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还在撕扯耳膜。
那声老式气动嘶吼并未停歇,反而在b3区域深处层层叠叠地反弹、回荡,震得疗养院西侧砖墙簌簌落灰。
红外感应点如兽瞳般亮起又熄灭,红光扫过通风井口时,三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猫正从排水管内仓皇退散——它们不是被吓跑,而是被叶雨馨指尖轻触耳钉后释放出的第一波次声波,精准推着它们的神经节律,往预设的岔道奔去。
阿福的声波原型机尚未校准频段,却已足够伪造一场“野鼠群大规模迁徙”的生物信号:频率压低至12.3赫兹,振幅模拟二十只以上啮齿类同步刨土的震动节奏。
守序同媚AI安防中枢没有犹豫——它认得出热源轨迹,却分不清是猫是鼠,更无法识别那微弱却持续增强的、来自地下三层b区边缘管道的“集群性生理波动”。
于是,全区域驱逐程序自动激活。
嗡——
低频震荡波自主控塔底涌出,穿透混凝土层,直抵b3病房地板下方。
这不是声音,是震动,是让人体前庭系统瞬间失衡的物理暴力。
墙壁上几处早已剥落的墙皮簌簌震落,而那些嵌在墙体夹层中的微型喷口,则悄然旋开。
无味,无色,却能在三秒内使喉肌麻痹、呼吸暂停。
叶雨馨就是在喷口开启前0.8秒滑入排水管的。
她没走正门,没碰任何一块地砖,甚至没踩实一根锈蚀的铸铁爬梯横档——她像一道被风裹挟的影子,借着警报声制造的听觉盲区与红外扫描的短暂迟滞,足尖点壁、腰腹发力,一寸寸沉入黑暗。
冷腥的铁锈味混着陈年淤泥气息灌入口鼻,她屏住呼吸,只靠指尖摩挲管壁内侧的刻痕辨位:三道浅沟,间距与乳牙匣凹槽一致;第七道凸起,对应徐墨辰后颈疤痕的转折点。
她知道这条路通向哪儿。
b3病房的旧通风口藏在墙角石膏板后,盖板松动,缝隙里还卡着半片干枯茉莉花瓣——和她白日埋进花坛的,同一批。
她撬开盖板,翻身落地。
无声。
脚下是硬质橡胶地板,踩上去有极轻微的吸音福
空气里没有消毒水味,只有一种近乎真空的、带着金属冷意的寂静。
应急灯早已失效,唯有墙根一线幽蓝荧光,在黑暗中缓缓流淌,像一条凝固的静脉。
她拧亮紫外笔式灯。
光束斜切过去——蓝线活了。
那不是涂鸦,不是电路图,更不是装饰性纹路。
它是用生物荧光剂蚀刻的静脉注射路径图:起点在门框右侧第三块瓷砖接缝,蜿蜒向上,绕过空调出风口,穿过花板检修口下方的金属龙骨,最终汇入墙面中央一幅褪色油画的画框背面——画中是个穿灰蓝套装的女人,左手托着一只玻璃杯,杯沿残留一点未擦净的淡褐色糖渍。
林素云。
叶雨馨喉头微动,正欲靠近,腕表忽然震颤。
加密频道切入,徐墨辰的声音传来,沙哑、断续,却异常清晰:“……她左手指……缺一节。”
不是疑问,是确认。
叶雨馨立刻调出林婉如档案照——市立精神卫生中心官网员工栏,高清证件照。
她放大左手指尖,再调出林素云2003年主治医师备案照,两张图并列悬浮于视网膜投影郑
对比完成。
林素云左手五指完整,指甲修剪圆润,无伤无疤。
林婉如右手自然垂落,左手却微微蜷起,指末端截断面平整,皮肤新生组织略显苍白,边缘有细密缝合痕迹——不是意外,是手术切除,且至少三年以上。
她不是林素云的女儿。
她是林素云本人。
十五年前坠楼身亡的,是替身。
而活下来的这个,削指改容、篡改户籍、顶着女儿身份入职,只为等一个机会——等徐墨辰的记忆回溯到那个喝糖水的下午,等他重新认出那枚银戒上的“静”字,等他主动推开b3病房那扇从未真正锁死的门。
叶雨馨指尖冰凉,却稳稳按在耳后耳钉上,将徐墨辰这句话同步加密回传给阿福。
三秒后,阿福回复:“救护车已截停。冷藏箱共十七袋血浆,标签统一印着‘xmc-03适配体|Ab型Rh阴性|活性维持72h’。驾驶座暗格里……有一份器官移植排期表。”
她没问结果。
阿福自己了下去,声音绷得极紧:“手术日期:后凌晨三点。供体匹配栏……填的是徐墨辰的名字。受体栏空着。但签字栏下方,压着一枚指纹——和赵文山腕表内侧的q-09编号,完全重合。”
叶雨馨闭了闭眼。
不是愤怒,是终于看清一张网的经纬。
他们不是要杀他。
是要用他的身体,重启“容器计划”的核心协议。
而林婉如,是钥匙保管人;赵文山,是执行闸刀;老吴,是轨道扳道工;至于周砚……她暂时不敢想。
她转身走向病房尽头那扇锈蚀的铁门。
门没锁。
推开时,铰链发出一声悠长呻吟。
门后不是病房,是间废弃药房。
玻璃柜倾倒,药瓶碎了一地,泛黄标签上“静默镇定剂”几个字被踩得模糊不清。
墙角堆着几只翻倒的金属推车,其中一辆车斗底部,露出半截褪色的蓝布——和林婉如今日所穿护士裙的布料,一模一样。
她蹲下,拨开碎玻璃,指尖拂过推车底盘一处隐蔽铆钉。
