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赵远开始教授秦玉蝶和秦俊杰，他便直接搬入了秦家。
秦家宅院很大，单靠吴氏一人是无法打扫的。
秦染来到镇上，白温言带着他找到牙婆。
牙婆听闻他们是来采买下人，笑着迎了上来。
“哎呦，两位公子姐，不知需要多少下人？林婆子我这里可是镇上最有名的牙婆，您二位来我这里算是来对了。”
秦染看着她，认出她便是带走秦如琼的牙婆，低声道：“不知您这里下人们都是什么价格？”
“男子五十两，姑娘四十两。”牙婆打量了他们二人一眼，笑着道：“您放心，我定会给您挑最好的。”
秦染闻言，笑了笑道：“您这里还真是好买卖，想来一年能赚上不少银子。”
“可不敢这么，也就勉强糊口，混口饭吃罢了。”牙婆笑了笑：“不知这价格如何？”
“还能如何？”秦染冷笑一声，转头对白温言道：“我瞧着这个牙婆不是真的想要跟咱们做生意，咱们还是走吧！”话落，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牙婆闻言，赶忙将她拦住：“姑娘，姑娘，您怎么走了？”
“您十几两买来的姑娘，转头便想卖我四十两，这样的好买卖，您还是去找其他傻子吧！”她绕过牙婆，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如今她不缺银子，但也不是傻子。
牙婆见状，快步走上前道：“姐留步，姐留步，这生意都是谈出来，您尽可还价就是了，您怎么一言不发就走呢？”
秦染停下脚步，睨了牙婆一眼，淡淡地：“三十两，三十两如何？”
秦染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
“我可是看着像个待宰的羔羊？这人，你既然不想卖，便都留着算了，再过两月便是年关，我倒想瞧瞧，还有谁会在这个时候采买下人。”她对白温言道：“你不是还有几家可以看吗？我也不用太多下人，二三十个就够了，我就不信其他地方买不到。”
二三十人？
牙婆闻言，赶忙走上前道：“姑娘，您个数，这人您想花多少银子买？”几十个人，那可是好几百两银子，这样大的买卖，她可不能拱手让人。
“十五两。”
十五两？
牙婆赶忙摇头：“姐，十五两是真的不成，这人买来都要这些银子了，我这里还要这么多人要养，每日还要供给他们吃食，这赔本的买卖是断不能做的。”
“我需要二十个厮，二十个婢女，这人既是十五两买来的，那我每人便多给你加上一两，这四十个人便是四十两银子的利润，甭是这几日的吃食，便是在这里吃上一年，都是足够聊。”
“这···”牙婆苦着脸道：“姐，我们也不容易，您就发发善心，再多赏些银子吧！”
“六百四十两，这买卖您做这些银票您便收着，若不做，我便将这些银票拿走。”
见秦染没有任何犹豫之色，牙婆咬了咬牙：“算了，这买卖我做了便是。”她接过银票，笑着道：“还请公子姐日后多多照顾我的生意。”
秦染随着她来到后院，只见后院中满是低矮的隔间，牙婆喊了一声，几十个姑娘便走出来，她们各个衣衫褴褛，脸上脏兮兮的，眼中尽是惊恐之色，将头压得低低的。
“动作快一点！”一个男人手中拿着一根鞭子，目光凶狠地盯着那些女子，见一个姑娘走得极慢，他扬了扬手中的长鞭，就要抽打在她身上。
秦染见状，眉头紧皱，脚尖踢在地上的石子上，只见那石子飞射而出，直接打在他扬鞭的那只手上。
男人吃痛，鞭子掉落在地。
秦染瞥了他一眼：“一个大男人，欺负弱女子，算什么东西？”
牙婆见状，对他使了个眼色，男人垂着头退了下去。
“姐，您有所不知，这些个女子多是被家人所卖，并非主动投身，所以有些个性子差些，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她们来到此处，便应该知道自己日后能做些什么，命好的以后卖到些大户人家，给夫人姐做贴身丫鬟，也能挣个前程，命不好的，那就不好了。”牙婆笑了笑：“性子烈的，可低不下这个头去给缺丫鬟，但是再烈的姑娘，也架不住鞭子，她们在我这里挨了几鞭，尚且能保住性命，若是卖去旁人府上，那可不是挨几鞭子的事情，不定就被人打死，用草席一卷扔到乱葬岗去了。”
秦染的目光重新落在牙婆身上。
没想到她还是个有点意思的。
“这些姑娘可都是家世清白的？”
牙婆拿出一个册子递给她。
“姑娘请看。”她笑着道：“您就放心吧！那些个家世不清白的，都卖到烟花之地了，还有些家里人肯舍弃良籍的，也卖到那里去了，这些个女子的家人还算是有些良心，最起码给他们保留了籍契。”
秦染往人群中看了看，挑了二十个看着老实本分的，又挑了二十个厮。
“从今日起，你们便是这位姐府上的下人了，到了那里，记得手脚勤快些，讨主子的喜欢，才会有你们的好处，切莫怠懒，明白了吗？”
“是。”
牙婆将籍契给她，将秦染送出去，走到大门处，秦染正要上马车，就听牙婆将她叫住。
“姐留步。”
秦染转头看着她：“何事？”
“姐，那些个人都是苦难出身，被家里人卖了换些活命钱，没有什么规矩，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姐多多担待。”
“林婆婆。”秦染脸上带着些许笑意：“您定会是一个有福之人。”
话落，她便径直上了马车。
带着一众下人回到府上，前些时日在金纺布庄定下的衣服刚好送来，众人梳洗后换上了新衣裳，看着秦染的目光中都带着感激之色。
他们有的被亲人卖到这里，有的则是被转卖了几次，在牙婆手中都过了几遍，能有一件避体的衣料都已经十分满足，没想到跟着新主子来到这里，竟能穿上这样好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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