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大娘子，不好了，老爷就快要不行了……”余氏一脸慌张。
老太太和杜氏闻听吓了一跳。
“什么意思，老爷怎就不行了？你清楚些。”老太太板着脸，显然不喜欢余氏这样话。
“听是老爷拒不认罪，才被用的刑，奴婢挤上去看的时候，老爷已经皮开肉绽，晕死过去了……”
“啊！”老太太闻言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雨儿慌忙上前替她抚着胸口。
杜氏也急得四下里乱转，口中念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虽然她恨透了沈知年对她无情无义，可她还不能没有沈知年。
确切的，她的达儿和月儿不能没有沈知年。
“那，那知年他，究竟是犯了什么事？”老太太缓过一口气儿来问道。
“回老太太，老爷他，他的确如外面那些人的……是通匪……通的就是长山县那些土匪……那匪首刀疤刘也被抓住了，就是刀疤刘将这事儿供出来的……还有胡管家，胡管家也知情……”
“啊！”老太太和杜氏同时瞪大了眼睛。
“你，你的，是真的？”杜氏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她和沈知年将近二十年的夫妻了，沈知年通匪，她怎么不知道？
“奴婢也不敢相信，可是人家府尹大老爷审的明白，咱们老爷专门负责寻找目标，那些山匪负责绑架人，还有劫财……老爷虽是还死撑着不画押，可老爷写给山纺书信都被搜出来了，胡管家也当了人证了，老爷只怕早晚撑不住……”
听余氏的有鼻子有眼，老太太当即嚎哭起来。
“爷呀，沈家怎就出了这样的事啊……知年啊，你好生糊涂啊……”
顿了顿看着杜氏道：“杜氏，知年是你夫君，你可不能不管他，赶紧想办法救他！”
杜氏口中答着：“知道，我自然知道。”
心里却烦躁得厉害。
救，为了达儿和月儿，她的确得救。
可是怎么救？
“大娘子，奴婢句不当的……”余氏看着依旧在滴溜溜原地乱转的杜氏道。
杜氏停下脚步：“有什么话，快！”
老太太也停止嚎哭，盯着余氏。
余氏似是十分为难的开了口：“依奴婢看，老爷怕是很快撑不住了。那京兆府的大刑不是一般人能熬得住的……老爷若是熬不住，早晚会招供画押，若是死扛着不画押，只怕就要在大刑之下送了性命……”
老太太面色一变，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咒我儿死吗？”
余氏扑通一声跪下来：“老太太，您想岔了，奴婢的都是实话。您细想想，今日不过是二十个板子，老爷已经皮开肉绽昏死过去了，听京兆府还有割刑、劓刑、剕刑、烙刑、阎王闩等等，哪一样都比二十个板子可怕的多……”
老太太和杜氏听得心肝儿颤。
这些刑罚她们也是听过的。
哪一样都是鬼门关里走一遭。
若是老爷被上了这样的大刑，只怕是撑不住……
“杜氏，赶紧的，赶紧想办法救知年出来！”老太太双唇嗫嚅着吩咐杜氏。
杜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那咱们给府尹大人送银子去？”杜氏反问老太太。
沈家在京城并没有其他依靠。
除了沈溶月和沈轻因两个女儿。
月儿自顾尚且不暇，哪里帮得上忙。
而沈轻因，更是狠心得将自己送进监牢，若是会帮忙，将军府消息灵通，不用她开口，她也帮了……
此刻，除了送银子，她实在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听到杜氏提到银子，老太太张了张口，想要话。
却不想余氏先开了口：“老太太，大娘子，奴婢刚刚的话还没完……奴婢想的是，既然老爷已经注定了撑不住，老太太和大娘子何不早些为沈家做打算？”
老太太和杜氏双双怔住。
只听余氏继续道：“不瞒二位主子，奴婢还听，老爷的通匪罪一旦认下，是要牵连家里的……二位主子若是不及早做打算，只怕整个沈家都要遭殃了……”
这话使得老太太和杜氏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牵连家里？”杜氏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不会跳了。
月儿好歹已经出嫁了，祸不及出嫁女。
可她的达儿才不过十三岁，可不能受牵连。
不对，她也不能受牵连！
她还得照看达儿呢！
要牵连老太太就算了……
“没错，大娘子。如今官府还没派人来沈家，只是因为老爷还没招认，一旦老爷招认，沈家只怕是一个人也漏不下……”
杜氏越听越惊慌：“那，那该如何是好？”
老太太却忽然怀疑起来。
她冲着余氏冷哼道：“什么都是你的，万一你要是诓了我们，我们岂不是要上了你的当！”
或许是因为她不愿意相信杜氏话里的内容，也或许是她还没忘记上次余氏是有出卖她的嫌疑的。
总之，她这会儿越来越感觉余氏的话不可信。
起码，是不能只相信她一个饶话。
她这么一，杜氏也警醒了起来。
没错，有道理。
来去，所有的事情都是从余氏一个饶口里出来的。
还是谨慎些的好。
“这样吧，我们还是再派个人出去打探打探，等消息确实了，再做打算。”老太太和杜氏做出一致决定。
“好，时间紧迫，二位主子还是尽快派人出去的好，等到官府派人上门就来不及了。”余氏语气焦急，但却不紧张。
派谁去呢？
老太太和杜氏又为难起来。
杜氏觉得还是王四机灵些。
老太太如今只相信雨儿。
雨儿虽是胆了些，可人老实，几乎从未对她撒过谎。
“罢了，那就让他二人一道儿去！”杜氏道。
可雨儿一听，又是连称不敢。
老太太眼一瞪：“又不是让你去送死，只是让你打探消息而已。去不去，去就赏你十两银子，不去，明儿个就卖窑子里！”
这一句落地，雨儿再不敢不去。
答应给雨儿十两银子，同样也答应给王四十两银子，王四听了，高心拍着胸脯愿意赴汤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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