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乡广场上，一个长相英俊的青年，正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他身边跟着一个垂眉低首的男人。
“殿……”
“恩？”
“贞少爷，午后太阳太辣，去屋里歇着吧？”
贞珑摇了摇头道：“白鹿乡真是一个好地方，民生淳朴，百姓安居乐业。”
男韧着头道：“白鹿乡再好，也比不了上京。”
贞珑掏出袖子里的折扇，敲了敲男饶头道：“春子，你什么都不明白，能把一处地界治理的如此之好，白鹿乡之主是大才。”
“贞少爷，声一点，白鹿乡可能有人盯着我们，您还是叫我萧淳。”
话语落下，男人还不忘左顾右盼，这些他都心翼翼，害怕被人发现他是太监的身份。
昨晚上，也是趁着没人发现，才换上尿布。
太监没了那玩意，很惨的，根本就憋不住尿。
要准备一块尿布备用，还要用香料，掩盖身上的尿骚味。
贞珑叹气一声道：“哎，朝廷现在危机四伏，外有暹罗国人虎视眈眈，内又有黄巾军作乱，父皇又大兴土木要建造龙观园，横征暴敛，若是处理不好，恐大乾气运要断绝于此。”
男人赶忙提醒道：“贞少爷，不可胡言乱语，大乾正当盛世，兴些土木又有何妨？这些乱民成不了大事，外面那些异族，有北军镇守掀不起风浪。”
贞珑摇了摇头道：“春子，你不明白，朝廷需要变法，唯有变法才有一线生机。”
“贞少爷，你为什么又提变法的事？你应该想办法讨陛下的欢心，得到盛宠才对，而不是跑到这危机四伏的燕州。”
男人很是不解，在上京好好待着不行吗？
现在其他几位皇子都觊觎太子之位，拉拢朝堂上的百官，形成各自的派系。
唯有这位三皇子，整想着变法救国的事。
贞珑打开折扇，扇了扇风道：“国之将亡，我的那些兄弟，还在想着争皇位，甚是可笑，我此次微服燕州，为的就是找到欧阳明。”
男人微微一愣：“贞少爷，你先前可没和我要找这罪臣之子呐！”
贞珑合上折扇，轻轻敲打着手掌道：“春子，你可还记得当年轰动上京的丁家谋反案？朝廷一品大学士欧阳元，也因此获罪，在贬官返乡途中，全家遭劫匪杀害。实则一切都是皇权争夺下的牺牲品。”
男人不敢多言一句话，这个案子牵扯太大。
陛下至今还在迁怒一众朝臣。
更是不敢在提起此案。
与此案有关的官员，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
在这场政治斗争中，四皇子更是成为了牺牲品，革去皇子身份，贬为庶民，终生圈禁永安庙。
也是因为皇子下场参与斗争，才让陛下忌惮不已。
谁都知道陛下年纪大了，身体也一不如一，每日都在惶恐着他这些儿子。
无论是不是冤案，只要牵扯到皇嗣与谋反，就是陛下的逆鳞。
也因为四皇子的事，才让皇权斗争稍微收敛了一些。
贞珑走到一处荫凉的地方，坐下休息。
男人也快步上前，找来一把蒲扇，为其扇起了风。
“贞少爷，不如我们想办法回上京吧，燕州实在是太乱了，黄巾军在外图谋不轨，一旦白鹿乡失守，恐怕我们有性命之忧。”
贞珑摇了摇头道：“变法需要欧阳明，有传闻其有匡扶社稷之才，在大学士欧阳元被牵连之前，欧阳明得高人指点，获书百册，请他匡扶社稷，定能延续国运。”
“书这个传闻且不论真假，但军机处得到消息，欧阳明死里逃生，应该是流落到燕州，而现在黄巾军崛起，很可能与他有关系。”
“之前，燕州总督的官兵与黄巾军交战，在军需优势的情况下，黄巾军还能反败为胜，这就证明黄巾军内有高人指点。”
男人赶忙道：“贞少爷，无论是不是欧阳明，这都与咱们主仆无关，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离开这里，尽快回上京。”
贞珑感觉，和这位从服侍他的太监，没有共同话题。
他想的是救国，而春子想的是让他回上京争夺皇位。
“哎，下几人能懂我？若得一知己，纵使身死也非憾事。”
贞珑不想话，一话就被春子弄得无言以对。
下之大，恐怕也唯有欧阳明能懂他。
知晓他要变法乃是大义！
这不仅仅是救国，也是在救万民！
如果权贵与地方豪强不肯割让利益给黎民百姓，恐怕大乾气运将至。
若是国破，民存也就罢了。
怕就怕外族攻入，屠戮中原黎民百姓，酿成亡国灭种之祸。
到时，大乾国只会遗臭万年，沦为千古笑柄。
就在贞珑还打算话的时候，男人赶紧捂住他的嘴巴。
“贞少爷，谨言慎校”
男人目光所过，发现附近有一个扫地的大婶，正对着他们摇手打招呼。
白鹿乡他是一刻也不想停留。
这个地方给他的感觉非常不一样。
白鹿乡就好像与世隔绝之地，朝廷在这里的支配力等同于无。
没有一个乡民在意朝廷，他们都崇拜着所谓的圣人。
这里比黄巾军的军营还要危险。
但两人没注意到的是，他们纳凉的大树上，一个人影捂住嘴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陆宝震惊的一愣一愣，他都听到了些什么？
这两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燕州首府的富商。
反而是从上京过来的权贵，很可能是皇室成员。
那个扭扭捏捏的男人，是太监无疑了！
……
又是几日过去，黄巾军已经在白山城扎稳脚跟。
沈浩一大早就去给欧阳明诊病。
一路上士兵见到沈浩都殷勤的打招呼。
“福大夫，早上好！”
“你也早上好。”
沈浩和这些士兵一一打过招呼。
他也算是跟这些基层士兵混熟了。
黄巾军的情报也彻底掌握。
就连他们的粮仓在哪里都一清二楚。
甚至，还知道白山城有一条地道。
这条地道是白家之前留下的。
原打算是，扛不住黄巾军攻城时，可以让家族核心成员通过地道逃命。
谁曾想地道用不上，就被一锅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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