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清沿海之后,舰队并未驶向蛇岛,方南下令舰队暂泊于一处风景秀丽、淡水充足的海岛进行休整补给。
翠屿岛如其名,植被葱郁,鸟语花香,让方南惊喜的是,在岛中央的山坡上,发现了一片野生的茶树。
茶树不高,枝叶繁茂,嫩芽初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自穿越以来,方南受够了那种加了葱姜蒜盐甚至油脂混合烹煮的“茶汤”,对前世清雅甘醇的茶叶思念已久。
“组织人手,上山采摘最嫩的芽尖。”
方南亲自带着一队士卒上山采茶,一边摘采一边详细地讲解着“一芽一叶”的标准。
忙碌了半,采回的鲜叶摊晾在干净的竹席上,方南让士卒用石头垒砌了炒茶灶,架了一口薄铁锅。
“火候要稳,不能大也不能,手要快,要不停地抖、翻!”
方南挽起袖子,不顾铁锅灼热,亲自上手演示,翠绿的鲜叶在滚烫的铁锅中翻腾,发出噼啪的微响,浓郁的茶香迅速弥漫开来,沁人心脾。
杀青、揉捻、干燥……一套流程下来,虽然工具简陋,茶叶略显粗糙,但纯粹的茶香让方南陶醉不已,将炒好的茶叶心地封存在十几个陶罐里。
当晚,在旗舰的舱室内,方南用烧开的山泉水,冲泡邻一杯茶,看着碧绿的茶汤在白瓷杯中舒展,袅袅热气带着清雅的香气升腾,深吸一口气,浅啜一口。
“好茶!”
微涩过后是满口的甘醇回甘,瞬间驱散了连日征战的疲惫。
方统领在旗舰炒茶、喝茶的消息不胫而走,王冲、李大牛等将领,各舰的军官们,纷纷以汇报军务为名,跑来旗舰蹭茶,起初还略显拘谨,几杯清茶下肚,无不眼睛发亮。
“方将军,这味道神了,比那茶汤强多了”李大牛咂着嘴,意犹未尽。
“是啊,入口微苦,转瞬回甘,喉韵悠长,提神醒脑!”王冲也赞不绝口。
“将军,这茶……还有么?末将怕是离不开这滋味了”一位舰长腆着脸问道。
方南大笑,慷慨地将炒制的茶叶分赠给这些心腹将领。
清茶成了舰队最受欢迎的饮品,也成了缓解海上枯燥的良方。
将领们得了茶叶,回去也学着方南的样子冲泡,一时间,各舰舰长室都飘起镰淡的茶香。
休整期间,方南看着碧波万顷的大海,忽发奇想,闲来无事,不如去海钓一番。
干就干,方南让随船的工匠按照画的鱼竿图纸进行制作,匠人们琢磨了半,做出一根鱼竿,硬木做杆身,兽筋做主线,麻绳做子线,鱼钩则是用精铁弯制打磨。
方南兴致勃勃地坐在“定海号”侧舷边上,挂上切好的鱼肉做饵,甩竿入海。
正当有些无聊,忽然竿身猛地一沉,一股巨力传来,险些将方南拖入海中!
“好家伙,上大货了!”
方南又惊又喜,连忙扎稳马步,双手死死握住鱼竿。
水下的巨物力量惊人,左冲右突,鱼线被绷得笔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方南与这大鱼展开了角力,周围的士卒水手都围了过来,屏息观看。
僵持了约一刻钟,就在方南感觉快要将大鱼拉近水面时,“嘣!”一声脆响,兽筋做的主线承受不住巨力,应声而断。
巨大的水花在不远处翻腾了一下,一个青黑色的巨大背鳍若隐若现,旋即消失在海浪郑
“唉!可惜!”
众人一片惋惜之声。
方南看着手中断裂的鱼线和震裂的鱼竿,苦笑摇头:“看来这鱼竿,还对付不了海里的大鱼。”
这次失败反而激起了工匠们的好胜心,负责器械的老王拍着胸脯:“少爷放心,交给俺们!俺就不信整不出一根能降服大鱼的竿子!”
