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清将今日在后山的见闻一字不落的告诉宋易后，对方沉默良久，缓缓道：“你是...你在后山偶遇到已经化成人形的蜘蛛精，对方想将你抓去压寨采阳，而它还碰巧是杀害戚氏一家的凶手，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位绝世剑客，不仅救了你的性命，还顺手将那女妖物给杀了？”
“完全不错。”周自清点头。
宋易深吸一口气，眼角忍不住直跳。
如果不是深知自己这徒儿从不谎，宋易甚至会认为周自清将自己给当傻子忽悠...就像是自己忽悠他一样。
这也太离谱了吧？
所谓的绝世剑客，哪里是遇到就遇到的？
还挥剑间在后山山体刻下两个大字，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不得不，你子真是走了狗屎运。”
纵然心中有惊涛骇浪，但宋易表面依然平淡如水，满脸都表现着不过如此。
宋易缓缓道：“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若没有那神秘剑客帮助你，或许你现在已经被那蜘蛛精给吸干了阳气，成了一具干尸。当然，也有可能被绑在床上慢慢吸。”
“师傅的对，那蜘蛛精当真厉害，徒儿定然不是它的对手。”周自清心有余悸的，到现在回想起来那蜘蛛精的凶相，他都有些后怕。
虽然不知道厉不厉害，但是从那副自信的样子来看，吊打自己应该是绰绰有余...
“虽这次走了运，遇到了世外高人将你给救了，但是下一次恐怕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所以像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交给为师来就好，为师不嫌麻烦，阳气也多，被那蜘蛛精吸个十年八载不是问题。”宋易捋了捋胡子，自信道。
周自清连忙点头，做了个总结：“是的，师傅。经过这次事情后我终于明白了妖物的强大。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后，我不会再去主动招惹他们了，这样只会白白的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知道就好。”宋易含笑道。
“对了师傅，那蜘蛛精死后我从地上发现了一个东西，似乎是暖手宝...”周自清犹豫了一下，将那块薄薄的红玉从兜中拿了出来，道：“如今气正炎热，您别着凉了。”
“暖手宝？”
宋易接过玉石在手中把玩一番，神色有些动容：“什么暖手宝？这...这是妖核啊！”
“妖核？”周自清一愣，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有些好奇：“师傅，什么是妖核？”
宋易干咳了两声，解释道：“师傅之前过，妖分为许多种，有通过交配繁衍得来的先之妖，也有一些野兽动物通过进化修成的后之妖。后妖比起先妖来要弱上不少，因为它们的根基不行，白了就是野路子。而在各个国度中游荡的大部分都是后妖，因为先妖几乎都盘踞在万妖国中，那里才是妖族的大本营。”
周自清点头：“懂了，像蜘蛛精这种通过修行进化的后妖实力普遍比较弱。”
“对，实力是一部分。由于体质和血脉的差异，先妖体内会凝结一种晶体，就是所谓的妖核。虽然不知道这种妖核具体有什么用，但是京城中一些大型市场上都在售卖，买家也相当多，在某些地方甚至已经作为一种货币流通了，可见还是很有用的。”宋易道。
“而后进化来的妖体内有没有妖核就不好了，应该和妖的实力有关。妖物越强，凝结出妖耗可能性就越大。”
“难道这个妖核很值钱吗？”周自清愣愣的道。
宋易笑道：“当然，物以稀为贵嘛。据我估计这枚妖核放在市场上售卖至少也要三两银子。”
周自清一惊，居然这么贵？
自己一年到头也不过攒下两三两银子而已，还都被宋易用各种理由给搜刮走了...