轻轻一按。
咔哒。
底盘弹开,露出内嵌暗格。
空的。
但格底,用指甲刻着一行字,字迹细而深,力透金属:
【林姐每周三送药,但上月开始改用无人机投递。】
字尾未落款,却在最后一个“递”字右下角,多划了一道短促的横线——像一道未写完的签名,也像一道等待被补全的休止符。
叶雨馨指尖悬停在那道横线上方,未触,未移。
远处,疗养院主控塔顶,那扇暗窗依旧无声敞着。
风,正从那里灌进来。
药房的尘埃在紫外光束里浮游,像一场无声的雪。
叶雨馨指尖悬停于那道未完成的横线上,呼吸微沉——不是迟疑,是神经末梢正高速校准所有变量:风向、湿度、墙体共振频率、以及三秒前阿福传来的最后一句加密简报:“b3东侧通风井气流异常,有活体热源持续滞留,体型……约六十公斤,心率112。”
她没回头,却已侧身半步,左脚 heel-toe 轻碾碎玻璃碴,借反作用力旋身——视野扫过倾倒药柜背面阴影。
陈伯就蹲在那里。
他蜷在推车残骸与墙根之间,驼背如一张拉满又松弦的旧弓,灰白眉毛下,一双眼睛浑浊却极亮,像蒙尘的镜面猝然映出刀光。
他右手枯枝般的手指正微微抖着,左手食指与拇指捏成圆,缓慢地、一遍遍地,点向自己左耳后——那里,一道淡褐色旧疤蜿蜒至发际,形状竟与徐墨辰后颈疤痕的转折点,严丝合缝。
叶雨馨瞳孔一缩。
她没出声,只将耳钉调至低频接收模式。
陈伯的手指立刻变了:拇指压住食指指腹,再向上一挑——聋哑人手语中,“林姐”;食指与中指并拢,斜切向下,模拟坠落轨迹——“每周三”;最后,双掌平摊,掌心朝上,倏然翻转,五指张开如鸟翼散开——“无人机”。
他喉结滚动,嘴唇无声翕动,重复三次。
叶雨馨听不见声音,却“看”懂了那唇形:“但上月开始改用无人机投递。”
话音未落,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枯瘦肩膀耸动,咳得整个人向前佝偻,手指却死死抠进水泥地缝,指甲崩裂渗血也不松。
咳声未歇,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盯住药房尽头——那扇锈蚀铁门右侧,一道被藤蔓半掩的地下室通风口。
风,正从那里灌进来。
而就在那幽暗开口边缘,一只褪色的儿童风铃静静垂着。
铜质铃身斑驳,缠着几缕干枯的蓝布条——和推车底盘那截布料同源。
铃舌,是一颗泛黄的乳牙,牙根处还残留着细的牙髓腔暗影,在紫外光下,幽幽泛着微弱的荧光。
叶雨馨脊背一凛。
她刚抬步,药房门口光影骤然一暗。
林婉如站在那里。
白衣护士服纤尘不染,发髻一丝不乱,唯有右手指尖稳稳抵着一把银灰色战术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正指向叶雨馨眉心。
她脸上没有恨意,没有疯狂,只有一种近乎透明的疲惫,像一张绷到极限的薄纸,随时会裂开,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空洞。
“我弟弟也是‘容器’。”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戳进寂静,“他们拿他换我活命。”
话音未落——
风铃无风自动。
清脆一声,短促如刀锋出鞘。
陈伯动了。
不是退,不是逃,而是以一种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暴烈弧度,整个人扑向林婉如!
他撞得毫无章法,像一块被抛出的石头,枯瘦手臂死死箍住她持枪的手腕,头颅狠狠撞向她太阳穴。
林婉如闷哼一声,枪口剧烈上扬,子弹擦着叶雨馨耳际射入花板,簌簌落下灰屑。
混战只在一瞬。
叶雨馨没有去扶,没有去拦。
她甚至没看两人翻滚撕扯的身影。
她的全部意志,已如淬火钢针,钉在那摇晃的风铃上——乳牙铃舌,在撞击的余震里高频震颤,牙冠内侧,一点极其细微的、几乎与牙釉质融为一体的银灰反光,一闪而逝。
她扑过去,不是抢枪,不是救人,而是单膝跪地,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捏住那颗乳牙,指尖发力一旋一拔!
“咔。”
轻微机械弹响。
乳牙中空的牙髓腔豁然开启,一枚比米粒还的微型胶卷,裹着薄薄一层半透明凝胶,滚落在她掌心。
凝胶在紫外光下迅速变色,边缘泛起诡异的靛蓝晕染——显影液残留,尚未彻底失活。
她摊开手掌,胶卷静卧其中,微,冰冷,却重逾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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