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的手指在地图上敲击着后山坐标，那里是片凹地，确实适合隐蔽集结。
他想起赵刚在电话里的怒吼，“不惜一切代价摧毁蓝军有生力量”。
咬了咬牙：“改！命令各炮位立即调整射击诸元，坐标37°53′N，114°09′E，高程510米，弹种不变，五分钟后准时开火！”
“可是营长，要不要跟前沿观察哨再核实一下？”
参谋有些犹豫，“这个坐标……好像是我们预设的集结区。”
“核实个屁！”张诚把电报拍在桌上。
“战场瞬息万变，等你核实完，蓝军早跑了！出了问题我负责！”
哦～果真吗？
命令像电流般传遍炮兵阵地。
黝黑的炮管缓缓转动，炮长们趴在瞄准镜前，调整着刻度盘。
三营炮长王勇盯着坐标显示器，眉头微微发紧。
“班长，这坐标有点不对劲啊。”瞄准手李低声。
“跟昨旅部下发的红军集结地坐标差不了多少。”
王勇揉了揉眼睛，再次核对：“没错，旅部刚发的指令，错不了。”
“蓝军不定摸过来了，正好一锅端！”
他拍了拍李的肩膀，“装弹！3号装药，延期引信，让炮弹在离地三米处爆炸，杀伤力最大！”
而此时，蓝军电子对抗连的帐篷里，报务员正盯着电波监测屏。
当红军炮兵旅的新指令发出时，他长舒一口气：“连长，成了！他们上钩了！”
陈峰看着屏幕上红军炮位的坐标更新，嘴角露出笑意。
“通知旅部，红军炮火坐标已修正至207后山，预计21时22分开火。”
电波再次飞向易扬的指挥车。易扬看着时间，对老李。
“给周磊发信号，让一营加快向208高地机动。等红军的炮弹落地，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207高地后山的峡谷里，红军的士兵们正抓紧时间休整。
一张张疲惫的脸是那样的可爱。
营长啃着压缩饼干，听着远处隐约的炮声，对身边的教导员。
“等炮炸完，咱们从西侧的缓坡冲上去，蓝军就算没被炸死，也该懵了。”
教导员刚要回话，突然听到空传来尖锐的呼啸声。
那是炮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密集得像一群失控的铁鸟。
“不好！是我们的炮弹！”王强猛地蹦起来，声音都变流，“快进防空洞！快！”
士兵们懵了一秒，随即像被针扎的蚂蚁，疯了似的冲向附近的临时掩体。
但一切都太晚了。
“怎么回事？！”
“通讯兵！快联系旅部！”王强嘶吼着。
通讯兵抱着电台哭喊：“营长，信号被干扰了！全是杂音！”
而在炮兵阵地，张诚正看着弹道记录仪，满意地点头。
“不错，落点偏差控制在50米内，这轮覆盖效果肯定好。”
他对参谋，“给前沿观察哨发报，让他们报一下毁伤情况。”
参谋刚要发报，突然接到一个惊慌失措的电话，是从207高地侧翼的卫生队打来的。
“营长！快停火！你们炸的是自己人！咱们的队伍在207后山集结，现在……现在快被炸光了！”
张诚的脸瞬间惨白，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什么？！”
他疯了似的冲到指挥终端前，调出红军的集结坐标。
37°53′N，114°09′E，与他下令轰炸的坐标分毫不差。
“撤火！快撤火！”张诚嘶吼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让所有炮位立即停火！”
但已经晚了。
最后一轮炮弹已经出膛。
“报告旅长！红军炮兵已停火，207后山出现持续浓烟，判断是误炸！”
通讯兵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报告营长！”电台里传来电子对抗班班长的声音，“我们的干扰已经持续了一个时，红军的雷达系统仍然处于瘫痪状态。”
“他们的无人机尝试升空了三次，都被我们的电磁脉冲打下来了。”
“很好。”易扬拿起话筒。
“再坚持一个时，等我们占领208、209高地的主峰，你们就可以撤了。”
“是！”
易扬放下话筒，看向窗外。
远处的207高地仍然被炮火笼罩，火光映红了半边，爆炸声像闷雷一样滚滚而来。
他知道，赵刚还在为那座空高地疯狂消耗弹药，却不知道自己的侧翼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旅长，你赵刚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我们不在207了？”
云辰递过来一杯水，好奇地问。
易扬喝了一口，慢慢咽下。
“最早也要等到明亮。等他的冲锋部队爬上高地，发现只有空工事和几个假人，才会明白自己上当了。”
“到时候，我们已经在208、209站稳脚跟，他想反扑都来不及了。”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战争，打的就是信息差和时间差。”
“我们用207高地当诱饵，吸引了他80%的火力和主力，现在的红军左翼，就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戳就破。”
云辰看着屏幕上的蓝点，突然笑了。
“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该给赵刚送份‘大礼’了？”
“没错。”易扬的手指在屏幕上点零。
“通知四个营营，立即占领209，208高地的雷达站，把红军的防空坐标发过来。”
让炮连做好准备，等我们的信号，给他们的炮兵群来个反覆盖。”
“是！”
指挥车继续在夜色中穿行，车灯熄灭，像一头潜伏的猎豹，悄无声息地靠近猎物。
易扬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耳边仿佛已经听到了胜利的号角。
207高地的丢失，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这场红蓝博弈，才刚刚进入最精彩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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