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下意识瞥了眼那支钢笔，发现笔身上刻着一行字：
【命运由我执笔】
“什么选择？”他谨慎地问。
宋仁杰笑了，那笑容让赵明想起“欺诈师”最后的表情——
温和表面下藏着深不可测的危险。
“选择站在哪一边。”宋仁杰的声音突然压低，“是继续做一个碌碌无为，无法掌握命阅提线木偶，还是……”
钢笔“咔嗒”一声分成两半，露出里面微型投影装置。
一道光束投射在墙上，显示出赵父在病房里的实时画面——
老人正安详地睡着，胸口规律地起伏。
“……掌握自己的命运。”
赵明的瞳孔剧烈收缩。
“你，你不怕……”
“哦？你是别被他人听到吗？”
宋仁杰优雅地站起身，走到赵明身边，俯下身，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放心，你所见到的、听到的，都只是你的所见所闻，而非我们的所见所闻。”
审讯室的灯光突然频闪，赵明惊觉咖啡杯里的倒影竟不是宋仁杰的脸——
而是一张戴着愚人面具的诡笑面孔。
“你……”
钢笔投影出的画面突然扭曲，病床上的赵父猛地坐起，眼眶里流出黑色黏液。
宋仁杰的制服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戏服，袖口滑出一张鎏金邀请函：
【诚邀赵明先生参演《腐蚀的权柄》终幕】
“嘘～”宋仁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意有所指般提醒，“有些东西，还是不要出口为好哦。”
“……”
赵明沉默了。
半晌。
“吧，你想要我做什么？又为什么要选择我？”
赵明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宋仁杰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宋仁杰满意地勾起嘴角，将钢笔重新合拢。
墙上的投影画面瞬间恢复正常，病床上的赵父依旧安详地睡着，仿佛刚才的恐怖景象从未发生过。
“我只需要你做你该做的事。至于又为何选择你……”
他俯身在赵明耳边低语，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危险：
“这，或许就是……命运。”
赵明的瞳孔骤然收缩，宋仁杰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刀，刺入他的心脏。
他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命运？”他喃喃重复着这个词，声音沙哑而颤抖。
宋仁杰微微一笑，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没错，命运。”他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本可以继续做你的监管者，默默无闻地度过一生。但命运偏偏选中了你，让你成为这场戏剧的关键角色。”
赵明低下头，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他想起欺诈师最后的话语，想起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想起她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谢谢你的‘临场发挥’，和我们编撰的剧本分毫不差哦。”
原来，他早已被卷入这场精心设计的棋局。
“所以……”赵明抬起头，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你们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宋仁杰满意地点点头，直截帘地回答：
“我们只需要，你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即可。”
“该做的事情？”
赵明皱起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边缘。
温热的触感让他想起父亲粗糙的手掌——
那个一辈子老实巴交的退休教师，此刻正躺在病床上成为人质。
“比如？”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宋仁杰突然从西装内袋抽出一份文件，轻飘飘地甩在审讯桌上。
赵明看到扉页上烫金的名字时，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作为一个合格的监管者，跟每一个同僚都打好关系，应该是很合理的事情吧？”
宋仁杰的声音带着蛊惑般的韵律，指尖轻轻敲击着文件封面。
赵明抬起头，目光从文件封面上移开，直视着宋仁杰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
“这个‘打好关系’，具体指什么？”他谨慎地问。
宋仁杰神秘一笑，向后靠向椅背，双手交叉放在腹部。
“很简单。”他，“只要你能收集到你同僚们不为人知的秘密，越私密越好。当然，不必急于一时，你可以慢慢来。”
赵明盯着宋仁杰，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任何一丝破绽。
但，那张笑脸就像一个完美的面具，让他无法看透其背后的真实想法。
“为什么选择我？”他忍不住追问，“以你们的势力，应该很清楚，我并不是一个擅长玩弄手段的人。”
宋仁杰耸了耸肩，似乎对赵明的质疑毫不在意。
“赵明，我们都是命阅棋子。”他的声音柔和而充满蛊惑，“至于为什么选择你，或许是因为你足够聪明，又或许只是因为你足够幸运。”
幸运？
赵明想起欺诈师那神秘莫测的笑容，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他真的只是被命运选中，成为这场阴谋里的一颗棋子？
沉默在审讯室里蔓延，空气中弥漫着咖啡逐渐冷却的味道。
宋仁杰耐心地等待着，似乎并不急于得到赵明的回答。
终于，赵明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宋仁杰。
“好，我答应你。”他，“但我也有个条件。”
宋仁杰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下去。
“我需要你确保我父亲的安全，并且让他得到最好的治疗。”赵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果你答应这个条件，我可以按照你的去做。”
宋仁杰盯着赵明，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当然，我答应你。”他轻轻点头，“不过，我要提醒你，千万不要尝试背叛我们。你应该很清楚，背叛者的下场。”
赵明的心脏猛地一跳，情不自禁地垂下眼眸，避开宋仁杰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
“我明白。”他低声回答，声音有些干涩。
宋仁杰微笑着站起身，伸出手，示意赵明起身。
“那么，欢迎加入我们。”他热情地，仿佛他们之间刚刚达成了某种默契。
赵明缓缓站起身，与宋仁杰握了握手。
他们相视一笑，就这样完成了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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