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见陈杨未反驳，接着道：“做产品和写歌类似，都需要灵感的触动……可惜我们还没找到那个契机，唉，只能留待将来再谈了。”
“或许不必等到将来呢？”
陈杨注视着杨厂长，缓缓开口：“写歌靠的是突发灵感，而新产品则需要长时间的思考沉淀，加上偶然的启发，才能将积累的知识运用起来。”
“什么？”
杨厂长惊讶地看着陈杨：“难道你是想告诉我，你已经完成了新产品？”
“没错，我已经完成了。”
陈杨对杨厂长，“只是钢材质量不太理想，于继海主任托熟人做了个零件，应该很快就能拿到样品。”
“这……陈杨啊陈杨，这事怎能外传？分明是我们轧钢厂内部的事。”
杨厂长当时便急了，觉得陈杨未免太过草率。
这种事怎能张扬出去？必须严格保密。
今日定要严厉批评陈杨，批评他考虑不周……如此大事，为何迟迟才告知？
“杨厂长，请先冷静。我还没完呢。”
陈杨笑着道：“再，您从头至尾就没相信过我们的能力吧？”
杨厂长默然，无奈地摇摇头，他没料到陈杨竟会如此直言。
这分明是对他不满，正在指责他的态度。
然而……陈杨能做出新产品，确实令人难以置信。全厂上下费尽心力都未能完成的任务，他怎么可能轻易成功？
心中满是怀疑。
但事已至此，不得不信。
杨厂长怀着试探的心情问道：“你……真做成了？”
陈杨点头：“确实做成了，于主任亲自验证，比他当兵时用的好，不过钢材有些脆，需再加工一次。”
又是钢材脆，又要重新打造……还提到了于继海当兵时用的装备。
杨厂长隐约觉得，陈杨可能做出了惊饶成果。
听上去颇为高端。
若果真如此……简直是意外之喜！
此前只想着让陈杨为轧钢厂做宣传，却没想他还擅长设计产品，真是意外收获。
这不仅是捡到宝贝，简直是挖到了金矿，这样的好事杨厂长怎能不高兴？
杨厂长想到这里，向陈杨问道：“陈杨同志，你研发的是什么样的产品？”
陈杨冷静地回答：“不是全新产品，只是对兵工铲做了些改良。”
陈杨比划着解释：“经过改进，它变得更轻便、更易携带，使用时也更轻松。我设计的产品，至少比目前军队装备的兵工铲领先十年以上。”
“至少十年……”
杨厂长认为陈杨得过于谦虚。
若真领先十年，完全可以称作创新性突破。一款创新性的产品，难道不能作为国家的献礼吗？
杨厂长顿时兴奋地：“陈杨同志，此事刻不容缓，绝不能泄露风声，这是我们要献给国家的产品。”
陈杨回应道：“杨厂长，您可以信任我，也能放心地信任于继海主任，他是军人，懂得什么该保密。”
“……好。”
杨厂长点头同意：“那就等你的佳音吧。”
“好。”
陈杨没有给出明确承诺，只是含糊其辞：“我会尽力，确保献礼不出差错。”
“好！我信你，陈杨！”
此刻，除了相信陈杨，别无选择。
随后，杨厂长激动地心想，要是新歌和新产品都出自陈杨之手，那他就是福星中的福星，在厂里肯定没人敢管他了。
杨厂长不禁思索，陈杨才刚来不到一个月，就表现如此出色，日后该如何进一步激励他呢？
这确实让人头疼。
不过，也无需担心，破格提拔或许是个办法。
杨厂长心想，像陈杨这样优秀的人才，若能按照破格提拔的流程迅速取得成绩，定能让那些人刮目相看。用不了多久，陈杨便能独当一面。
经过深思熟虑后，杨厂长按捺住内心的期待，感慨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啊！未来，属于他们。”
陈杨从杨厂长办公室出来，正准备返回自己办公室时，李主任恰好打开办公室的门。
陈杨刚到，办公室门就开了……真巧。
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李主任一直守在门口，专程等着陈杨离开杨厂长办公室后立刻拦住他。
“陈杨！”
李主任低声唤了一声，在陈杨转身看向他时，挥手示意陈杨过去，他有话要问。
陈杨明白，李主任此时找他，问的无非一件事：杨厂长找你什么事？
此刻，李主任正处于升迁的关键时期，杨厂长及其他厂领导的一举一动，他都得密切关注，尤其是陈杨。
