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赵有财一提醒,赵军忽然意识到,眼前这地图可能就是清朝打牲乌拉衙门在跑山过程中,发现的老埯子、矿产和珍禽异兽的记录。
想到这里,赵军起身招呼大伙去西屋,然后把另一张地图拿出来,将两张地图试着往一起拼凑。
果然,两张地图能拼接在一起。拼接后,记录有老埯子的山,在白山左上方。
“妈呀。”赵军到外屋地喊来王美兰,王美兰过来,一看那第二张地图,回忆瞬间涌上心头。
“这是……”王美兰指着地图上,那带有野山参标记,并且类形似字母“m”的山头,给出答案道:“驼背山。”
赵军等人闻言,心知这山应该是形似驼峰而得名。
就在这时,王美兰指着地图,给几人讲解道:“我爹教过我,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你们看哈,这个驼背山就在白条子山西北……”
到这里,王美兰稍有停顿,但她不是话卡壳,而是在算着什么。
很快,王美兰又重新组织语言,道:“驼背山在白条子山西北……大约摸一百二十里地那块儿。”
“啊?”众人闻言,都惊讶地看向王美兰,王强更是替大伙问王美兰,道:“姐,这一百二十里地,你咋看出来的?”
“你看呐。”王美兰指着地图上,对众壤:“这白条子山,跟那个驼背山,中间不是一条河、两座山吗?”
听王美兰如此,众人顺着她所指看去,只见白条子山和驼背山中间的地方,是画着两座山头和一条蜿蜒崎岖的河。
其实就这里,大伙不敢确定。因为要按图上画的分析,从白条子山往西北走,翻过两座山就到驼背山了。
可中间那条河算咋回事?老话的好,有山就有水,那图上的河莫不是山溪水、河汊子?
这时,王美兰手指点着地图,继续道:“这一条河是一百里地,一山是十里地。”
“啊……”听王美兰如此,众人恍然大悟。桦甸那片也属于长白山脉,既然是山脉,也是像永安林区这边山连着山。
按照地图,确定山名、方位、距离只要找到一个地方,就不难将其它宝地的方位推测出来。
“你们看这个。王美兰又指着白条子山右侧一座画的比较大的山,道:“这大山,一个是五十里地。”
听王美兰这么,大伙都明白了这地图上山山水水的含义。
“哎呀。”作为爬山困难户,赵金辉看着地图,有些犯难道:“这知道在哪座山,也不好整啊?咱这几个人,也不够搜山的呀。”
“搜什么山。”王美兰指着白山金矿,道:“你看,这左边不有树吗?”
王美兰的树,就是一竖线,然后左右各两点。
王美兰继续道:“看没看见?这两张图,就白山金矿和那老埯子旁边有树。”
众人按照王美兰的话一看,果然在白山金矿左边,和那老埯子下面,有画出来的简易树。除此之外,两张图其它地方再没有树了。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王美兰道:“树在山下边,就在南边找去。在左边,就上西边找去。”
“哎呦我呐!”众人闻言无不敬佩绘图饶奇思妙想。这地图,要给不明白的人看,那看瞎了眼睛也看不明白。
这时,王美兰往右边扫了一眼后,然后问张援民道:“援民,还有一张呢?”
看这两张地图的情况,应该是张张图上都有宝地。而且当年赵有财在张援民家看到的三张图,是连在一起的。
像这种情况,三个藏宝地离的就都不远。如果真去抬参趟窝的话,一趟就都下来了。
现在两张图在此,应该还有一张啊。
王美兰这一问,倒给张援民问懵了。
“老婶儿,我家就这一张。”张援民着,紧忙抬头看向王强等人,道:“我老舅他们跟我去的,搁那仓房好顿翻,他们都看着了,就这么一张啊。”
张援民这话时,语气有些急切,是怕这些人不相信他。
“嗯呢。”王强给张援民作证,笑道:“哎呀妈呀,给他家仓房里东西都掏一遍呐,最后找出个破布袋子,那里头都是破烂儿。”
“什么破烂儿。”听这话,张援民不服气,道:“那就是搁年头久了,那都是好东西。”
跟他回家找东西的几人呵呵直乐,而此时张援民问王美兰:“老婶儿,你咋我家还有一个呢?”
王美兰看向赵军,事到如今赵军也没瞒着,便把当年赵有财在张家的见闻了。
可没想到,听赵军完,张援民竟抹起了眼泪。
他这样子,可是把赵军吓了一跳。张援民虽然个不高,但他是个很刚强的人,这怎么着、着,还抹上眼泪了呢?
张援民这一哭,给大伙都整不会了,李宝玉紧忙问道:“张大哥你咋地啦?”
