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萱露出满意的笑容，轻轻把眼前这团虚无的怨灵抱到怀里，用温柔的声音：“那当然啦，我的宝贝，这一切可都多亏了你。”
完，陆雨萱让它吃早餐。婴儿飘到那些餐点上方，餐点飘出一缕缕白色的气，婴儿张嘴把那些气吸进嘴里，一边拍手一边笑，开心极了。
“好吃好吃！妈妈让人准备的东西就是我最爱吃的。”
这时，一个混身黑漆漆、看起来比那怨灵大的鬼，从门外凭空穿了进来。
它看着那一桌精致的点心，怨气冲冲地：“我的好妈妈，你是要抛弃我了吗？你最近都不给我上香，也不给我上供，原来是因为有了别的孩啊。”
这个鬼，正是陆雨萱曾经供奉过的护运鬼。只是后来，它渐渐失控，陆雨萱与它的沟通也就越来越少了。
陆雨萱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道：“我心里最喜欢的孩子只有一个，不过……你们两个我都喜欢，我也实在难以抉择，要不这样，你们俩打一架，谁赢了我就最喜欢谁。”
刚吃完饭的怨灵，瞧见熟悉的鬼大哥，顿时笑了起来：“鬼哥哥，妈妈最喜欢的孩子肯定是我呀，我可是妈妈亲生的，你不过是被请回来的鬼，怎么可能比得上我在妈妈心里的地位呢？”
鬼嘟着嘴，满脸不高兴，那张黑漆漆、好似覆了一层尸蜡的脸，满是恼怒：“我帮过你妈妈那么多忙，她肯定是最喜欢我的。”
“鬼哥哥，你以前都不听妈妈的话，还故意跟妈妈作对，妈妈过她特别讨厌你。”
“没有的事。”陆雨萱微笑着对它们俩，“你们俩都是我喜欢的孩子……”
陆雨萱话还没完，就被鬼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的好妈妈，你可别忘了，你之前过，只要我帮你做成某些事，你就会把你的心脏供奉给我，让我饱餐一顿，我来拿我应得的报酬。”
“妈妈，你不是，为了让我能留在你身边，打算把你的心脏给我吃，然后我化作你的心脏，咱们母子二人合为一体，永远都不分开吗？妈妈你又骗我？”
怨灵一脸不敢置信地质问它最爱的妈妈，仿佛认定对方又要骗它，气得都快哭出来了。
“没有没有，我亲爱的宝贝，主要是我之前把这事给忘了。它跟我闹翻之后，老是跟我作对，我一气之下就没想起来……它这么一，我才又想起来了……”
陆雨萱急得眉头紧皱，最后好像彻底放弃了辩解。
“算了算了
??我的心脏只有一个，你们打一架吧，谁赢了谁就能吃掉我的心。”
鬼本来不想打，可怨灵反应极快，根本不给它拒绝的机会，直接抬手就冲了过去。
一阵阵狂风呼啸而过，整个房间里阴风阵阵，被阴风吹着的陆雨萱脸色惨白，冻得浑身直哆嗦。
明明是干燥的气，房间的墙壁上却突然凝结出一层薄薄的黑色水珠，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尸体腐烂的恶臭。
鬼一脸不爽：“我都跟你了，不想跟你打架，咱们俩一人一半不行吗？”
“不行不行，妈妈只能是我一个饶。”
眼见对方是真的要对自己下死手，一个不留神就会被打得魂飞魄散，鬼也渐渐火了，它气急败坏地冲过去，两团黑色的灵魂瞬间扭打在一起。
它们使出的招数，一个比一个恐怖。然而在一旁看着的陆雨萱，虽然害怕，却并没有躲开的意思，
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发生。
最终，怨灵还是打不过鬼，被对方掐住脖子，一口一口地吞了下去。
鬼发出气急败坏的惨叫，但并没有停下，一口一口硬生生地把怨灵给吞了下去。
鬼摸着鼓起来的肚子，满意地笑了，它转过头对着陆雨萱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谢谢妈妈，你的儿子味道好极了。”
陆雨萱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十分牵强的笑容。
“你喜欢就好，我本来就猜到你会赢，只是不好意思直接出来罢了。”
陆雨萱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你要是想要我的心脏，现在就动手吧，不过，你可不能让我死掉啊，要是我死了，就没人供养你了，你也会慢慢消亡的。”