李主任清楚，自己的成果大多出自陈杨之手，他所做的不过是锦上添花，即便给予陈杨一些补偿，功劳又怎能被陈杨不在意？
因此，李主任始终紧盯陈杨，唯恐他拆台。
“哦，是写歌的事。”
陈杨打算逐一解释：“我写的《国家》这首歌，没经厂领导讨论通过，就在一个学院里唱了出去，后来厂长知道了，把我狠狠批评了一顿。”
“什么？”
李主任没听明白，疑惑地看着陈杨：“你再一遍？你把什么唱出去了？”
“我的歌啊。他们开会半没定下来，难道我就不能唱自己的歌了吗？”
陈杨摇头，对李主任：“李主任您放心，我唱的是个人版，咱们厂用的是合唱版，这事除了我和教授、作曲者外没人知道。”
李主任看着陈杨，叹了口气：“陈杨，你这是在犯错啊！”
虽然语气严肃，但李主任脸上的笑容出卖了他的心情。
话虽严厉，表情却不严肃。
陈杨无奈地摊手：“李主任，您就直吧。这首歌是为国家十周年创作的，厂领导不同意用，难道我就不能唱了吗？这也太霸道了吧。”
他装作委屈的样子。
李主任听完忍不住笑了。
原来陈杨一直没变。
这不正是李主任希望看到的吗？
意气用事的陈杨，真是让人欢喜。
“陈杨，你你成熟吧，还挺理智；你幼稚吧，现在看来确实像个孩子。”
李主任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假意笑着对陈杨道：“你得有点大局观念，懂吗？作为轧钢厂的一员，无论做什么都该以厂子为先，从厂子的角度考虑……你写的那首歌要是让别有用心的人拿去，这不成了我们的损失吗？”
“李主任，这些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陈杨显得有些委屈，“我唱的是独唱版，而厂里的版本是为大合唱准备的，曲谱也是专为大合唱设计的，根本不会有冲突。”
“你没冲突就没冲突？”
李主任语重心长地：“陈杨同志，你得更成熟点。有些事可不能随心所欲。”
陈杨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我不想知道，也不想明白。”
见陈杨依旧不依不饶，李主任叹了口气道：“行吧，不跟你计较了。我觉得我和厂长的看法一致，下次开会时，我们俩帮你美言几句。”
陈杨轻轻点头，“嗯。”
你们开你们的会，跟我有什么关系？
反正我又不去。
随便你们怎么，但新产品设计是我的心血，你们要真想推出新产品，就别在我这儿啰嗦。
“陈杨啊，你太嫩了。”
李主任嘴上陈杨太年轻，实则对他的活力颇为欣赏……毕竟，只有年轻人才能为自己所用：“罢了，不了。厂长找你的时候，就只了这件事吗？还有别的事吗？”
“有，我的私事。”
陈杨心中暗笑，李主任这般刨根问底，怕是担心我会出对你不利的话吧？
“你不信任我，让我很不舒服，那我也让你不舒服。”
陈杨并非性情温和之人，李主任利用他的好意最终换来这般态度，令他十分不满，因此也打算让李主任尝尝不悦的滋味：“杨厂长的夫人想帮我介绍对象，但我已有对象，便婉拒了。”
“哎呀，这事老杨怎么会知道。”
李主任颇为自得，觉得陈杨凡事都与自己分享，真是贴心。
“另外，关于以革新后的产品庆祝厂庆十周年的计划。”
陈杨冷眼看着李主任，明显带着不悦：“兵工铲改进工作已完成，虽尚未量产，但很快就能完成。至于新产品，我已经做出了样品。”
“什么！”
李主任听罢，脸色骤变，满脸难以置信：“你你已经做出新产品了？”
“啊？”
陈杨见状暗自窃喜，但仍维持一脸茫然的表情，笑嘻嘻地对李主任道：“我刚犯了错，被杨厂长批评，只能想办法弥补，所以才向厂长汇报了改进兵工铲的事情。不然，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地走出厂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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