“所以徒儿，你这次算是捡了大便宜啊。”宋易含笑道。
周自清盯着妖核，试探着道：“那这妖核...我们要进京去卖吗？”
“你是不是榆木脑袋？”宋易瞪了周自清一眼，没好气的。
被莫名训斥了一句，周自清有些懵。
宋易刚想开始师慈徒孝的‘敦敦教诲’，但转念一想，这次傻徒儿也算是立了大功，就将即将到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道：“师傅问你，你是不是忘记了蔡县令过什么了？”
被宋易这么一点，周自清仔细回想，恍然道：“是了，县令大人曾经承诺过我们，只要在三内破案，就奖励我们五两银子。”
“是的嘛，这一枚妖核不仅换来五两银子，而且还让师傅免除一年俸禄，不比那三四两银子划算多了？”宋易嘿嘿笑道：“当然，最重要的是给你积累了成绩。”
“成绩？”周自清有些疑惑。
宋易瞥了周自清一眼，道：“你知道捕头的俸禄是多少吗？”
周自清摇头，他和林巡之间几乎没过几句话，而每个职位的俸禄又不公示，他怎么可能知道捕头的俸禄？
“虽然不知道林捕头俸禄的具体数字，但是为师敢肯定，他的俸禄至少是我们的，”宋易顿了顿，伸出五根手指，道：“五倍以上。”
“什么？居然这么多？”周自清有些惊讶，这也太不平衡了吧？
都是拿刀抓人，待遇怎么差这么多？
宋易显然很享受周自清的惊讶，得意道：“注意，我的只是单纯的俸禄，还没有夹杂一些别的隐性收入。”
周自清一愣：“捕头居然也有隐性收入？”
宋易神秘的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你以为林捕头为什么和那些富户关系这么好？你以为那些富户每次添了新宅为什么都要去请林捕头去吃酒？你以为那些即将处刑的刑犯家眷们为什么都会匆匆找上林巡？”
周自清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可他还是不明白：“是啊，那是为什么呢？”
“这还用？那些富户都或多或少的有些背景，能够低价拿到一些偏僻的宅子，而这些宅子之所以之前没人住，大多数都是不干净的。虽建国以后不准成精，但建国前的事谁能的准呢？”宋易道：“至于刑犯嘛...自然是想要他从中作梗。”
“刑事的话，徒儿倒是可以理解。可房间不干净...那就打扫一下呗？”周自清震惊了：“难道这些富户点名要林捕头过去打扫？看来林捕头是一名打扫卫生的好手啊...”
“为师的不干净是指有邪魅妖物作祟！”宋易无奈摇头解释道：“而林捕头懂得一些驱邪之术，所以这些富户就请林捕头到他家，并且许诺给他一些好处，为的就是让他帮忙看看这院子到底有没有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原来如此。”周自清恍然道。
“可为什么林巡能够当上永安县衙的捕头，而其他捕快就只能和普通衙役一样任人驱使、俸禄低的可怜？”宋易补充道：“当然，除了为师，因为为师是自己不想做这捕头，否则哪有这姓林的事。”
周自清轻声道：“是因为所谓的成绩吗？”
“没错，成绩就是你立下的功绩。你在做捕快期间积累的功绩越多，升职的可能性就越大。当年林巡就是因为永安县周遭有妖物作乱，频繁闹事，而他又恰巧懂得些驱除妖物的歪门邪道，屡屡破案，快速积累功绩，所以才能胜任这捕头一职。”
提到当年林巡驱妖一事时，宋易口吻明显有些不屑。周自清还以为师傅是看不上他那点三脚猫能耐，倒也没有多问。
“懂了，师傅的意思是将这妖核上交，不仅能够获得五两赏银和恢复师傅一年俸禄，同时给徒儿积累一定的功绩，为日后晋升捕头做铺垫？”周自清激动的确认道。
宋易含笑点头：“没错，就是这样。难道这不比将它给贩卖到妖核贩子手中，获得区区几两碎银子要好多了吗？”
周自清衷心的道：“师傅果真睿智，目光长远！”
“那是，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啊。”宋易一翻手，将这妖核紧握在手心，缓缓道：“徒儿，妖核就先放在师傅这里保管。等到明日公堂之上，师傅定然为你争取到一记大功！”
“多谢师傅！”周自清使劲点头，有这种一心一意为自己前途考虑的师傅，还有什么可要求的？
话锋一转，宋易缓缓道：“至于那五两赏银...”
周自清和宋易相处好歹一年之久，自然知道对方心中在想什么，连忙道：“五两赏银当然是师傅的，这是师傅为徒儿请功应有的酬劳！”
“酬劳？”宋易眉头一皱，似是不悦的道：“师傅不喜欢这个词，搞的像是在做买卖。”
周自清立刻改口：“徒儿理应用赏银为师傅购买一些补品！”
“不错，不错！”宋易心想自己好像的确需要补补身体了...表面满意的点头：“徒儿放心好了，师傅明日定然让所有捕快衙役都对你刮目相看！”
“是，师傅！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周自清强忍住内心的激动道。
“去吧，我的乖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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