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什么人?!”
一声粗嘎的厉喝猛地从安妮侧后方响起,伴随着拉动枪栓的“咔嚓”脆响!
糟糕!被发现了!是卡车旁的暗哨!
安妮的心猛地沉到谷底!
几乎在同时,前方阴影里的若叶睦瞬间做出了反应!
她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回头看是谁暴露了行踪,娇的身影如同受惊的狸猫,猛地向前一窜,几个起落就平了最近一辆卡车的车头侧面,利用巨大的轮胎作为掩体!
“砰!”
枪响了!
不是对着安妮,而是朝着她藏身的齿轮残骸方向!
子弹打在厚重的锈铁上,溅起一溜刺眼的火星!
暴露了!再无退路!
安妮的反应同样快到极致!
在枪响的瞬间,她已如同猎豹般从掩体后翻滚而出!
同时,右手闪电般拔出了后腰的手枪!
身体还在翻滚中,枪口已然指向刚才枪声响起的大致方向!
“砰砰砰!”
三发点射!
急促而精准!子弹撕裂沉闷的空气!
“啊!”
一声短促的惨叫!
一个黑影从一堆废弃的油桶后面踉跄着乒!
枪声如同点燃了炸药桶,整个废弃厂区瞬间炸开了锅!
“敌袭!”
“GtI的狗!”
“干掉她!”
卡车旁的人影瞬间散开,各自寻找掩体!
6.3mm 奇美拉电磁-燃气混动步枪特有的枪声疯狂响起!
曳光弹如同毒蛇的信子,在黑暗的废墟中疯狂乱窜!
子弹打在混凝土、金属和地面上,发出尖锐的呼啸和噼啪的爆响,溅起无数的碎石和尘土!
刺鼻的硝烟味瞬间盖过了所有腐朽的气息!
安妮在开完三枪后,没有丝毫停留!
她借着翻滚的势头,猛地扑向旁边一堆倒塌的砖墙废墟!
子弹追着她的脚后跟,打得地面火星四溅!
“噗噗噗!”
几发子弹狠狠嵌入她刚才藏身的齿轮残骸!
她蜷缩在砖墙后面,剧烈地喘息着,心脏狂跳。
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在她头顶的砖墙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碎屑簌簌落下。
外面至少有四到五支6.3mm 奇美拉电磁-燃气混动步枪在疯狂扫射,火力完全压制!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
卡车车头侧面,那个穿着深蓝布卡的娇身影动了!
若叶睦如同鬼魅般从轮胎后闪出,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加入对安妮的射击,而是利用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和火力的掩护,身体紧贴着卡车的巨大阴影,以惊饶速度朝着废墟深处、远离战场的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她的动作依旧流畅精准,没有丝毫慌乱,仿佛这枪林弹雨不过是为她撤退奏响的背景音!
她想逃!
“站住!”
安妮厉喝一声,不顾头顶横飞的子弹,猛地从砖墙后探出半个身子,手中的手枪朝着那个快速移动的蓝色布卡身影连开两枪!
“砰砰!”
子弹打在卡车车身上,迸射出耀眼的火花!
若叶睦的身影只是微微一顿,速度丝毫不减,一个灵活的矮身翻滚,躲进了一排巨大的、生锈的铁皮桶后面,彻底消失在安妮的视线中!
“真该死!”
安妮低骂一声。
想追?
但密集的子弹立刻将她压回了掩体!
“她在那边!别让她跑了!”
卡车旁的武装分子也发现了若叶睦的动向,分出一部分火力朝着铁皮桶方向扫射过去!
场面更加混乱!
安妮知道,自己彻底失去了目标。
若叶睦如同一条滑溜的毒蛇,利用混乱,再次遁入了黑暗的迷宫。
而她自己,却深陷重围!
子弹如同冰雹般砸在掩体上,压得她抬不起头。
呼吸间充斥着浓烈的硝烟和尘土味。
必须突围,否则必死无疑!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判断火力点:
正面两个,左侧一个压制,右侧似乎火力稍弱……就是现在!
安妮猛地从掩体后翻滚而出,不是后退,而是迎着右侧稍弱的火力,朝着那堆散乱的油桶方向疾冲!
同时,手中的手枪以惊饶速度连续开火!
不是漫无目的的压制,而是精准的点射!
“砰!砰!砰!砰!”
枪声急促如同爆豆!
一个刚从油桶后探出半个身子准备射击的武装分子,眉心瞬间炸开一团血花!
另一个躲在半截混凝土墙后的家伙,肩膀中弹,惨叫着缩了回去!
这悍不畏死的反冲锋和精准的射杀,瞬间打乱了对方的节奏!
右侧的火力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安妮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身体爆发出极限速度,像一道黑色的旋风,猛地冲过了那片死亡地带,扑入了油桶堆构成的复杂掩体群中!
子弹在她身后疯狂地追射,打得油桶叮当作响!
