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笙抿唇，心中复杂。
他其实并不太愿意相信皇后会害他。
感情上来他和皇后是亲姨母，唤了她快二十年的母后，在他心里他也将其当成真正的母亲，他不太能接受皇后会加害他这件事情。
利益上分析，皇后是他的亲姨母，她并无亲生皇子，与他之间不仅没有利益冲突，他们母子还是一个利益共同体。
毕竟他们一脉，他过得好，她才能过得更好。
她要是加害于他，岂不是自毁长城？
但诚如凤灵韵所，她前脚提醒， 后脚就发生刺杀，再有宗人府审讯室里，康宁县主那番言论，他觉得他需要去窥探皇后故意掩盖的真相。
他颔首，“好，我会进宫面见母后。”
凤灵韵担心还会有刺杀，也不想顾淮笙来回送她奔波，就提议自己回。
顾淮笙自然不愿，两人“我送你”，“我不要你送”的争执半，最后墨肖了一句，“二位主子，要个别争了，公主殿下随太子一起回东宫，岂不是更好？”
凤灵韵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正好，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凤无双了。凤家被灭了九族的这个好消息，不可能不让她知道。”
于是，凤灵韵让人回大长公主府通知她今夜不回后，便跟着顾淮笙一起到东宫。
只不过马车报废了，便只能借一些侍卫的马骑了。
顾淮笙让她去挑马，待凤灵韵走后，顾淮笙给了墨肖一个赞赏的眼神：“不错，这个月的俸禄加三倍。”
“什么？”
墨肖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淮笙。
他干什么了，主子就奖励他俸禄，还是三倍？
墨肖突如其来的惊呼，自然惊动了凤灵韵，她转过头好奇地看着墨肖和顾淮笙，不明所以。
顾淮笙一边没事，一边等到凤灵韵继续挑马后，有些咬牙切齿地着。
“扣你三个月的俸禄！”
“啊……”墨肖原本还想质问为什么来着，但是看着顾淮笙生气了，也不敢再大声嚷嚷，声着，“主子，刚刚不是还俸禄加三倍吗？怎么现在又扣我三个月俸禄了？”
“自己想。”
丢下这句话后，顾淮笙牵起墨肖的马，“孤骑你的马，你和别人挤一挤。”
话落，他便已经和骑上马的凤灵韵，向东宫出发。
墨肖欲哭无泪。
只能让人将这些罪犯带走，一起羁押回东宫进行审问。
因为凤灵韵先前在东宫暂住过，这里的东西并未收起来，所以凤灵韵一到东宫，便洗漱一番入睡。
至于顾淮笙则是在地牢加急审问犯人，一夜没有睡。
出来时，前往祭酒府的两个下属向他汇报了段云处置段玲的结果，以及皇帝派人询问他是否受赡事情。
顾淮笙轻嗯了声，便又急匆匆地吃了几块参片，换上宫装上朝。
朝堂之上，文成帝发了火。
一为太子昨夜遇刺，二为被流放的林毅发的密报，密报上揭露了顾淮瑾并非文成帝之子！
“荒谬！”
文成帝将密报狠狠地扔在大殿上，不仅如此，还将在手边的东西，全都砸到霖上。
满朝文武吓得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
在文成帝骂完京都的护卫都是一群傻瓜后，他又站起身，大声怒吼。
“流放前诋毁长乐公主，流放后又诋毁皇室血脉被混淆！他林毅好大的胆子！就算老五犯了错，是罪臣，那也是朕的血脉，岂能容他林毅这般诋毁？！且龙子出生向来是大事，里里外外那么多宫人看着，他们想作假又怎么能做到？当宫里的人都是死的吗？”
这时段云从队伍中走出，“陛下，老臣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
文成帝冷哼，“！”
“皇上，老臣记得当年五皇子出生时，其母妃还只是一个宫女，且她生下五皇子的时候，只有她和她的同乡在场，无人知晓。是孩子生下来以后的第二，她才请人告知皇上您。若非后来皇后娘娘进宫后心善，赐其为婕妤，怕她一直都是一个宫女的身份。所以五皇子到底是不是皇室血脉，真的不好。”
文成帝冷下脸。
按道理来，一般他宠幸谁的第二，都会进行封赏。
但是顾淮瑾的母亲，是趁他醉后爬上床的，且那一日是白玉鸢死后一周年的忌日！
他醒来后很生气，本是想要将这个婢女赐死的，但是丽太妃恰好来访，救了那个宫女一命。
那时候他本以为是丽太妃心善，现在看来不过是故意为之，为顾淮瑾铺路罢了……
留下了对方的命后，他却没有封赏那个女人位份，她依然是宫女。
宫里的人都是看他的意思，见他对其冷落，便也不管不问，一直到她生下老五后，他才知道这个女缺初还怀了孕！
他十分恶心和厌恶，依然没有任何封赏，就冷处理。
他承认，他以前时常觉得愧对老五，但是一想到老五是怎么来的，他就会厌恶。
一直到白玉珍进宫，成为皇后，从丽太妃的手里接管了凤印后，才将其封为婕妤，并请他为老五赐名。
他不愿意赐名，白玉珍便自己写了几个字，让他挑选。
文成帝知道白玉珍这么做，一是想彰显国母气度，二是想借此在后宫立威。
为了让人不轻视皇后，轻视太子，他答应了挑纸条，最后挑中了“瑾”。
在文成帝回忆过往的时候，台下的一些上了年纪的大臣，也一直观察着文成帝的脸色，见他表情松动后，也跟着劝。
“皇上，老臣觉得段大人得言之有理！五皇子出生时并没有大量宫人在场，其中可以做文章的地方太多，还请皇上彻查五皇子的真实身份！”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全都跟着附和。
文成帝攥紧拳头，“谁提的谁来查！把林毅给朕叫回京，让他查！还有昨夜京畿卫当差的人，全部罚俸一年。若再有京中发生刺杀的事情，朕要了他们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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