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
夜总会门前张灯结彩,庆祝节日,虽然不能像大陆那样舞龙灯放鞭炮,却也热闹非凡。
“蓝姐,新年快乐。”
春生拱手鞠躬,蓝时也一样还礼,“蓝姐,又过了一年,时间过得真快。”
蓝时惬意点头,手里掐着纸风车走到门口,凝望喧嚣的大街马路,心情平静。
叔叔,你过得还好吗?
脑海里尽是对侯一阳的思念,蓝时望眼欲穿。
叔叔,时相信,你会回来兑现承诺。
蓝时目光平静,心潮波澜,憧憬着未来。
叔叔,时把命运托付给你,信仰爱情的专一和忠贞不渝,时无怨无悔。
叔叔……
“时,在想谁呢?”
一只手摁在左肩,李美娟看见蓝时望眼欲穿的模样,好奇询问,“每年过春节都会看见你这副表情,是不是在想家呀?”
“嗨呀,时没有家呢。”
蓝时眯眼微笑,随即转移话题,“美娟,和总部的交涉怎么样了?他们愿意放手让你出去发展吗?”
李美娟表情惆怅微微叹气,没有表达出实际结果,而是眺望马路讲话:“伟祯在和夜总会总部交涉,主要是唱片公司那边下不了决定,他们认为我唱歌的风格太土,不适合现在年轻人喜欢的流行音乐,所以就没有花精力推广,几张唱片的反响很一般。”
蓝时认真倾听,李美娟缓缓坐在台阶上,双手托腮,同样做出望眼欲穿的表情,喃喃自语,“昨伟祯向我保证,这个月会有明确的结果,还有一家主打怀旧歌曲的音乐公司对我很感兴趣,春节一过就安排录制……”
“嗨呀,所以还是有机会的哦。”
蓝时轻轻抚摸李美娟的卷发,发出鼓励:“美娟加油呢,时知道,你一定可以离开这里,走上电视荧幕,成为明星呢。”
李美娟仰头惬意一笑,眉宇舒缓,“时,你来夜总会也有七八年了吧?你是打算赚够钱自己赎身离开这里吗?”
蓝时也坐下,将手里的纸风车递给李美娟,然后手平放在膝盖上,“时在等一个人哦,他会带时离开夜总会呢。”
“谁?”
感到意外又好奇,李美娟凑近过来追问,“时,可以告诉我吗?好想知道……”
蓝时思索一会儿,侧过脸在她耳边悄悄话,李美娟的眼睛瞪大,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嘴巴合不拢表情僵住。
“侯一阳?他?三年前那个清洁工?”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李美娟左右环顾周围没有其他人,再次脸凑过来,“时,你真的吗?这,这这这也太离谱了,我不信,我真的相信不了这种事情会发生……”
蓝时双手托下巴,话语平静道:“时把赚来的钱交给叔叔,叔叔答应时会回来,时相信叔叔呢。”
“什么……”
李美娟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询问确认后目瞪口呆,“,时,你居然把自己的积蓄都交给侯一阳,交给那个一事无成的人,哪!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蓝时的表情变化也不大,只是轻声叨叨,“事实就是如此,时相信叔叔会回来的,总有一,时会一直等着他。”
“可是,这已经过去三年了……”
李美娟头皮发麻,眉头皱成一团,“时,你怎么敢做这种决定啊?简直太疯狂了,你难道就不怕侯一阳拿钱一走了之?”
蓝时的脸上没有丝毫顾虑,只是心情简单回答:“叔叔答应过时,他的事业成功之后会回来的,时相信叔叔不会谎呢。”
表情呆滞不知道怎么提问,李美娟想象不出蓝时的心理状态,眼神充满疑惑,“而且,而且就算侯一阳不欺骗你,万一他出去后生意失败,一事无成,又沦落为社会底层的清洁工或者乞丐,到那时候就算他真的爱你,又有什么用呢?”
蓝时取回她手里的纸风车,手举高高在半空中划一圈,风车随之转动,她就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不去想会让自己忧虑和烦恼的事情,活在当下。
“你俩在这聊什么呢?”
正着,背后传来一阵话语声,叶金莎走到两人身后,手里掐一根细长的银嘴香烟,相比起三年前的她,身材过于丰腴甚至有些臃胖,打扮雍容盘着头发,披肩皮草下若隐若现的臂膀带着纹身。
“金莎,你还记得三年前那个侯一阳吗?”
李美娟仰起头讲话,叶金莎呼出一口微醺的烟雾,漫不经心话:“记得呀,侯一阳,那个对时想入非非的清洁工嘛!时发善心提拔他做VIp服务员,结果第一上岗就干不下去,鬼哭狼嚎不知道跑哪去了,我看呀,八成是躲到哪个桥底下……”
“金莎。”
一句话语打断叶金莎,蓝时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仰起头关切提问:“过完节以后就上岗做妈咪,以后新来的姐妹还是得多管教管教,尤其是夜总会的规矩和做姐的职业操守,需要你多花心思呢。”
叶金莎抽一口烟,手指尖点蓝时的额头,“时,消息总是这么灵通,做妈咪的事情我都还没公开你又听到风声了……以后呀,见到我要称呼妈妈桑,懂吗!”
听到这番话语,李美娟也站起身,上前问道,“金莎,你要做妈咪了是吗?”
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惆怅,叶金莎呼出长长的气,面无生气,“被人骗了有什么办法?自己认栽咯,做妈咪当夜总会的狗腿子,总比当坐台姐陪陌生男人睡觉强。”
着着抖抖烟灰,叶金莎眺望街道上喜庆新春的行人,话语无奈中带着自嘲,“两个妹妹,我这辈子算是烂在夜总会里了,再干个二十年人老花黄,从夜总会退休,五十岁的老肥婆拎行李箱,去湾仔那边随便找个年纪大看码头的养老,估计还得看别人会不会要。”
“才没那回事,金莎。”
李美娟走到她身旁,凝视她的眼睛,“妈咪做得好收入也不低,还是有机会赎身离开夜总会的,不要轻易放弃。”
“离开夜总会?还是算了吧。”
叶金莎摸摸李美娟的卷发,脸色宛如看尽人生百态般平静,“像我这种被人骗走身子和钱财的烂货,打胎太多生不了孩,纯属活该……男饶嘴谎的鬼,你呀!好好看清楚我的下场,对那个丁伟祯多留几个心眼,我的直觉认为他靠不住。”
“没有!金莎,伟祯他不是那种人……”
李美娟眉头皱起立刻反驳,叶金莎抬手挡住她话的嘴,果断话:“别跟我,我听烂了那些话,我是出于关心你,不是想和你辩论,我的对吧?时。”
“嗯嗯,嘻嘻。”
蓝时眯眼微笑,点头应答,三人又像往常一样,亲如姐妹,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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