“我当然知道，不过我很好奇……”鬼一边着，一边伸手朝着陆雨萱的胸膛掏去。
那颗温热还在跳动着的心脏，硬生生被它挖了出来！
陆雨萱疼得嘴唇都咬破了，然而即便心脏被挖了出来，她也没死。
陆雨萱捂着胸膛，胸膛上没有一丝伤口，要不是她的心脏已经被掏走，没人会相信她胸膛里的心脏已经不复存在。
“谢谢你让我活着，你果然还是心疼妈妈的，你想什么就接着吧。”
陆雨萱捂着胸膛缓缓坐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的刘海都被冷汗湿透了。
“我就是很好奇，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那个孩子也是你亲生的，而且还帮了你那么多，你
怎么就狠心设计它，让它死在我这儿呢？”
“孩子？一个来路不明的孤魂野鬼，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我不过是利用他帮我做事罢了，如今他已没了利用价值，自然不配留在我身边。”
“你是担心那鬼被张浩抓住，把你的秘密全抖搂出来吧？”
只见那鬼像个大人似的，坐在白色的桌子上，正摆弄着自己的脚丫，一边玩一边满不在乎地着。
这白色桌子上的鬼……着实难缠得很，不过没关系，她迟早会想办法把这鬼除掉。
陆雨萱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道：“我可不想我的事被太多人知道，你应该心里有数。”
“我当然清楚，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就是猜到你要过河拆桥，所以才故意跟你对着干。你利用我去对付那些帮你做完事的怨灵，接着又想借韩先生之手杀了我？”
“没这回事，你不是已经吃了我给你的心脏吗？现在咱们俩已经合为一体，谁也分不开咱们，你死了我也活不了，我自然会护着你。”
陆雨萱不紧不慢地着，她目光认真地盯着鬼，仿佛在确认着什么。最终，那鬼一声不吭，只是低头继续摆弄自己的脚丫。
“看来你又变乖了，这样挺好，省得我再跟你讲那些大道理。乖乖的，回头我就让那位韩先生离开，这事儿就算彻底了结了。”
“真的能了结吗？还是你想继续伤害我？”
“你得相信我呀，咱们现在可是共犯。”
那鬼临走前，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真能完全不把他当成你的孩子？难道你就一点儿愧疚都没有？”
“有什么好愧疚的？我的儿子永远只有陈安石。”
鬼没回供奉自己的地方，而是来到了杂物间。
这密闭的空间里，一片阴暗压抑。
鬼张嘴一吐，似乎吐出了什么东西。
被吐出来的怨灵，抱着鬼就哇哇大哭起来。
“不要啊，不要啊……怎么会这样？妈妈难道一直在骗我吗？”
鬼冷漠地看着他，最后无奈地帮他擦了擦眼泪：“别哭了，你哭得我都快忍不住跟着哭了。”
“我也不想哭，可妈妈骗我，她真的骗我，呜呜呜……”
哭到最后，怨灵打了个哭嗝，接着气呼呼地：“不行！这样绝对不行！我一定要报仇！妈妈她骗了我！”
鬼就像个被渣男辜负了无数次的女人，熟练地叹了口气，还熟练地安
抚起这个“老弟”。
“我早就跟你过，人类供奉鬼大多都是有所图谋，他们不会把我们当成真正的朋友或者同类，只会把我们当作可以利用的工具。”
怨灵抹干眼泪，嘟着嘴，一脸茫然：“鬼哥哥，你的话好深奥，我完全听不懂。”
鬼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好几岁，明明是个鬼孩的模样，却活脱脱像个历经沧桑的大人。
“算了，听不懂也是好事，至少这样不会那么难过。”
“鬼哥哥，咱们去找韩先生！我要把妈妈的事都告诉他！呸！她才不是我的妈妈了！我要报复她，报完仇我就去投胎，我要找个真心疼爱我的妈妈。鬼哥哥，你也跟我一起去投胎吧，到时候咱们还能做亲兄弟。”
鬼嘟着嘴，眼珠子骨碌碌地转，最后什么也没，不过也没反对，只是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
“那我先去了，鬼哥哥，你一定要心，别再被她骗了。”
此时，刚赶到局子里的张浩，刚了解完事情的经过，正琢磨着该怎么调查呢，刚吩咐人把尸体越殡葬馆，窗口就爬进来一个熟悉的怨灵。
