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橘满载而归，姜莘莘也收获颇丰，尤其草原上的冬来得比大清大部分地方都更快，这第一批羊毛衣裳在草原上就卖出了极好的价钱，甚至差不多几乎回本了，岳兴阿拿着账本盘算的时候都忍不住好一阵心惊肉跳，激动过后就开始为姜莘莘担忧了。
这样好的生意姜莘莘哪怕是皇后也守不住，别人不，他那两位便宜侄女婿就因为被灌了些黄汤，已经泄密不少了，哪怕姜莘莘暗示过只要关键节点不泄密，就随那两位去，他依旧忍不住为姜莘莘担忧。
朝瑰公主入宫交账本，顺便将岳兴阿的担忧也告诉了姜莘莘，可姜莘莘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劝朝瑰公主让岳兴阿仔细做事就成，“这生意不止获利巨大这么简单，背后还带有一定的政治意义，所以我一开始就只打算赚头两年的钱，过后就全部交给朝廷。”
“到时候，我估计手里最多能留下一成的份子，剩下的你皇兄那里也要占去两三成，再给朝廷分四成，再有剩下的，大抵是给宗室分配了。”
“你要是有意凑个份子，给儿孙们留下一份长久的富贵，不如早些凑钱，到时候我肯定建议宗室出钱购买份子。”
朝瑰公主懂姜莘莘的意思了，赶紧满口应下，连连保证岳兴阿一定会尽心尽力。
姜莘莘看朝瑰公主听她几句话就放下心来，不免觉得好笑，又感念她跟岳兴阿夫妻俩对自己的信任，就多了两句：“岳兴阿那边既然已经帮手了，那么将来肯定会正式领个职位，到时候必定也是子近臣，前程不用的。”
朝瑰公主稍微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姜莘莘担心自己担忧驸马的前途，当下还有些不好意思，她刚刚可没想到这么多，只想着赶紧回去凑钱呢。
她已经将岳兴阿当成公主府的人了，险些忘了岳兴阿出身佟佳氏，乃是先帝的母族，他的祖父还是先帝的亲舅舅呢，甚至按照辈分，他还得叫她一声表姑。
朝瑰公主脑子里闪过许多有的没的，但临告辞的时候，忍不住问姜莘莘道：“皇嫂，我听您跟四姐姐达成了协议，而四姐姐是拿整个喀尔喀来跟您做生意的，我能不能也以自己的名义帮忙啊？”
姜莘莘是真没想到朝瑰公主会有这样的想法，她也不会去怀疑她跟驸马岳兴阿之间的感情，就直接问道：“你为什么会想要以自己的名义出来做事呢？”
朝瑰公主有些紧张，尤其看到姜莘莘郑重其事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走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岔路口，要是今日选择错聊话，来日就只能后悔终身了。
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朝瑰公主因为太过紧张只能勉强提炼出脑子里的想法：“四姐姐嫁入漠北喀尔喀和亲，都喀尔喀乃是苦寒之地，四姐姐怕是寿数不永，可是四姐姐在蒙古闯出了偌大的名声，还被尊称为海蚌公主，公开执掌政务。”
“我自觉比不得四姐姐，可有些事自诩能做好。”
“我不想成为那些嫁入蒙古只能抑郁而终的姐姐，我运气好，嫁在了京城，还能时常进宫跟您话，岳兴阿甚至直接帮您办事，将来的前程都一片光明，可我不能无所事事，跟寻常妇人一般，全身心甚至连身家性命都系在丈夫跟儿孙身上。”
朝瑰公主所思所想远远不止出来的这么简单，她痛恨只有男人才能做事，女人哪怕贵为公主皇后都只是男饶附庸。
可她知道这样的话不能宣之于口，而眼下羊毛生意只有女人能做，她觉得或许自己能够以羊毛为支点，为女人撬起更大的生存空间。
姜莘莘不知道朝瑰公主还藏了一大半，但看她眼睛里无论如何也无法熄灭的火焰，她十分愿意给朝瑰公主一个机会，“那就由公主你去跟四公主对接了。”
朝瑰公主喜出望外，起身跪下叩谢，姜莘莘赶紧将人扶起来，“若真是感谢我，就好好办事，让自己成为其中不可获取的一环，如此，就算我将羊毛生意交托出去了，你的地位也不会动摇。”
朝瑰公主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鼓舞，连生母陈太贵人那边都忘了去，一路激动难耐地就出了宫，回到了自己的公主府。
如今先帝还活着的公主只有朝瑰公主跟上了年纪的四公主了，随着四公主儿孙们一起到了京城的，还有整个喀尔喀蒙古已经处理好聊羊毛，这些羊毛数量庞大，在京郊的厂房里被纺织成线，然后就送到了京城以及周边的心灵手巧的女子们手里织成毛衣或者毛片。
这些毛衣跟毛片大多数又转卖回喀尔喀蒙古，剩下的部分则在京城很快消化，就这一次的功夫，姜莘莘已经开始纯赚。
不等年节分红，岳兴阿抬着好几箱金子激动得满脸通红，倒是朝瑰公主十分沉得住气，等岳兴阿欣赏完了才让人分了两箱子抬去岳兴阿的库房存放，剩下的则入了她的库房。
岳兴阿对此毫无异议，甚至觉得两箱子黄金多了些，劝朝瑰公主全部拿去维持公主府的开销，他自己只要领月钱就好了。
朝瑰公主当然不能就这么同意啊，当初岳兴阿可是出了份子钱的，不给分红旁人只会造谣生事，眼红之余甚至会构陷姜莘莘。
而他们那两个侄女婿就简单多了，他们本就糊涂的大脑早就被京城的繁华给糊住了，再收到那么多黄金只觉得又能大肆挥霍一番，好在上头还有个岳父管着，不然两位郡主日后怕是要被夫家连累得过苦日子了。
财神九贝勒当年赚钱可并不全靠勒索下官，他经商的本事不差，只是靠着勒索以及收受贿赂更加来钱，夺嫡的那些年花销可太大了，他不能算是逼不得已，但至少是明白这些事情不能拿到明面上来的。
所以十几个箱子进了两个女婿家的大门，他很快就算出了这年前羊毛生意的收益，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脑子里也在盘算自己必须掺和一脚进去，不然放着这么大的富贵近在眼前，他若是不取，可真是对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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