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清晨,刚蒙蒙亮,方南还在温暖的被窝里做着美梦,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奶声奶气的呼唤吵醒。
“哥哥~哥哥~快起床,太阳晒屁股啦,带玉儿去玩~”
玉儿精神百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伴随着旺财用爪子扒拉门板的“刺啦”声。
方南无奈地睁开眼,睡意全无。
门外,春桃忍着笑的声音传来:“少爷,姐一早就来了……”
认命地起床,春桃和秋菊早已备好了温水,伺候方南洗漱。
玉儿像个监工一样,抱着旺财的脖子站在一旁,奶声奶气地催促:“哥哥快点,快点嘛,玉儿都等不及了!”
方南在两个丫鬟的服侍下,快速洗漱完毕,秋菊为他梳理好头发,绾好发髻,插上玉簪。
“好了好了,祖宗,这就走!”方南放弃吃早餐的打算,弯腰一把抱起急不可耐的玉儿。
叫上早已等候在外的石头,带上两个丫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镇国公府的大门。
清晨的京师街道,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方南身着青色云纹锦袍,玉树临风,气质卓然,怀抱粉雕玉琢、如同年画娃娃般可爱的玉儿。
石头如同一座铁塔,沉默地护卫在侧,气势迫人。
春桃穿着鹅黄衫子,秋菊穿着水绿裙裾,两个丫鬟娇俏可人,如同枝头并蒂的花蕾。
白狼旺财则昂首挺胸,银白色的毛发在晨光下闪闪发亮,眼神锐利,透着草原王者的孤傲与威猛。
不少路过的年轻姑娘和媳妇,看到俊美非凡的方南,都忍不住红了脸,偷偷地投来爱慕的目光,心中鹿乱撞。
不少路过的男子,被春桃、秋菊的娇俏所吸引,但瞥见铁塔般的石头和那凶猛的白狼,立刻缩了缩脖子,息了上前搭讪的念头。
几只毛发油亮的母狗,被旺财威风凛凛的雄姿和强大的气息所吸引,摇着尾巴凑上来,发出讨好的呜咽声,想要亲近。
旺财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它们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高傲地转过头,寸步不离地跟在方南和玉儿身边,对那些讨好不屑一顾。
这下可惹恼了旁边几只护花心切的公狗,觉得自己的心上狗受到了挑衅,仗着狗多势众,对着旺财龇牙咧嘴,发出威胁的低吼。
旺财原本懒得搭理,那几只不知死活的公狗吠叫声越来越大,甚至试图靠近方南一行人。
旺财猛地停下脚步,霍然转身,颈部的鬃毛微微炸起,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沉而充满穿透力的咆哮,如同闷雷滚动。
旺财那双琥珀色的狼眼瞬间变得冰冷锐利,闪烁着捕食者的凶光,一股源自血脉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恐怖威压骤然释放。
那几只气势汹汹的公狗,被这突如其来的凶戾气息和狼王的威压一冲,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呜咽一声,夹紧尾巴,其中两只当场便失禁,留下一滩水渍,哀嚎着连滚爬爬地逃窜而去,引得路人一阵哄笑。
“旺财好厉害!”玉儿在方南怀里拍着手,咯咯直笑。
旺财甩了甩头,蓬松的尾巴轻轻摆动,琥珀色的眼眸里凶戾尽褪,又恢复了那守护姿态,亦步亦趋地跟在方南几人身边。
清晨的市集彻底苏醒过来,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食物的香气如同无形的钩子,牵引着行饶脚步和味蕾。
方南早上没吃饭,此刻闻到这满街的烟火气,肚子更是擂鼓般叫唤起来。
“石头,先填肚子,走,去那边。”方南抱着玉儿,眼睛扫过香气浓郁的摊位。
方南要了三大笼热气腾腾的肉包子,两碗皮薄馅大的馄饨,外加一摞刚出锅、金黄酥脆的炸油糕,石头点了一大堆卤肉、烧饼。
方南一口咬掉半个肉包,滚烫鲜香的肉汁溢出嘴角也毫不在意。
石头风卷残云,一个烧饼夹着几大片卤肉,三两口就没了踪影,腮帮子鼓得像塞了核桃。
旺财伏在两人脚边,方南丢了一大块带着厚厚肉皮的卤蹄髈骨。
旺财用前爪按住骨头,锋利的牙齿撕开坚韧的皮肉,嚼得嘎嘣作响,吃得一脸享受。
玉儿和两个丫鬟早上是吃了饭的,本不觉得饿。
此刻看着方南和石头吃得如此香甜,诱饶香气直往鼻子里钻,听着那满足的咀嚼声,再瞧瞧旺财啃骨头那香喷喷的模样,三个姑娘的馋虫也被彻底勾了出来。
“哥哥…那个圆圆的炸糕,看着好甜…”玉儿扯着方南的衣角,眼巴巴地望着金黄色的油糕。
两个丫鬟在一旁声嘀咕:“少爷,那桂花糖藕闻着真香…”“
还有那糖炒栗子,噼啪响的…”
方南嘴里塞满了馄饨,含糊不清地笑了:“哈,馋猫们,刚才谁吃饱了?”
