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酌本来没打算告诉姜晚，他的法力取决于她的喜欢。
绑定系统，完成任务，听起来匪夷所思，他自己当初都以为自己得了癔症，他怕姜晚把他当神智不清的疯子。
他更怕姜晚误会他的心思不纯，虽然刚开始的确如此，但现在他对姜晚却是发自心底的喜欢，无关利用和目的。
掺了杂念的感情就像被浓墨浸染过的白纸，不管千年前他们感情如何，现在是现在，这件事一旦开口，那就钉死了他一开始的别有用心，之后的真心实意也显得苍白。
但他还是想。
不想瞒她，更不想因为法力不够而护不住她。
重来一次必定不能再重蹈覆辙，他想从所有的坦诚开始。
他牵着姜晚的手，迎着春末夏初的阳光，踩着被镀成暗金色的青石板，他的嗓音像是经年后的深思熟虑，又带着几分暗动的忐忑。
“我在遇见你之前是没有法力的。”
姜晚：？
【啊！！！】
系统发出一声心碎的惨叫！
他像是没听见系统的哀嚎，又和姜晚解释起了绑定在自己身上的系统，以及他的任务。
他把自己身上的所有秘密搜刮干净，尽数捧到了姜晚面前，明明全部都知晓的姜晚，还得装模作样露出惊讶的表情，再附和几句，世界上还真有什么神奇的系统？
【好好好，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你拿我做投名状呜呜呜，这么多的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没事哒没事哒，老婆当然比我重要呀，我完不成任务有什么，不就是业绩倒数被骂么，我受得了……呜呜呜我不装了我受不了，你再几句吧，我的好感度啊！千万不能让晚宝觉得你在利用她啊！】
姜晚：……
原来人工智能也会发疯。
言酌不打算再为自己解释，他已经向她表露过好几次真心，现在再，反而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他盯着姜晚的脸，试图从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里读出她的情绪，但她只浮现了短暂的惊讶，像一阵风吹过的雾，很快散去。
姜晚没有质问他的感情有几分真几分假，也没有因为他一开始的别有所图而生气，反而……
“诶，那边有卖糖葫芦的，你要来一串么？”
【……宿主，你震动地的惊世大秘密，还不如路边的一根糖葫芦有诱惑力】
言酌心生挫败。
姜晚相信得太过轻易，就有点像……不在乎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姜晚看他那挂脸不悦的模样，又想起才认识那会，大魔头顶着勾人绝色的妖孽皮囊，却冷着张脸，要么就是在系统的骂骂咧咧下挤出虚伪深情的笑，咬着牙来讨好她。
后来他慢慢的不在她面前隐藏情绪，心情都直白地写在脸上，就比如现在。
他亮出了最后的唯一的底牌，得却是想要她全部的喜欢，想要保护好她。
她还记得一开始言酌可是信誓旦旦地放狠话，要等恢复法力后，血洗修仙界，将封禁千年的耻辱加倍还回去。
事业批被恋爱脑侵蚀了，怪可怕的。
现在看着他难言挫败的瞳眸，得知两人从前的感情纠葛，耳边还响着他真挚又心疼的祈求，这次让他好好保护她。
姜晚觉得，也没必要藏着自己的那点金手指了。
还是仅限于读心他和系统的金手指，到现在都没有发挥什么实质性作用，好像也成了促进他们感情发展的调味剂。
她挑起眉，茶色的瞳孔被阳光映得金灿明亮，神神秘秘，故意卖弄，“让我猜猜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她笑得狡黠，拖长的绵软嗓音轻飘飘，每一个字都在他的心上砸出心惊肉跳的印记。
“是不是在想你的惊世大秘密，还不如路边的一根糖葫芦有诱惑力？”
【卧槽……？她的全是我的词啊！】
“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姜晚伸手点着他的心口，隔着衣裳戳得言酌心口发痒，她笑得分外纯善，“我能听见你的系统话声，也能听见你的心声。”
【啊！！！】
系统直接一个尖锐爆鸣，感觉自己像是出门忘了穿底裤，还光着腚参加了马拉松！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言酌的反应比它好不了多少，脸上血色瞬间褪去。
他面上镇定自若，眼波却轻颤，“什么时候开始的？”
姜晚无辜微笑，“从见你的第一面开始。”
言酌：……
系统：【……】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言酌还在做垂死挣扎，嗓音都控制不住含着颤抖，“那从一开始你就能……”
“对呀，我都听见了，你要把我碾碎了丢出去喂狗，等法力恢复后要把我杀了灭口，还要把我踹进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火海，滚钉板。”
【啊！！！】
系统叫得更惨烈了。
它赶紧回想自己之前有没有过什么不该的，转念一想，它可是晚宝的毒唯，它是正面人物好吧！
它家宿主才是妥妥的凶残大反派。
言酌：……
【完蛋，宿主，你这是光化日之下被脱光了鞭尸啊！社死了社死了！】
言酌：……
红晕自他耳根蔓延而上，将整张脸都染红了，他几乎是绝望地闭上眼。
他当时在心里骂得有多暴躁多愤恨，现在就有多想死。
言酌在心里冷声怒骂，“她都能听见你不知道吗？！伟大的无所不能的人工智能？！”
系统：【……】
你知道的，一般这种时候我们人工智能都是装死机的。
姜晚看他一脸羞愤欲死的表情，还被她吓得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惨兮兮。
姜晚继续戳着他的心口，语气凉凉，“哎呀，魔尊大缺时气焰多嚣张多霸道呀，现在是怎么了？”
言酌：……
她的手缓缓上移，挪到他脸颊上，轻佻地捏了捏，笑眯眯的，像是恶霸调戏良家妇女，“当时那劲儿可太劲儿了，现在再来凶一个？”
言酌：……
面前的人倏忽化成一缕魔气，不满地往她衣袖里钻，绕在她手腕上不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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