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早，曹民早早起身，头还是有那么一点晕。可能是因为粮食充足的原因，聂贯这里的酒也挺带劲。
后院里传来呼呼呼的破风声，曹民循着声音过去，正是聂贯在练刀。
聂贯的刀刀身五尺，握把上有铜护刃一尺，柄长一尺五，弓六尺五，估摸着重量应在二斤八两，刀身修长，形似日本刀，刀身的弧度没有倭刀大，大抵只在刀尖处有弧度，便于削砍。
而聂贯也是双手握刀，刀法来来去去就是几招，没有什么花法，直来直去加上劈砍横切，但是他力道惊人，步伐沉稳，让他刀势惊人，威力不俗。
看到曹民到来，聂贯用刀尖挑起兵器架上的一把刀，以刀柄为首，抛向曹民：“曹兄，来，与我练练。”
曹民伸手接过抛来的刀，细看之下，似绣春刀，心下一笑，对某些事情又有了更多的判定。
“来！”
曹民跨步四平大马，刀按前脚膝，定膝刀势。
聂贯稳扎大马，双手前后握刀柄蓄势待发，抝步刀势。
这两种刀势，都在辛酉单刀22式中有录，当然，凭借摆出来的姿势，也无法认定这就是明代戚继光的辛酉刀法，还需要接战时的各种表现。
两人快速接近到一定距离，曹民斜闪移位，聂贯斜上撩击，斜撩削贼势，曹民竖刀格挡后直突——破峰八式。
破峰八式也是戚家刀法中的刀式。明朝戚继光辛酉刀法、起家破峰八式，都是令倭寇闻风丧胆的刀法，尤其是后者，因为使用了专门克制倭刀的戚家刀，对倭寇的杀伤做到了极致。（戚继光专门设计的戚家刀比倭刀长出一个手掌，直刺的时候倭刀根本还没打到人就被戚家刀破胸了。）
聂贯后退保持距离，上撩挥砍——辛酉刀法斩马势。曹民也继续使用破峰八势回击。
两人来来回回，招式频出，越打越兴奋。曹民也已经忘记了自己本来是想要试探对方武艺一般，完全沉浸在了武术演练本身。
聂贯更是如此。
他平时根本就找不到人喂招拆招，每次拔刀，要么是对着木桩，要么是直接砍杀对手，要么，就是对着空气，而现在，有一个他可以无所顾忌使出全力的对手，哪里会不兴奋起来。
武术演练，和搏杀是两回事。
搏杀以尚杀敌为目的，演练则以发现招式中的破绽，试验自己思虑的弥补方式为目的。
在曹民的刻意喂招之下，两人将戚继光的刀法来来去去完整演示了几遍后，各自把刀抛掉坐下大笑起来。
曹民的心里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汉子，不管他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最好……能让他活下来。
一瞬间，曹民就给自己找到了很多理由。
他为这些百姓做的各种实事，切实的改善了这些饶生活，他的痴情，而痴情的人一般都不会太坏。
“对了，聂兄，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你的朵儿姑娘？”但他不能放任，他需要找到阙宣，而找到阙宣的方法，现在来看，是先搞清楚戚朵对聂贯的态度。
“我们用过早饭，我就带你去。”
听到聂贯的回答，曹民也笑着点头。
早饭，而不是早膳，来自后世的辛酉刀法，以及他的一些所作所为，曹民知道，眼前的这位下邳泗水县令，是一名可能在智商或者记忆上出了问题的轮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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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姑娘不在？”聂贯有些奇怪的问客栈老板。
“是的，她今早上出去了，是要去山里采药，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没。”
曹民试图从客栈老板身上找出一些谎的痕迹，但很遗憾，客栈老板真诚的很，还指出了戚朵的房间，和早晨清理换下的被褥。
这么不凑巧，又或者是故意？
和聂贯分开后，曹民在路上闲逛，现在他有了身份，不会再被这里的居民们排斥。
“什么？你想我告诉你县尊大人和戚朵姑娘的事？”被他询问的老人家面露难色，但随后就摆手回答，“实在是帮不上大人，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请你还是直接问县尊大人吧。”
老人家完之后转身离去。
这是曹民询问的第五个人了，他想从第三方的嘴里先打听到一些情况，但回答都是一样的，让他直接找县尊聂贯。
曹民明显感觉他们不是出于对县尊的恐惧，但他们到底在回避什么？
他回到客栈，找到客栈老板，提出能不能进入戚朵的客房去看一看。
客栈老板也没有给他设置任何障碍，就让他进去了。
但客栈的房间里，焕然一新的样子，应该是他们已经重新收拾过了。
曹民找了个地方坐下重新梳理了一遍相关信息。
他所了解到的所有相关戚朵的信息，都是聂贯提供的，他无法和戚朵接触，获得第一手信息。
这就存在了一种可能……
“戚姑娘是虚构的？”三娘被郭嘉的这个想法惊住了。
郭嘉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擦了擦嘴，又贪婪的闻了一下袖口上的酒味，然后道：“老头酿的酒真不错，不输给晋鹏。”
三娘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杯子，顶在他的面前，严肃的问道：“你刚才，戚姑娘是虚构的？”
郭嘉探手拿不到酒杯，只好回答：“只是一种可能，只是一种可能而已。”
看到三娘依旧不还给他酒杯，他只好继续道：“老头了，只有聂贯见过戚朵。也就是，所有人关于戚朵的信息，都是来自聂贯，对吧？”
三娘点头，拿远的杯子稍微近了一点，但又反驳：“可是庄先生也了，聂贯，戚姑娘一直就住在客栈里，难道客栈的人也都没有见过戚姑娘吗？”
郭嘉估算了一下，自己还是不能拿到杯子。
“客栈给县尊留出几间房备用，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住了谁还不是县尊一句话的事？”
三娘呆愣了一下，杯子又近了一些。
郭嘉探手拿到了杯子，却看到三娘已经戴上了披风，走向屋的门口。
“你去哪里？”
“我去找都尉。”
“干嘛？”
“如果戚姑娘是假的，那都尉不可能能完成那老头的要求，那我们留在这里根本就没有意义！”
“我的只是其中一种可能而已！而且，就算这是真的，你难道不相信你家都尉也能……摆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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