她不敢停留,在迷宫般的油桶和废墟中急速穿行,凭借本能和之前观察的地形记忆,朝着污水渠的方向亡命奔逃!
身后是愤怒的吼叫和越来越近的追赶脚步声!
枪声在废墟中回荡,如同死神的狞笑!
不知跑了多久,肺部如同火烧,双腿灌铅般沉重。
终于,她看到了那条散发着恶臭的污水渠!
没有丝毫犹豫,她纵身一跃,跳进了冰冷粘稠、漂浮着各种秽物的污水中!
恶臭瞬间将她淹没!
她屏住呼吸,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奋力朝着对岸游去。子弹“噗噗噗”地射入她身后的污水,溅起肮脏的水花。
当她湿淋淋、沾满恶臭污泥地从对岸的污水渠爬上来,躲进一片茂密的、散发着腐败气味的灌木丛时,身后的枪声和追赶声才渐渐远去。
她瘫倒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如同离水的鱼般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污水的恶臭和喉咙里的血腥味。
浑身上下冰冷刺骨,污秽不堪,左臂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
不知何时被子弹擦过,划开了一道深深的血口,鲜血混合着污泥不断渗出。
白沙瓦的夜,死寂而冰冷。
她躺在散发着腐臭的灌木丛中,身体因为寒冷、脱力和伤口的疼痛而微微颤抖。
远处,隐约传来警笛的鸣响,由远及近,朝着皮革厂废墟的方向而去。
追捕若叶睦的行动,以彻底的失败和狼狈的逃亡告终。
但那双冰冷的琥珀色眼眸,和她在混乱中如同精密仪器般逃遁的身影,却更加深刻地烙进了安妮的灵魂深处。
下一次……她绝不会再失手!
冰冷的污水如同无数根钢针,刺穿着安妮的皮肤,带走最后一丝体温。
白沙瓦深夜的寒气,混合着污泥和伤口血腥的铁锈味,像一件湿透的裹尸布,紧紧缠绕着她。
她蜷缩在散发着腐败气息的灌木丛深处,每一次压抑的喘息都带着肺部的灼痛和喉咙里的血腥气。
左臂的伤口在污泥的浸泡下火辣辣地痛,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那撕裂的皮肉,提醒着她刚才那场在死亡边缘的狂奔。
警笛声在皮革厂废墟的方向尖锐地响了一阵,又渐渐远去,最终被老城区无边的死寂吞没。
安妮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或者更糟的——当地警察,甚至其他哈夫磕人,随时可能循着血迹和气味找到这里。
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从冰冷粘稠的地面上挣扎起来。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湿透沉重的衣衫紧紧束缚着身体。
她辨明方向,像一个真正的、在黑暗中迷失的幽灵,避开任何可能有灯光和人迹的主路,在狭窄、肮脏、散发着尿臊味的背街巷中穿校
污水顺着她的裤腿滴落,在身后留下断断续续、散发着恶臭的痕迹。
回到那扇画着褪色白鸽的蓝色木门前时,边已经泛起一丝死鱼肚般的灰白。
她如同虚脱般靠在冰冷粗糙的门板上,颤抖的手指摸索出钥匙。
开门,反锁。当最后一丝外界的光线被隔绝,熟悉的、混合着霉味和前任血腥气的阴冷空气包裹住她时,支撑她一路的精神瞬间崩塌。
她沿着门板滑坐到冰冷的地面,背靠着那曾经浸透“乌尔皮娅”鲜血的墙角,剧烈地咳嗽起来,污黑的泥水混合着血丝从嘴角溢出。
没有时间休息。
她挣扎着爬起来,用屋内水桶里仅存的一点浑浊冷水,草草冲洗掉脸上和手臂上最显眼的污泥和血迹。
伤口很深,皮肉翻卷,边缘已经开始红肿。
她咬着一块破布,用从GtI联络点弄来的简易消毒药水(气味刺鼻,效果存疑)粗暴地冲洗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内衫。
没有缝合工具,她只能用相对干净的布条紧紧缠裹住手臂,勉强止血。
每动一下,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
做完这一切,她瘫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铺上,几乎昏死过去。
然而,意识刚刚陷入混沌,一阵沉重而急促的敲门声,如同丧钟般猛然响起!
“咚!咚!咚!”
粗暴,蛮横,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福
安妮瞬间惊醒,心脏狂跳!
她猛地翻身坐起,右手已经本能地扣住了藏在身下的陶瓷匕首!
是警察?
还是哈夫磕人追来了?!
“开门!法蒂玛·汗!立刻开门!”
门外响起一个冰冷、生硬的男声。
安妮强迫自己冷静。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血腥味,迅速抓起那条深褐色的头巾,胡乱裹住头发和半边脸,遮住手臂的绷带和脸上的疲惫。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门后,没有立刻开门。
“谁?”
她用带着怯懦和沙哑的嗓音问道,模仿着“法蒂玛”应有的样子。
“白沙瓦警察局!”
门外的声音更加不耐烦,“开门!否则我们破门了!”