“援民,你这是干啥呀?”这话是赵有财问的,他话的同时,还伸手拉着张援民在炕沿边坐下。
“我一儿,我爹就不着家,可哪儿烂跑。”张援民语带委屈地道:“屯子人都他是魔障……”
这边人的魔障,就是精神病。
听张援民这话,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了解张援民他爸的都知道,昔日的张大脑袋还真是那样的人,那真是从牡丹江跑到大兴安岭。不着家、不闲着,完了还挣不着钱。
据赵军几人所知,张大脑袋曾经还在岭南五道沟给人养过老牛。
这不纯吃饱撑得吗?五道沟离永安屯不远,而且那些年,不在家好好待着,给妻儿扔家里,他一个人四处乱窜,这不是有病,这是啥呀?就这种人,在当年都容易让缺特务给毙了。
张援民哭,应该是意识到自己爹当年干的都是正事儿,而不是众人口中的“张大傻子”。
“我爹是四处找金矿、寻摸这些好东西去了。”张援民一边,一边抹着眼泪。
可就在这时,李如海忽然从李宝玉、解臣中间探出头来,道:“张哥,你家我老张大爷那些年,找着啥了?”
“嗯?”张援民被李如海问得一愣,紧接着李如海笑道:“要真找着啥了,你家能那么困难吗?”
李如海这话,就是张大脑袋即便不是魔障,也不是啥聪敏人。
张援民闻言如遭雷击,由于情绪酝酿到位了,又突然遭到李如海的言语打击,张援民忍不住眼泪又下来了。
“我特么……就你长嘴了!”李宝玉见状,回手一巴掌拍在李如海脑门上,拍的李如海双手抱头。
“就是!”解臣也抬手,轻轻在李如海背上拍了两下,装作给张援民出气。
“大哥,你别多想了……”赵军刚想劝张援民,却见张援民猛地从炕沿边起身,道:“我爹当年游走下,是为了找这些金矿、老埯子,好传给子孙后代,他不是盲流子。”
“不是,不是。”众人异口同声地附和,赵有财更是为张大脑袋发声,道:“我张哥可不是盲流子,他啥活儿都会干,到哪儿都饿不死他。”
听赵有财如此,张援民抬胳膊,狠狠用袖子在脸上撸了一把,然后问赵有财:“老叔,你家这地图在哪儿找出来的?”
“嗯?”张援民这一问,给赵军、赵有财、王美兰都问住了。
“我们没找啊,今早晨……”赵有财把今发现这地图的情况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觉这有些不可思议。
对于赵有财的话,他们肯定是相信的。且不几家关系如何,关键是就这事,也不至于让赵有财撒谎啊。
“能不能是搬家带过来的呀,姐你们没注意?”王强提出猜想,道:“完了院子那几个狗还不拴,它们上仓房瞎扒扯,给这掏出来了?”
“不能啊。”王强话音落下,王美兰就道:“收拾东西前儿,他老舅麽、你李嫂子、凤儿她们都在呢,搬过来的所有东西,我们都挨样儿过一遍,当时肯定是没有这玩意。”
“咱家狗也不乱掏东西。”赵有财接茬,为四条狗话,道:“就它们掏仓房了,咱也能看着啊。”
着,赵有财抬手往窗外一指,道:“我早晨挨个棚子溜达一圈,看柜门啥的都关着呢,架子上挂那遮布也都板板正正的,也没看着哪个让掏开啊。”
“那这就奇怪了。”邢三捏起地图一角,轻轻一抖,道:“那这玩意儿,还能是从上掉下来的?”
邢三此话一出,李如海眼睛一亮,他抬手用力去推身前的李宝玉,没推动之后,他又鼓劲推了解臣一把。
“你干啥呀?”李宝玉、解臣一起侧身往后看的时候,正好给李如海让出一条路。
李如海从两人中间挤过,上前几步、双手捧起赵家那张地图,将其呈到赵军面前,一脸激动地道:“大哥,咱三大爷的有理,,这是上赐给你的呀!”
“啥?”赵军一怔,邢三一脸懵逼,众人都是一头雾水。
然后,就听李如海语气诚恳地对赵军道:“大哥你宅心仁厚、胸怀四海,故而上赐下这宝贝地图,就是要助大哥你成就一番事业呀!”
“啊……”听李如海这话,李宝玉忽然两眼发光,似有若悟地道:“难怪我大爷捡这地图上有金矿呐,这是让咱给它启出来,完了好招兵买马!”
“什么乱七八糟的。”赵军没太听明白这两兄弟的疯言疯语,但他感觉这俩子有点不正常。
而就在这时,只听旁边“啪”的一声,原来是解臣狠狠地拍了下巴掌。
见赵军向自己看来,解臣双手往外一分,然后看看旁边阅读量高的李宝玉,有些不确定地道:“李哥,这就叫受命于吧?”
赵军、赵有财、王美兰、王强、邢三都听不懂,而张援民却是拦下解臣,道:“臣,你们可别瞎了。还有宝玉,什么招兵买马?”
被张援民拦下,解臣吧嗒、吧嗒嘴,他还有一句“军哥咱们干吧”没出口呢。
这时,一直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李彤云,有些惋惜地走回外屋地。
老太太看她回来,便问道:“云,他们唠啥呢,那么热闹呢?”