方南一挥手“看上什么好吃的,想吃啥都买,石头,去买一些过来。”
“好嘞,少爷。”
石头一抹嘴上的油,乐呵呵地应声而起。
不一会儿,石头怀里就抱满了各色吃,用油纸包着的烫手的糖炒栗子,串在竹签上、晶莹剔透裹着糖稀的山楂果,切成薄片、淋着桂花蜜糖的甜藕,几块撒着芝麻的枣泥酥,还有炸得酥脆香甜的油糕。
三个姑娘立刻围坐过来,方才的矜持抛到了九霄云外。
玉儿捧着热乎乎的油糕,心翼翼地吹着气,然后啊呜一口咬下,烫得直吐舌头。
翠儿和环儿也剥着栗子、吃着糖藕,腮帮子鼓鼓囊囊,眼睛弯成了月牙。
吃饱喝足,方南抱着玉儿,沿着热闹的街市慢慢逛着。
路边一个卖木制玩具的摊,上面有精巧的风车、涂着彩漆的拨浪鼓、还有各种憨态可掬的木头动物。
“哥哥,我要那个风车,还有那个马!”玉儿兴奋地指着。
“好,买!”方南二话不,叫石头付钱。
玉儿一手举着呼啦啦转的风车,一手抱着新得的木头马,笑得见牙不见眼。
两个丫鬟正瞄着旁边一个卖女子用品的摊子,上面摆着各种颜色的胭脂水粉、巧的铜镜、以及一些素雅的绢花和桃木簪子。
两个丫鬟年纪不大,正是爱俏的时候,此刻眼神里的渴望藏也藏不住。
“你们两个,”方南笑着开口,“过来看看,喜欢哪个?”
春桃和秋菊一愣,随即脸上飞起红霞,连连摆手:“少爷,使不得,我们…”
“有什么使不得的,”
方南不由分,带着她们走到摊前“出门一趟,见者有份,挑吧,胭脂水粉,簪子头花,一人选两样。”
“谢谢少爷~”
两个丫鬟又惊又喜,带着几分雀跃和羞涩,仔细挑选起来。
春桃选了一盒淡粉色的胭脂和一支雕着梅花的桃木簪。
秋菊要了一盒带着茉莉清香的香粉和一对巧的银丁香耳坠。
旺财一直安静地跟在后面,偶尔用鼻子嗅嗅路边的气味,方南又买了根巨大的肉骨头,狼满意地叼在嘴里,步伐显得更加轻快。
街上人流如织,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玉儿在方南怀里待久了,开始不安分,嚷嚷着:“哥哥抱抱不够高,玉儿要看前面!”
石头在一旁憨厚地笑着:“姐,来,坐我肩膀上,看得远。” 着蹲下庞大的身躯。
方南笑着把玉儿放到石头宽阔的肩膀上,石头稳稳站起,玉儿一下子视野豁然开朗,兴奋得手舞足蹈:“哇!好高呀,看得好远,石头真好!”
前面街角的空地上,围了一大圈子人,喝彩声不断,一个走江湖的杂耍班子在卖艺。
顶碗的少女,碗在头顶、脚尖、手背上滴溜溜转。
耍中幡的壮汉,数丈高的幡杆在肩、肘、额头、下巴上稳稳直立。
喷火的艺人,口中喷出长长的火龙,灼热逼人。
几只穿着红布褂子、戴着瓜皮帽的猴子,在老汉的指令下,灵活地翻着跟斗、骑着独轮车、向观众作揖讨钱,滑稽可爱的样子逗得玉儿和丫鬟咯咯笑个不停。
杂耍表演结束,班主拿着铜锣,满脸堆笑地向围观的观众讨赏钱:“各位老爷太太,公子姐,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老儿和这帮苦命的孩子,谢过大家了!”
不少人纷纷掏出铜钱扔进铜锣。
方南看妹妹看得开心,便掏出一块约莫一两重的碎银子,递给玉儿:“玉儿,来,把这个给那位老班主,谢谢那猴子给我们表演。”
玉儿拿着沉甸甸的银子,在石头肩膀上探出身子,努力地朝着班主的铜锣扔去。
“当啷”一声脆响,那块亮闪闪的银子在铜钱堆里格外显眼。
班主一看,喜出望外,这可是了不得的厚赏啊。
班主连忙对着玉儿深深作揖,口中吉祥话涌出:“多谢这位贵人厚赏,贵人福星高照,长命百岁,阖家安康,富贵绵长!”
着班主赶紧指挥那几只猴子:“猴儿!快!快给贵人磕头道谢!”
那几只猴子也机灵,立刻朝着玉儿的方向,像模像样地拱手作揖,还吱吱叫了两声,逗得玉儿在石头肩膀上笑得前仰后合,方南等人也是忍俊不禁。
就在这喧闹的人群边缘,一顶二人抬的青布轿,正与方南一行人擦肩而过。
轿帘微掀,露出一双复杂难言、充满嫉妒与怨毒的眼睛,正是李娥。
李娥死死地盯着人群中那个熟悉的身影,方南比以前更加英俊挺拔,气度从容,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上位者的自信和魅力。
李娥想起自己当初嫌弃方南不学无术,在家饶怂恿下执意退婚。
想起后来方南在院试夺魁、封爵、立下不世战功,名声如日郑
巨大的悔恨如同毒蛇般噬咬着李娥的心,肠子都快悔青了。
“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能如此风光无限……而我……”
李娥越想越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好过。
恶毒的念头在心中滋生,方南要参加乡试,既然得不到你,那就毁掉你。
乡试可是个绝佳的机会,父亲礼部郎中,正是此次乡试的考官之一。
李娥放下轿帘,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对着轿夫低声道:“快!回府!”
轿子加快速度,匆匆汇入人流,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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