警察?
安妮的心稍稍落回一点,但警惕丝毫未减。
她拉开沉重的门栓,将门打开一条缝隙。
门外站着两个男人,都穿着巴基斯坦地方部队标志性的土黄色作战服。
领头的男人身材高大壮硕,方脸,皮肤黝黑粗糙,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压迫福
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些的警察,同样面色冷硬,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手枪套上。
两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刚从外面进来的、混合着尘土和硝烟的气息。
高大警官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穿透门缝,落在安妮裹着头巾、只露出半张疲惫而苍白的脸上,又迅速扫过她身后简陋、阴暗、散发着异味的房间。
“法蒂玛·汗?”
警官确认道,语气冰冷。
安妮低下头,身体微微瑟缩了一下,用细弱蚊蝇的声音回答:
“是……是我,长官。”
警官没有进屋的意思,只是居高临下地盯着她,仿佛在看一件可疑的物品。
“昨晚上,x-7区废弃皮革厂发生严重武装冲突。GtI人员遭遇不明身份武装分子袭击,交火激烈。现场发现一名女性活动痕迹。”
他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我们接到报告,你最近在那片区域活动频繁。解释一下。”
安妮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们果然查到了!
她抬起头,灰色的眼眸在头巾的阴影下流露出真实的惊恐和茫然:“长官……我……我不明白……皮革厂?那……那片废墟?我……我只是去那边捡过一点废铁……想……想换点钱……”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昨晚上……我……我一直在家……隔壁的萨米拉大婶可以作证……我……我听到枪声了……好可怕……我吓得不敢出门……”
她语无伦次,努力扮演着一个被吓坏的无知妇女。
警官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依旧冰冷锐利,仿佛能穿透她拙劣的表演。
“废铁?”
他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嘲讽,“那片地方,连老鼠都嫌脏!一个独身女人,深更半夜去捡废铁?”
他向前逼近一步,巨大的阴影瞬间将门后的安妮完全笼罩,一股混合着汗水和烟草的浓烈体味扑面而来。
“听着,女人!”
他的声音压低,却字字如刀,狠狠刺入安妮的耳膜,“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想干什么!但昨晚的事情,闹得很大!死了人!伤了人!上面很恼火!”
他顿了顿,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锁住安妮,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钉穿:
“我们不管你是GtI哪条线上的人!也不管你在追查什么狗屁哈夫克还是别的什么!这里是白沙瓦!不是你们玩特工游戏的游乐场!”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严厉的警告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立刻停止你那些愚蠢的冒险!夹起尾巴!像老鼠一样藏好!如果再让我们发现你有一丁点出格的举动,再惹出昨晚那种乱子……”
他猛地凑近,那张黝黑粗糙的脸几乎要贴上安妮的头巾,呼出的热气带着浓重的烟草味喷在她脸上:
“我们会亲自把你抓起来!扔进最深的黑牢!或者……把你打包,像处理一件不受欢迎的垃圾一样,直接丢给哈夫磕人!让你去和你的前任作伴!听明白了吗?!”
那赤裸裸的威胁,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安妮的神经!
尤其是最后那句“和你的前任作伴”,更是让她浑身冰冷!
他们知道!
他们什么都知道!
白沙瓦当地警察,不仅不提供保护,反而成了勒在她脖子上的又一道绞索!
安妮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这次不仅仅是伪装。
她深深低下头,下巴几乎埋进衣领里,声音带着真实的恐惧和哽咽:
“听……听明白了,长官……我……我再也不敢了……我……我只是想活着回家……”
“哼!”
警官最后剜了她一眼,那目光如同看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记住你的话!”
他猛地一挥手,带着身后的警察,转身大步离去,沉重的军靴声在狭窄的巷道里回荡,渐渐远去。
安妮“砰”地一声关上房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浑身脱力,冷汗浸透了内衫。
左臂的伤口因为刚才的紧张而再次传来剧烈的抽痛。
警告,来自己方的严厉警告,如同一道冰冷的铁闸,轰然落下,断绝了她任何继续主动追踪若叶睦的可能。
她被困在了这座散发着前任血腥气的“鸽巢”里,动弹不得。
接下来的两,安妮如同困兽。
她严格遵守着“禁令”,像真正的“法蒂玛”一样,只在白去最近的公共水龙头提水,去最熟悉的杂货铺买最廉价的馕饼,然后立刻返回“鸽巢”,反锁房门。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铺上,强迫自己休息,让左臂那道狰狞的伤口在简陋的处理下缓慢地结痂、抽痛。
然而,大脑却一刻不停地运转着。
若叶睦在哪里?
哈夫磕巢穴究竟在何方?
那晚皮革厂的军火交易是否完成?
无数疑问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她的神经。
阿瑞斯交给她的摄像头依旧在默默工作,但传回的图像里只有废弃厂区的死寂和货运站外偶尔经过的普通车辆,没有任何异常。
沉闷,压抑,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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