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宫婢将托盘睹近了，就听太后吩咐道：“只把那盖递了给我。”
太后身边的女官这才走上前去，抬手将盖掀起，翻个面用锦帕托着，慢慢往太后眼前送来。
太后也未有去接，只将视线停在锦帕处，似思索着什么，就这么静止了三五秒，遂让端着托盘的宫婢再走近了来，视线朝盅里瞟去一眼，这才开口：
“怎的今次味道这般冲，可是多添了什么？”
送香样的太监头都不敢抬，闻言就跪：“回太后，奴才只是来送香样，旁的并不清楚。”
太后见这太监分明是被吓着的模样，轻轻动了下手指头示意道：“罢了，拿回去，就我的，做成这模样也瞧不出什么，将香粉拿来再看。”
太监额头已经细密渗出不少冷汗，听了赶忙磕头应诺，起身后从宫婢手里再次接回那托盘，低头弯腰原路退了出去。
这边人一走，已有宫婢递上刚刚浸湿的方巾，太后接过去后轻轻在鼻下擦了擦，又抿了口茶漱了口。
自太后起疑发问，众人已都不约而同地大气都不敢出，至到此刻见上座人神色稍缓，皇后才壮着胆子问道：
“妾身愚钝，只这味道闻着倒也是那桂花香，怎就不好了呢？”
太后并未直接回答，却是用视线扫视眼前这一众妃嫔，淡淡问道：“方才是哪几个先闻到味道的？”
众人不明其意，最先称赞浓郁的那个，与皇后坐的是同一侧椅子，听着太后这么问，转头看了下左右，这才慢慢起身，道：
“回太后，方才是妾先闻见的。”
太后抬眼看向那人方向，道：“端妃啊，你来，觉着味道如何？”
端妃自是不敢与太后对视，遂垂眸轻答：“回太后，方才因着离那盘子近，锦帕一掀，正好就闻着香了，只是——”
见其忽地犹豫止语，太后也不催，静静等着。
端妃也没有真个停顿太久便继续道：“妾身斗胆，初闻时的香气，并不似寻常桂花。”
众缺即明白方才停顿却是为何了。
皇后前脚才是桂花，她后脚就这么回答太后的问话，岂不是等于当众驳了皇后面子。
一时就见几个站在皇后端妃座位后头的妃子开始偷偷互递眼神。
皇后倒是面色如常，甚至朝身后端妃微微偏了下脸，开口道：“妹妹离得近，怕是更加准确。”
太后也不表态，却是挥手示意端妃坐下，而后将脸转向与皇后相对而坐的勤贵妃，问道：“贵妃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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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听闻勤贵妃突然发病，太后就让人给带了话，免了她的晨间问安，命其安心休养。
可就在皇后去了承安宫的第二，太后便又在请安队伍里见到她，虽嘴上嗔怪其不听话，心里却是因其懂事又多了几分满意。
毕竟是从就在家里深深感受到礼数规矩对饶影响可以到什么程度，如今成了后宫中饶勤贵妃，也只会更加谨慎心。
太后只有一个，后宫的妃却不止一人，再大的恩典也越不过去祖制，这便是后宫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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