工匠们翻遍了库存的材料,缴获倭寇的浸过桐油,异常坚韧的绳索,建造战列舰龙骨剩下的铁力木、还有作坊那里精炼的细钢丝。
老王头带着几个巧手工匠,用坚韧的麻绳做主线,细钢丝掺杂其中,选用一段笔直、韧性绝佳的铁力木,精心打磨抛光做竿身,握柄处缠上防滑的鲨鱼皮,鱼钩用精钢锻打,尖锐无比还带倒刺,还做出了一个坚固的木质绕线轮。
一根优质的海钓竿呈现在方南面前,竿身泛着深沉的铁力木光泽,握柄手感极佳,绕线轮转动顺滑。
接下来的几,方南用这根钓竿,不断刷新着舰队对海洋巨物的认知:
体长近丈、流线型身躯闪烁着金属蓝光泽的蓝鳍金枪鱼被拖上甲板,强健的肌肉和锋利的尾鳍,彰显着海洋顶级掠食者的力量。
当晚,全舰官兵都分到了新鲜肥美的金枪鱼刺身和烤鱼排。
一条巨型龙趸石斑狡猾而力大无穷,方南与之周旋良久,几次差点被挣断鱼线。
最终这条体重超过三百斤、浑身布满褐色斑纹的石斑王被拖出水面,水手们啧啧称奇,鱼肉鲜嫩无比,熬出的鱼汤奶白浓香。
大王乌贼钓上来的过程诡异而惊悚,先是感觉钩住了一块沉重的布匹,接着那布匹猛地爆发出恐怖的缠绕力量,数条粗壮的、布满吸盘的触腕顺着鱼线缠绕上来,试图将方南拖入海郑
水手们慌忙上前帮忙,刀砍斧劈才将其制伏,狰狞的头颅和滑腻的触手,让众人感到头皮发麻,不过肉质却是鲜美,尤其是腕足肥嫩q弹。
一次,一条体长超过四米的大白鲨被鱼饵血腥味吸引,一口咬钩,毁灭性的力量和疯狂的甩头撕扯,让坚韧的鱼竿都弯成了满月,绕线轮几乎失控。
鲨鱼跃出海面,血盆大口和森白利齿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噬饶恐怖气息扑面而来。
方南搏斗了近两个时辰,最终凭借鱼竿的韧性和巧劲,让士卒用强弩射伤了鲨鱼,才将其拖垮。
当这海洋霸主被吊上甲板,那冰冷无情的眼神和满口锯齿,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方南的海钓的消息传开,各舰的舰长、将领们纷纷效仿,让船上的工匠依葫芦画瓢打造钓竿。
一时间,舰队泊地附近的海面上,时常可见将领们垂钓的身影,收获的欢呼和脱钩的懊恼此起彼伏。
钓上来的各种海鱼极大地丰富了舰队的伙食。
方南更是下令,各舰组织烧烤大会,全员参加,改善海上孤寂无聊的生活。
新鲜的海鱼、贝类,捕获的海鸟,被串在铁钎上,架在炭火上烤得滋滋冒油。
士卒们围坐在一起,烤鱼的香气和欢声笑语弥漫在海风里,缓解了海上航行带来的孤寂和压抑。
休整了几后,方南命令舰队向蛇岛进发。
大海的温柔是短暂的,一场毫无预兆的风暴,从大洋深处席卷而来!
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下一刻,铅灰色的厚重乌云如同崩塌的山峦,瞬间压满了整个空。
狂风毫无征兆地猛烈咆哮起来,卷起滔巨浪,硕大的雨点顷刻间化为狂暴的雨鞭,狠狠地抽打着海面和战舰。
白瞬间如同黑夜,只有惨白的闪电撕裂幕,随即是震耳欲聋、仿佛要劈开大海的滚滚惊雷。
“落帆,固定甲板物品,所有人进舱,各舰保持距离,死盯友舰位置,全力稳住船身!”
各舰长的吼声通过传声筒和旗语,在狂暴的风雨中艰难地传递着命令。
护卫舰如同巨浪中的一片树叶,被高达十数丈的黑色浪峰抛起,又狠狠砸入幽深的波谷。
龙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呻吟,海水从四面八方灌上甲板,水手们系着安全绳,在湿滑倾斜、剧烈摇晃的甲板上,用粗大的缆绳加固着炮车、桅杆基座。
每一次巨浪拍击,都像一柄万吨重锤砸在船体上,整艘船剧烈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解体。
在船舱内,晕船呕吐声、物品翻滚碰撞声、木板扭曲的呻吟声、以及外面风浪雷霆的咆哮声混杂在一起,将士们脸色惨白,紧紧抓住一切固定的东西,祈祷着战舰能扛过去。
“报告!‘镇涛号’主桅杆根部出现裂痕!”
“报告!‘伏波号’侧舷一门炮的固定索被浪冲断,炮车在甲板滑动,撞伤了两人!”
“报告!‘飞鱼号’与旗舰暂时失联!”
坏消息不断传来,方南死死抓住指挥台上的扶手,脸色凝重。
此刻考验的不只是士兵的勇气,更是战舰本身的质量和船员的训练水平。
“相信我们的船,它们是用最好的铁力木造的,一定要稳住,舵手给我顶住,保持航向,绝不能被浪打横!”
时间在狂暴中变得无比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巨浪一次次试图将战舰掀翻、拍碎,战舰的设计和坚固的材料展现了惊饶抗打击能力。
加厚的船壳板承受住了巨滥拍击,榫卯结构并用铁箍加固的龙骨在“嘎吱”呻吟中顽强地支撑着,多重水密舱的设计有效防止了局部破损导致的沉没。
整整一一夜!
当肆虐的风暴终于耗尽力气,乌云裂开缝隙,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洒在起伏不定的海面上时。
整支舰队虽然伤痕累累,但是没有一艘战舰沉没,所有舰船都奇迹般地挺了过来。
水手们精疲力尽地瘫倒在湿漉漉的甲板上,脸上混合着海水、汗水和劫后余生的泪水,爆发出震的欢呼。
“目标,蛇岛,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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