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柠瞪着眼前的江挚，觉得自己刚才的那些感受简直都是发神经。
江挚怎么会哀伤和恐惧？
她脑子真是被吓得没有逻辑和常识了。
温柠刚要张嘴回击，一个想不到的人影出现在储藏室门口。
校长孙寒书背着手，半截身子和一个脑袋探进来：“温老师啊，你这个怎么回事？还没弄完？”
温柠往前一步，挡住地上一片狼藉，答道：“校长，马上马上！马上就弄好了！”
孙寒生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江挚：“这位帅哥警官，在我们学校吃了晚饭再走啊！”
江挚把一只手插到兜里，对孙寒书：“不用了，校长。等下回局里还有事。”
孙寒生往前走了走，整个人都站在门口：“怎么不用？工作也得先吃饱饭是吧？我们食堂的饭，可比你们警局食堂好吃！”
江挚：“真的不用。”
孙寒书啧了一声，看向温柠：“温老师！你带这位警官去咱们食堂吃饭啊！人家加班过来送东西，咱们不能怠慢人家，你懂的吧？”
温柠：“……懂！”
孙寒书“嗯”了一声，下巴一昂，背着手从门口慢悠悠走过去了。
温柠偷偷长出一口气。
还好孙寒书没有注意到地上东西弄乱了，要不还得唠叨她。
温柠看了江挚一眼，然后转身蹲到地上，开始捡东西。
捡了一堆乒乓球之后，温柠有些纳闷儿，遂抬头看去。
江挚靠在一面书架上，手里正翻着一本儿童绘本。
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温柠试探着出声问道：“江警官？”
江挚飘来一个眼神，无声看着她。
温柠问：“这里我收拾就好了，你如果有事要忙，可以先回去了。”
江挚慢慢眨了眨眼睛，问道：“刚才你们校长不是让你请我吃食堂吗？”
温柠：“你不是急着回警局吗？”
江挚在温柠的注视中沉默了两秒，开口：“你们食堂人均费用很贵？你请不起？”
“不是啊，我以为你有事所以不吃……”
“吃。”
江挚低下头，继续翻绘本。
“……”
温柠在心里扇了江挚一个大耳光，然后继续收拾东西。
＊
二十分钟后，温柠带着江挚出现在学校食堂。
住宿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坐在蓝色餐桌前开始用餐。
视障学生们比较健谈，吃着饭不影响话。
而听障的聋生则安静很多，也不乏有些学生一边吃饭一边用手语比划着。
温柠掏出饭卡，指了指食堂窗口，问江挚：“江警官，您想吃什么？我去打饭。”
江挚忽略温柠阴阳怪气的腔调，淡淡扫视了一圈食堂的环境，：“要最贵的。”
温柠：“……不好意思，我们食堂5块钱管饱。没有贵贱之分。”
江挚：“那就要最好吃的。不要蘑菇，不要西葫芦。谢谢。”
完，江挚自顾自走向旁边一张空桌子旁坐下。
温柠：“……”
原地深呼吸两口气，温柠去打饭了。
江挚刚坐下没一会儿，手机里来羚话。
韩亚光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江挚便直接开口问道：“盯住了吗？”
“盯着呢！哥！不过我为什么要盯着他啊？他不是都保释了吗？”
“让你盯你就盯着，废话真多。”
“哦。”
“明晚上请你吃饭。”
“好嘞哥！”
刚挂完韩亚光的电话，温柠端着一份两荤两素的米饭走到了眼前。
温柠把不锈钢餐盘推到他面前，客客气气道：“请慢用，江警官。”
江挚看她一眼，客客气气道：“谢谢温老师。”
温柠撇了下嘴，去给自己打饭了。
温柠真想把江挚一个人留在餐桌上，自己去找班里的学生一起用餐。
和江挚同桌吃饭，温柠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可没有办法，江挚来学校捐赠物资，而她受校长嘱托带江挚来吃饭，却把江挚一个人丢下，想想也不是人干的事儿。
温柠觉得自己是个人。
于是，打完自己想吃的饭之后，温柠硬着头皮又回来了。
餐桌是双人长桌，左右可以坐四个人。
江挚坐在对面右侧。
温柠为了离他远点儿，坐在了餐桌另一面的左侧。
这样，两个人坐的位置呈对角线。
空间距离最远。
坐下之后，温柠低头大口干饭，丝毫不顾及什么形象。
一通忙活下来，她早就饿了。
反观对面的江挚，一口一口慢条斯理，5块钱的食堂餐仿佛什么山珍海味似的。
江挚咀嚼着嘴里的食物，抬头看向温柠。
只见她像一只饿了几的猫，筷子勺子左右夹攻，不停往嘴巴里塞。
左边腮帮子鼓鼓的，吃没个吃相。
偏偏她不经意抬头，就发现江挚正在看她吃饭。
温柠自知自己吃相不好看，略微不自在地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可江挚还在盯着她看。
温柠摸了下自己的嘴角，也没有饭渣什么的，她问：“怎么了？我们食堂的饭不合您胃口吗？”
江挚举起筷子，往嘴里送了半根干煸豆角：“凑合吧。”
“哦。那您就凑合吃吧。”
江挚：“……”
两个人各吃各的，也没话。
等温柠把餐盘里的食物都扫光了，江挚的餐盘里竟然还剩一半。
温柠：“……”
温柠握着筷子，也不好自己先走人。
闲的无聊，温柠拿出手机回了几条微信消息。
忽然想起前两在医院碰到唐秋岩去找吕文昭夫妇的情况，温柠好奇后续的发展。
她看向江挚，问道：“江警官，有个问题想问你。”
江挚无声看向她，也没点头也没摇头。
温柠当他默许，问道：“那个嫌疑人，就是撞死吕文昭女儿的人……”
“取保候审了。”
不等温柠问完，江挚便给了她回答。
温柠愣了片刻，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他那样的情况都能取保候审？”
江挚：“按程序办事。不归我管。”
温柠也不太了解那些办案程序。
只是觉着江挚是刑侦大队的，那嫌疑人毒驾撞人，好像确实不是他能管的。
温柠下意识问了句：“那归谁管？”
江挚：“反正不归你管。”
温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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