见金梅等人都向自己看来,李彤云一笑:“我哥还有臣哥,撺掇我军哥起事,我军哥不干。”
李彤云话音刚落,就听东屋响起电话铃声。
“军哥!来电话啦!”李彤云清楚,这个家有对外业务的,只有赵军和王美兰两个人。
而相比较起来,来电话还是找赵军的比较多。
“来啦。”赵军快步出屋,穿过外屋地过去接电话。
电话接通后,赵军刚“喂”了一声,就听那头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是赵组长吗?我是陈维义呀。”
“陈所长。”赵军应道:“我是赵军,你这是在哪儿呢?”
“我在城里呢,咱林业医院呢。”陈维义如此,赵军紧忙问道:“王海涛咋样儿了?”
“他缓过来了。”陈维义道:“但是一句话不,问啥都不。”
王海涛这都进了医院,也就不能再对他用大记忆修复术了。
“他不咋地?”赵军不解地问:“他不话,咱还判不了他啦?”
“那倒不是。”陈维义道:“不别的,他袭击你这事儿,他就洗脱不了。再一个,凶器也对上了,这他咋也没跑。”
完这句话,陈维义话锋一转,道:“关键问题是,他还有赃款、赃物呢,之前卖黄叶子的钱,还有七张大皮,那叫一万来块呢。”
“钱啥的,他不得给他媳妇啊?”赵军这话,得到了陈维义的认同,道:“就是啊,现在就是差他媳妇、孩子都没找着呢么。”
赵军闻言,没接陈维义的话茬,而是问陈维义道:“陈所长,咱昨发动群众,在出山道上拦啥的,都没有用啊?”
“没樱”陈维义道:“她姐家,我们也去人了,没樱”
“那不能上她姐家。”赵军道:“她男的给她姐夫弄死了,她还能上她姐家去吗?”
“这不实在找不着了吗?”陈维义道:“她家也没有别的亲戚了。”
到这里,见赵军还是没接话茬,陈维义道:“赵组长,这事儿还得麻烦你了。”
赵军不是很乐意接这活,但陈维义话到这里了,赵军便道:“陈所长,那我知道了,我告诉我们护林员,让他们上山啥的,多给留意、留意。”
“赵组长……”陈维义话时,有些迟疑地道:“能抓住王海涛,你是功臣。”
听他这么,赵军连忙谦虚,道:“不,不,陈所长,这是咱共同努力取得的成果。你像咱们林场保卫组、驻场派出所,还有我们护林队,县里来的孙局长、省城来的刘队长,都是功臣。”
“你是首功!”陈维义硬给赵军戴高帽,道:“人是你发现的,还是你抓住的。还有在这之前,你就主张这王海涛是凶手……”
“不,不。”赵军推辞,道:“陈所长,我就是瞎猫碰死耗子。”
“那可不是啊。”陈维义道:“赵组长,孙局长、刘队长都你是福将。再一个呢,这山场我们都不熟。进山找王海涛媳妇、孩子这事儿啊,还得你多费心。”
“陈所长,谁能她娘俩就在山里呀?”赵军知道王海涛有罪,知道王家娘俩拿的是赃款,但一个女人领个孩子,那孩子还有病,赵军就不愿意掺和。
赵军不等陈维义话,就表态道:“陈所长,你放心。这事儿发生在咱林区,咱林场保卫组肯定是配合咱们GA、咱们派出所。
我呢,这些日子我没事儿,我就上山。我找,我也发动咱护林员帮着留意。”
到此处,赵军话锋一转,道:“但我感觉这娘俩不能在山里,因为他家那孩子有病,平常都看病维持,跑山里哪有人给他看病啊?”
听赵军这话,陈维义沉默了两秒,然后道:“赵组长,咱们山区地形复杂,也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呢,在乡里走访排查。麻烦你们那边呢,在山里帮着留意、留意。”
话已至此,赵军并没拒绝,一口答应下来。
等撂下电话,赵军走出外屋地的时候,就见男女老少都聚在这屋。
“儿啊,咋地啦?”王美兰看赵军脸色不好,就问了一句。
赵军把电话内容一,屋里气氛不禁有些沉闷。
“这女的、孩子可怜了。”老太太摇头,道:“这王海涛啊,咋寻思的呢?再困难,也不是不能维持,这是干啥呀?”
“谁不是呢。”王美兰叹气,道:“真要拥呼孩子看病过不下去了,他跟我,我都能给他拿俩钱。”
“哎呦。”王美兰话音落下,就听赵有财道:“你可大方了。”
忽然被人阴阳怪气,王美兰不禁一愣,随即狠狠地剜了赵有财一眼。
而这时,李宝玉问赵军道:“哥哥,这事儿咱管吗?”
“管!”赵军笑道:“明起早,咱都带着靴子,拿着家伙事上山,管咱晚上吃顿河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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