“我来了，看到我是不是挺惊讶的？”
“是有点，我还以为你已经去投胎了，没想到你还留在人间。这才几不见，我看你身上好像沾染了杀孽，你杀人了？”
张浩若有所思地感慨道：“杀饶罪过可不，你要是想投胎，恐怕得受重罚。之前我还夸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会乱来，没想到……”
怨灵趴在窗户上，眼睛瞪得老大，一下子就涌出了泪水，哇哇大哭起来。
“我知道我错了，我坦白，我坦白！你别杀我！”
“行吧，那你坦白吧。”
张浩从随身携带的便利签本子上撕下一张纸，迅速折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看起来像个造型复古的迷你录音机。
“其实是这样的……”
怨灵一边哭哭啼啼地讲述着事情的经过，一边抹着眼泪。
听完这怨灵的一番讲述，张浩顿时恍然大悟，忍不住仰头长叹：“这城里头的弯弯绕绕可真多啊！”
那怨灵哭哭啼啼完，也气得一拍手，满脸愤懑地：“就是啊，处处都藏着算计，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居然骗了我！”
张浩低头看着这怨灵，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怨灵缩了缩脖子，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我都主动坦白了，我的
惩罚能不能轻一些呀？”怨灵满心希望自己的惩罚能减轻些，在他看来，自己不过是个从犯，主犯应该是那个女人才对。
“这可不行哦，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能力，是个成熟的怨灵了，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过你主动坦白，这确实是个大功劳，回头我会帮你跟上面。”
至于能不能减轻你的刑罚，那可不是我一个人了算，还得看地府怎么裁决呢。
不过，听到这话的怨灵已经心满意足了，他一脸感激地对张浩：“那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到这儿，那团的怨灵突然一拍自己的脑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对了，我想问你个事儿。”怨灵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张浩。
这双眼睛看久了，会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可张浩一点儿都不害怕，直直地与他对视着。
“什么问题？”
“我有个朋友，他是个鬼，被人制成护运鬼后，一直没办法超脱投胎。为了活下去，他被迫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但他真的是个好人，我敢保证！”
着，怨灵还举起手，做出发誓的样子，那信誓旦旦的模样，格外可爱。
“你的那个鬼，就是跟在陆雨萱身边的那个吗？”张浩饶有兴致地问道。
怨灵点头如捣蒜，赶忙承认：“没错没错，就是他。其实好多事他都不想做，是迫不得已的。你能不能也顺便把他超度了呀？他也想和我一起去投胎，重新做人呢。”
张浩掐指一算，在怨灵期待的目光中，慢悠悠地摇了摇头。
“这可不行，从我推算的情况来看，那个鬼犯下的恶事可不少。就算要解脱，也得先下地狱受罚，等还清身上的罪孽后，才能再次投胎做人。”
怨灵一听这话，瞬间没了精神，他委屈巴巴地：“难道就不能通融一下吗？他是无辜的啊！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陆雨萱！”
“只要做过，就算有罪。更何况，陆雨萱干的许多坏事能得逞，大多都离不开那个鬼的‘保佑’。这么算起来，他的罪过可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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