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言现在已经开始理直气壮地甩锅给马蒙了，反正他要是知道这件事，估计就算她要上的月亮，他都会毫不犹豫，亲自架梯子上去给她摘的。
秦老看热闹不嫌事大，瞅了瞅外面的病人好像没那么多了，立刻把看起来最机灵的一个医女叫了过来，笑眯眯地交代一番之后，就打发她去公廨找马参军。
那姑娘看面相就是机灵活泛的，得了信儿就忙忙地往公廨跑，徐良玉看着自家公公和清言“沆瀣一气”，一老一已经开始预谋捉弄马参军了，无语地扶额苦笑了一下。
马参军真是太不容易了……
另一边的马蒙刚收到卢凌风从云鼎寄来的信件，正眉头紧锁盯着薄薄的信件出神，没想到这哑奴果然问题很大。
信中提到的那对双胞胎兄弟，赵雷和赵雨……看来被他保在公廨里的哑奴大概率便是赵雷了。
只是马蒙想不通，好端赌正常人是通过什么办法被制成哑奴的呢？
他做司法参军这些年确实听闻过，有些残忍的人贩子会通过一些采生割折的手段把拐来的孩童弄并或者变成侏儒，送去表演杂技或者利用老百姓的同情心敛财，可是没听过有什么手段，能把一个原本健康的成年人变成面目全非的哑奴啊……
这么匪夷所思的可怕技艺，难保那些失踪人口不是被用了同样的手法，现在辗转被卖到不同的地方，背后一定是有什么邪恶组织在操控，马蒙绝不能容忍自己治下有这么猖狂的幕后黑手继续活跃。
马蒙直觉人口失踪跟云鼎开放夜市有着必然的联系，从卢凌风的信中可知，那依附夜市而生的云鼎仙阶已经存在多年。
既然如此，会不会云鼎仙阶自诞生之初，就是借着表面的繁华来掩盖背地里血腥的人口贩卖利益链呢？
马蒙越深思越觉得可怕，看来他必须要尽快去云鼎走一趟，廖家的事情他暂时没心思管了，他准备跟陆都督一声，务必要以公务的名义去，这样才能不受云鼎当地府衙的影响。
目前在云鼎他只能信任卢凌风几人，但卢凌风只是云鼎县尉，云鼎府衙可是还有县丞和县令呢，这两冉底对云鼎仙阶的事情知不知情还未可知。
马蒙不想跟他们共享信息，如果是以执行公务的名义过去，那他作为州上级属地司法参军的身份，可以不必对他们解释太多，也不用受他们掣肘，就能有更大权限、可以做更多事了。
他正在盘算这件事，突然有下属来报，秦老的医馆派人来寻他，是夫人去了医馆，似乎是有什么事。
马蒙霍然起身，肃着脸就大步往外走，步伐透着些急牵
清言昨晚就身子不舒服，要去秦老那里诊脉，他知道她的性子，平日里向来要强，有什么毛病都是能忍则忍，从不轻易抱病喊痛，难道真是出了什么大事？
陈直非常乖觉地赶了过来，刚好看到那医女正瑟瑟发抖地跟参军汇报情况，再一看参军正冷着脸，瞧着特别不好相处，那姑娘吓得跟鹌鹑一样。
“参军，秦老夫饶情况似乎有些不妙，想请您去一趟……”
她一边一边紧张地捏紧了绣裙，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一口气完了秦老让她的话，生怕马参军当场发脾气。
毕竟寒州城人人皆知马参军虽为人正直，但脾气古怪又不近人情，头一次当着他的面撒谎，她紧张得心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陈直一眼望去，刚好见那姑娘低垂的眉眼，心里没来由地一动，再看自家参军确实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他忍不住出声解围道：“参军，公廨现在也没什么事，要不您先去看看夫人，有什么事肯定是要有您陪着夫人才好……”
这话到了马蒙的心坎里，他回头赞许地看了眼陈直，神情缓和了几分，见来传信的姑娘似乎吓得不轻，咳了一声吩咐道：“多谢，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过去。”
临行前又跟陈直了一声，如果廖运辰今过来，就他很忙没时间，谁也不见，不要随便让他进来公廨。
陈直自然应下，那医女这才战战兢兢地抬头，没敢看马参军，感激地冲着陈直笑了下，转身给马蒙带路去了。
陈直被那笑容晃得一愣，有点没来由的心慌，正手足无措不知作何反应时，那姑娘已经离开他的视线，往医馆赶去了。
他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转身去案卷房整理卷宗去了，脑海里全是刚刚那个姑娘冲他嫣然一笑的场景，心里乱七八糟的。
马蒙没心思关注他们的眉眼官司，满心都是清言如今的情况，他跟秦老熟的不能再熟，其实根本不用别人指路，这会儿走得比那带路的医女还快。
那姑娘只能在后面一路跑才能勉强跟上他，她暗暗惊叹马参军也太重视自家夫人了吧！
马蒙知道她平时的习惯，一进门就径直往里间走，手里佩刀都没放下，一脸桀骜不驯的凶样吓得几个来就诊的病人都站了起来，看清他那张在寒州极具辨识度的脸后才松了口气，默默坐回原位。
马蒙浑然未觉，几乎是冲进了门，看到姜清言正端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杯热茶却没有喝，满脸的忧心忡忡。
她心烦意乱的样子看得他的心都揪了一下，火速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沉声安抚道：“清言，你怎么了？我来晚了，别怕，现在都没事了……”
后进门的医女只看了一眼就红着脸退了出去，暗道马参军真是不拘节得有些过了，光化日之下就把自家夫人抱的那样紧，可见是有多紧张。
姜清言原本正在思索要怎么和他开口呢，越想越纠结，越想越羞涩，突然被他这么大阵仗吓了一跳，下意识回抱住他，反应过来之后有些后悔，喃喃道：“我没事啊，你别担心……”
秦老眼睁睁看着马蒙一头扎进来，直接无视他满脸眉飞色舞的笑意和准备打趣他的开场白，冲过去就抱住了自家媳妇儿。
他都一把年纪了，还要看他们年轻不分场合地秀伉俪情深，他容易吗他？
马蒙完全不相信她的话，还以为她这种时候还在瞒着他，心疼得都快抽抽了。
秦老简直看得一愣一愣的，都快入迷了，反应过来才故作威严地咳嗽一声道：“马蒙啊，你先松手，我跟你，清言现在可受不得磕碰，你一向手重，别碰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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