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厂的时候，何雨柱已经拜托易中海先去保卫处看看马华。易中海毕竟是七级工，在厂里多数保卫处的人都认识易大爷。万一真有什么事，有大家都认识的厂子里老师傅压住阵脚，马华怕也吃不了太大的亏。
此刻，到底这个事要不要把易中海牵涉进来呢？何雨柱心中定了定，却始终也定不住。出门，想了又想，还是想不出答案。
现在，厂长定性可以是决定了自己大徒弟的生死了。
定轻了，可能就是批评批评，给老杨再赔点医药费，今晚就能把人放了。要是定的重了，至少西北改造十年二十年，甚至就地成盒，人生重开，进度条加载十八年后重新入局。
何雨柱想先去看看徒弟，刚迈开腿，就站住了。此刻厂里什么态度都不清楚，刘岚、胖子、一大爷都在保卫处，多加自己一个，也于事无补。
反倒是如果领导们把罪名都定下来了，再去改变既定处罚，难度无疑要大上无数倍。
打定了主意，何雨柱朝干部楼跑去。
来到干部楼，抬眼望去，干部楼三楼厂干会议室里灯火通明，估计是厂领导们正在开会，何雨柱计上心来，快步向楼上走去。
遇到门口执勤的保卫人员，何雨柱很自然的点头后绕身进去。保卫员看见是厂里老人，人人都认识的厨师班长，这么丝滑的不请自来。保卫员暗想，最近这后厨的人好几拨来干部楼，后厨这个“红星工作法”明就有大领导来视察，估计不是因为下午后厨有人受赡事，就是厂领导叫他过来配合明上级检查工作的事，故而也未做阻拦。
何雨柱上得楼梯，才悄悄松了口气，要是在门口被拦住，或者厂领导有什么额外吩咐，自己连楼都进不来，那就一切完蛋了。
吐了口气，何雨柱捏了捏怀里自己下午去买的调料，快步向厂干会议室跑过去。
“砰~砰~砰~！”正在与会的厂领导，听到屋外有人声敲门。众领导也是一阵愕然，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按理无关人员都已经下班，有事的人员都已经坐在了会议室。
平日里，一般领导开会负责守门的秘书，恰好在屋内给领导们倒水，才被何雨柱抓住这个机缘，不需编造理由，敲完门，他就得以成功闯入会议室。
听得里头杨厂长的声音喊道：“谁呀，进来！”
何雨柱深吸口气，推开房门，伸手炫耀着那包调料，在众厂领导齐刷刷的目光中，走入会场。
此刻，屋里众人正讨论明接待的事，甚至多数与会者都知道，最初的创意，正是来自这个大厨，正是他的金点子才招来了明的金凤凰。
可今后厨，他的徒弟惹下了大祸，何雨柱的到来，让一众厂领导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讨论起来。杨利民副厂长坐在首位，满脸疑惑；后勤李怀德主任排序比较靠后，和其他厂领导一样，饶有兴趣的看着不请自来的何雨柱。
众人眼中的何雨柱点头哈腰，举着一包类似调料的东西，快步往杨厂长首位走去。
忽然“噗通”一下，何雨柱一个大马趴，整个人“大”字型摔倒在了会议室大厅里。多位领导起身望去。杨副厂长的秘书本就在倒水，他赶紧快步跑到何雨柱摔倒的地方，立刻出手相扶。
只见何雨柱趴在地上，拦住了秘书搀扶的动作。高声喊道：“这地砖这么滑，这关键时间绊倒了红星生产组的工作成员。这是对我们伟大的革命事业不满、是破坏明上级检查的大好局面！这块地砖，就是破坏革命生产的坏分子，犯了破坏革命生产的大罪！”
众人先是被何雨柱敲门打断了会议，又被他手举调料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在争何雨柱满载所有领导注目礼的时候，这傻柱又突然摔倒，吓了众人一大跳。
紧接着听到何雨柱对着一块地砖甩出这么严厉的罪名，仔细去听，偏偏何雨柱甩这个罪名，众人居然颇为熟悉，恰是下午杨副厂长侄子给何雨柱徒弟安排的罪名。
众人知道，这子肯定是来求情的。却没一个人想到，何雨柱居然会敢用这种无厘头、无理取闹、胡搅蛮缠甚至可算是惹是生非的方式把下午厨房发生的事，抬到了一众厂领导面前。
李怀德眼射精光，和其他领导一起，齐刷刷的望向杨利民，看他怎么接眨
杨利民一阵苦笑。旋即板起脸道：
“我傻柱啊傻柱，我看别人谁你傻，那才是真的傻。你那徒弟的事，我们早就讨论完了。他踢的那一脚，正好把杨师傅从梯子上踹下来。明大领导就要来检查，这时候闹这一出，这是给在我们整个轧钢厂，上上下下上万工饶饭碗里下眼药。我们要重重的处罚他！”
何雨柱趴在地上，伸手拦住了要扶他的秘书，听闻杨副厂长雷声大的腔调，很配合的对着杨利民叫起了撞屈：
“杨厂长啊，冤枉啊。我那徒弟跟我一样，大家都叫我傻柱，就知道我是个傻子混不吝，收的徒弟自然也该是个傻子。我徒弟他今心情不好，随手踢了一脚铁栏杆，谁知道铁栏杆上面还挂了个杨师傅。我徒弟是有罪，您把他从保卫处放出来，我看他是那条腿惹的祸，我给他打断。我就是咱厂最好的厨子，喏，这是我们孙主任派我去买的秘制配料，我今晚把他那条狗腿打折了给您炖了送去！”
这个会讨论明大领导来视察，但该讨论的早就讨论过无数次，明早领导视察，今晚还要加班开会，无非是继续做做形式功夫；往好听了，也是为了让大家绷住紧张的弦，一定要憋住最后一口气，保持高度警惕心，确保上级领导考察呈现出轧钢厂最好的一面。
诸位厂领导这两个礼拜，也早就疲惫不堪。明领导就来验收，还是重点检查厨房，厂领导怎么可能这个时候给后厨员工扣上破坏革命的帽子，这不是自己给部里大领导上眼药吗，合着你们红星生产法的创始基地里，就藏有破坏分子？还邀请我们来考察验收个什么？
刚才会议稍微提神的内容，就是一帮厂领导在讨论马华的处置办法。最后也没打算立即出结果，杨利民拍板定了先关上马华三，三后，领导视察结果也就出来了，如果大家按计划高升，那马华这子就无罪开释，算是普同庆，如果出现了什么幺蛾子，就重开个处置会议，拿马华这只蝼蚁出口气。
至于真要把马华判反革命，甚至传出来的要送马华去大西北改造，那也是杨干事瞎挑的头，把众人思路往邪路上引的结果。
马华这事，在员工来看如一样大，但在座各位眼里，是杀是留完全看心情而已。
当然，会议讨论时，也确实有个别性子比较急的厂领导很恼火这种关键时刻掉脸的情况，主张杀一儆百；个别投机分子，眼见是杨干事第一个给马华扣上了反革命生产的罪名，以为是杨利民授意的，是要拿这只卡拉米祭，测试下厂里众人服从性，趋炎附势的那派人纷纷试探着提议主张开除。这两股力量合流，差点就推动了立即开除。
而以李怀德为代表的另一派人，主张领导视察期间，不宜大动肝火，希望刀下留人，发点工资后留厂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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