钟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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