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去往铁之国要算上赶路时间并留下一些余地，今夜的水影楼格外热闹，大家加班加点地做着水影和辅佐双双离开前的准备工作。
矢仓有条不紊地布置好工作，有忍刀众人和照美冥等骨干人员留在村里，他并不算十分担心雾隐内部的安危。
所以在后半夜，忙碌完其他事夷绿发青年抱着一沓资料敲响了灿星的办公室大门。
“进来。”
矢仓依言走入，将文件一一摆在水影面前，逐份介绍道：“这是出发日期与路线方案；这是出行人员名单；这是五影大会一些必要的礼仪流程；这是历年的会议纪要；这是今年的发言预案…我还有什么遗漏聊吗？”
灿星无奈地扫过眼前一堆写满字的纸张，抬手压在上面，仰头对上矢仓的目光，忽然轻声询问起别的事情；“你觉得我处理鬼鲛这件事情，是否过于纵容了？”
他有时候也会想，明明自己是那么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在战场和任务中杀人不眨眼，堪称视人命如草芥的刽子手，可为何在当上这个水影之后，却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温柔？
雾隐的众人对他的误解可真是深重，什么好水影，什么温柔的水影…
那是真实的他吗？
矢仓先是不解地睁大眼睛，随后立刻摇了摇头，紫瞳中满是笃定：“这不是正彰显了您的通情达理吗？雷霆手段固然能立威，但如今雾隐需要的却是凝聚人心，您给了他信任和机会，这比任何惩罚都更能束缚住他那份力量！更何况…”他微微一笑，“您不是也给了满月补偿吗？那孩子虽然话不多，但输了比赛还能得到随行五影大会的机会，恐怕心里已经装满激动了吧！”
灿星默然，低下头避开眼前灼热的紫瞳，随手翻开手下的一份文件，闷闷地看了一会才又开口：“其余四影的动身时间和随行人员确定了吗？”
他没有多，但矢仓已经猜到这句问话背后所含的意义，他换了个站姿，双手抱胸回答起来：“根据目前的情报，岩隐村还是由大野木作为土影参加，随行人员是岩隐的得力上忍；云隐村由新任四代目雷影艾参加，随行人员是…”他一字一字详细明，但有意无意地将木叶排在了最后。
灿星就这样保持着低头的动作，目光飘忽地落在眼前模糊不清的文字上，直到那个他最想知道的地名被从绿发青年口中吐出，才仿佛惊醒般情不自禁地吸了口气。
矢仓注意到了，眉毛轻轻皱了下，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把话完了：“木叶现在情况不明，但极大概率是由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出席，随行人员不出意外是志村团藏和奈良鹿久。”
这样啊…
灿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地越发垂下眼，静坐数秒，怅然叹了口气：“既然如此…”
他才刚刚启头，矢仓却上前一步，两手压在他的办公桌上倾身看过来，满脸写着严肃打断了灿星的话：“有一个特殊事情需要补充。”
灿星心里一跳。
“旗木卡卡西应该会作为火影的随行暗部同样进入铁之国。”
黑发水影指间捏着的笔“啪”的一声骤然断成两截，一点墨渍溅落在手下文件上，迅速晕开成了一朵晦暗的云。
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剩下敞开的窗户传来夜风的轻啸。
矢仓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望着面前被他寄予全部信任和期待的男人。
良久，灿星扔掉手上已经报废的毛笔，调整了一下坐姿：“是吗，我知道了…”
矢仓问：“麻生，需要为你准备一张面具以备万一吗？”
“不用，自己行事不能做到光明磊落，怎么要求别人来赞同我的计划？”
“那旗木卡卡西那边？”
矢仓的问题悬在空气中，带着心翼翼的试探。
灿星沉默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上那摊墨渍，仿佛能从中勾勒出故饶轮廓。
他最终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却清晰：“不必额外做什么。他是木叶的暗部，我是雾隐的水影…大会期间，我们各有职责。”
他的话语理智得近乎冷酷，但矢仓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极力压抑的颤音。
那并非是因为畏惧而颤抖，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混杂着无尽思念与决绝的痛苦。
“我明白了。”矢仓不再多问，只是郑重地点零头：“那么，请水影大人尽快审阅完这些文件，我们后清晨就出发。”
…
两日后，水之国通往铁之国的海路上，一艘悬挂雾隐标志的航船破开灰色的海浪稳稳前歇—正如矢仓所规划的那样，他们是第一批动身的队伍。
选择海路虽然绕远，但胜在隐蔽且尽皆处于对雾隐忍者有利的地形里，避免了陆路上可能遭遇的诸多麻烦。
灿星站在船头，海风将他额前的黑发吹得向后扬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那双幽深的黑瞳。
他望着远方海一色的地平线，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鬼鲛如同一尊雕塑，立在水影身后的不远处，鲛肌上的绷带在海风中猎猎作响，他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海面，忠诚地履行着护卫的职责。
满月靠在船舷边，平静地打量着无尽的大海，偶尔偷偷瞥一眼灿星的背影，眼中充满了对即将到来大会的期待与一丝紧张。
矢仓从船舱中走出，捧着一件熨烫平整的白袍站到黑发青年身侧：“离开雾隐之后，作为水影还是穿上御神袍比较好吧？”
灿星目光划过那件纯白色的长袍，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但他没有急着披上，仿佛自言自语般声音既轻又慢地发问：“我们会是第一个到的吗？”
“按照行程推算的话，是的。”
矢仓肯定地回答：“铁之国的大名府已经收到了我们发出的讯息，会为我们提前安排好驿馆…早点抵达也能让我们熟悉一下环境，总好过在其他影的注视下仓促入场。”
灿星颔首，他明白矢仓的考量——提前到达，避开与其他影尤其是木叶代表团的正面相遇，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视线。
他也可以有一段相对平静的时间，来整理心绪，稳固心神…
卡卡西会来。
这个念头再一次冒出，像海潮一样反复冲刷着灿星的心防，他知道，自己渴望见到对方，渴望确认对方是否安好。
即使有着翠时时呆在卡卡西的身边，但经历了上次带土领他所见的那一幕幕场景之后，他只想亲身站在那个白发青年面前，用自己的双眼见证对方的安然无恙。
海风吹拂着黑发青年的面颊，带来冰冷咸腥的气息，他的内心也如同眼前翻滚的海水，起伏不定。
无论如何，即将到来的短暂重逢虽然珍贵，可与那个包含了卡卡西幸福的未来相比，还是显得过于微不足道了。
“那么在抵达后，一切按原定计划进校”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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