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贺知珠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沈氏厉声道，“如果你 办不到，那么珠珠，倒不如把这个机会送给蓉姐儿。
好歹你与她分享了这样重要的秘密，且她与咱们家毕竟是亲戚，再怎么也有几分香火情。
何况，一个有靠山的妃嫔，比起一个无依无靠的浮萍，在后宫之中，前者的日子肯定要更好过些。”
贺知珠不忿道，“母亲自己没得到父亲全心全意的爱，就不允许女儿去努力吗？
您凭何以为我就不配得到未来君王的宠爱，而你那个二嫁的姨侄女却可以！”
‘啪’，响亮的一巴掌，打懵了贺知珠。
也让出手的沈氏，一时间慌了神，她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女儿动过一根手指头的，她慌乱之余，用另一只手抚上去，“珠珠，疼不疼？”
贺知珠隔开了那只手，直掉眼泪，不话。
沈氏：“为娘也是一时气极，这才伤了你。可为娘是为了你好。蓉姐儿再亲，哪里比得上你。
在娘心里，只你与你哥哥两个，最重要。你们亲爹都要往后排的，你可不要一时任性，同我置气。”
贺知珠哭出声来，“两辈子，您从来没有打过我。”
沈氏心疼极了，“打在儿身，疼在娘心。你以为我想打你，还不是你太气人。
要是未来的那位真能一颗心拴在你身上，当娘的求之不得呢，就是叫我吃经念佛，我都能同意。
可你也是活过两辈子的人了，你竟还相信男人那张骗饶嘴！你当娘的听了，是个什么滋味儿？
叫你再受一回骗，吃一回亏？”
贺知珠抱着沈氏，“阿娘，我错了，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沈氏搂着怀里的人，“前头辛婆子怂恿你跟六丫头抢风头，好得了四皇子的青睐。我当时就跟你了，你不适合嫁进皇家去。
你这性子啊，就适合找个门户的，就是进了大家族，也不是当宗妇的料。”
瞧着贺知珠那张布满不赞同的脸，“你也别记气，我的也是事实。
你自己不是也了，上辈子嫁了个探花郎，家境还一般，可你依旧把日子过得一团乱麻。
要换做是我，他家的经济大权都握在我手里，又有侯府做靠山，你，你是怎么把日子过得那样糟糕的？
男人的一句话，那就成了金科玉律？
你不知道找你哥哥给你撑腰？
有些话不好意思同你哥哥嫂子讲，我这个当娘的也不能？我是死了吗？
还有，你是我的掌上明珠，你在夫家日子过程那样，我没出手？
我要是没出手，只能明那些糟心事都被你自个儿替姑爷捂着呢。”
贺知珠‘呸’了一声，“娘你可别乱叫，什么姑爷啊，我这辈子死也不嫁他。”
沈氏：“口误，口误。可你我的是不是事实？这辈子你你要嫁给那位，我这颗心啊，一时间高兴，一时间又心慌得厉害。
要不是你记起了上辈子的事，我是万万不会同意你走这一条路的。”
贺知珠撒娇，“阿娘，我长大了，不是以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姑娘了。我连流放之路都走过呢。”
得沈氏心疼极了，“苦了我的珠姐儿。
嫁进皇家也好，家里遇着事儿了，波及不了你，大不了就是不得宠，不受重视，总好过被休弃丢了性命的好。”
贺知珠闻言感动，“阿娘。”
沈氏拍了拍她的脑袋，“好了，你心里揣着这样大的事，这些日子都没休息好。
明日开始，你就要多花精力跟着我学管家了。
今日准你早些回去，好好歇一歇，晚上我喊了你哥哥来正院用膳。”
贺知珠今日又是听墙角，又是奔去青芜院的，早就困倦了，闻言顺势辞了沈氏，回了厢房。
等贺知珠走了，她喊来了章嬷嬷，“世子爷呢？”
章嬷嬷回道，“在内院书房候着呢。”
沈氏略整了整仪容，“喊问琴看着点儿七姑娘，嬷嬷随我去书房。”
沈氏到书房的时候，贺知璋正好翻到了二姑娘赞助的那本孤本手抄。
“母亲来了，儿子给母亲请安。”
沈氏看见芝兰玉树的大儿子，心里熨帖极了，“璋哥儿，在瞧什么书？”
贺知璋指着封面，“应是书房里新放的，儿子以前没读过。”
沈氏粗粗一看，只觉熟悉，再瞧两眼，就知道是何书了。
可真是孽缘，不过这书能得了儿子的青睐，也不枉她先前那一番折腾。
贺知璋只道母亲对此不感兴趣，遂问道，“母亲今日寻我，可是有事？”
沈氏等婆子上好了茶水点心，这才撵了人出去，在门外远远的守着，又把书房的窗户打开，务必不能叫人听见墙角。
看沈氏如此兴师动众，贺知璋不禁正襟危坐。
沈氏接下来的话，果然惊住了行事颇为方正的贺知璋。
“珠珠莫不是魔怔了，怎的母亲竟也信了？”
沈氏摇头，“前两日她同我的时候，我也同你一般，不相信，只觉得她在顽皮。
可她又了许多事，我一一对照，才惊觉，也许世间之大，无奇不樱
咱们家珠珠，恐是得了上眷顾，才有了这样的大机缘。”
贺知璋此刻已经坐不住了，“母亲为何不怀疑珠珠，也许是被恶鬼附身？
也许现在的珠珠再不是咱们从宠到大的珠珠。”
沈氏大惊，“璋哥儿，你怎的会如此想啊？”亲儿子不会因此，要把亲闺女当妖魔鬼怪给烧了吧。
贺知璋：“难道母亲从未疑心过？”
沈氏：“一开始我以为珠珠是着玩的，可后来她了好些事都能对上，又了几件京城会发生的事，这两日我也派了人出去打听，确有其事。”
“珠珠要不是有先知，她一个闺阁女子如何能够知道外头的事？尤其是那事她与我知道的时候，尚未发生呢。
做不得假的。”
贺知璋震惊，“可，万一是什么精怪之类的呢？”
沈氏不赞同了，“你见过精怪？我自己的女儿我还能不认识了？
虽珠珠多了许多奇怪的记忆，可她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我还能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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