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怔在原地,眼眶含着泪,嘴角抽动着。
他原本只是一个街边的混混,跟随陈锋,才有了今的成就,这些兄弟,已经成了他的家人,如今家人要慨然赴死,他怎么可能苟且独活?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一点。
但他也很清楚,陈锋的都是实话。
注射x针剂虽能成为密修者,但百不存一,死亡率太高,他体质不行,肯定是抗不过的。
陈锋的这些话,无疑是在交代后事。
他心中酸楚,怔怔地看着前方,脑海中浮现出和兄弟们一起打拼的画面。
他原本以为生活就可以这样下去,但风澜来之前,谁也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事情。
都要散了吧?
该死的光明会,我好不容易有了这些家人和兄弟,现在却是要被你们拆散。
……
……
阿仁开车去见了他的珍珠姐。
如果这个世界他还有什么可以值得留恋的,那就一定是珍珠和锋芒的那些兄弟。
“阿仁,你怎么来了?”珍珠满脸笑容,自从雷冲死后,她就留在澳市跟着好姐妹婕娇红一起做着生意。
“姐,我来看看你。”阿仁脸上洋溢着微笑。
“晚饭还没吃吧?姐去给你包饺子,你等我啊,很快的。”
珍珠着就要去厨房,却是被阿仁给拦了下来。
“姐,不用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一会就走了。你陪我坐着聊会就行了。”
“这么着急做什么?”珍珠道,“好不容易来一趟,饭都不吃么?”
阿仁答非所问地道:“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么?”
珍珠坐到阿仁身边,盯着前方的墙壁,好一会才道:
“暂时还没有想好,不过我想等攒些钱后,就去国外生活,阿仁,你和姐一起走吧。我们去国外,过平静日子,再也不用打打杀杀了。”
“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我知道陈老大对你恩重如山,他救过你的命,但该还的你已经还他了,你不欠他的。”
“姐见过许多社团大哥的下场,就没有一个好的,你听姐的,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参与江湖上的争斗了,好不好?”
阿仁摇头苦笑,他何尝不想和珍珠一起过平静的日子?
但就这么走了,又如何对的起锋哥对他的恩情?
他看着珍珠那双饱含热泪的眼眸,内心起伏不定,少顷过后,他平静道:
“姐,你不用劝我了,锋哥现在有难,我若是这么走了,那和猪狗不如的畜生有什么区别?又怎么报答他的恩情呢?”
有些话阿仁并未直,光明会不会放过陈锋,也不会放过他们这些陈锋的兄弟,很可能连他的家人都会牵连进去。
为了那些要保护的人,阿仁无论如何也不会走的。
必须要灭掉光明会,他们才能正常生活。
阿仁攥住珍珠的手,抿嘴笑道:“姐,我答应你,等事情结束,我就陪你去国外,我们去过平静的日子。”
珍珠眼眶含泪,重重地点零头,道:“姐等你。”
“姐,那我就走了。”阿仁着站起身,“等事情结束,我就来找你,你等我啊。”
着阿仁转头朝外走去,没走两步,却听背后传来珍珠的声音。
“阿仁……”
阿仁转过头,看到珍珠拿着一件衬衫朝他走了过来,到了跟前,珍珠亲手将衬衫给阿仁套上。
“这是姐给你买的,穿着吧,穿着它,就会想起姐了。看看,很合身吧。”
“珍珠姐……”阿仁哽咽着,眼圈也泛着红。
“好了,去吧,姐永远在这里等着你回家。”珍珠推了一把阿仁,强颜欢笑,“记得哦,姐永远等着你回家,是永远。”
阿仁走了,临走之时,他在换鞋子的时候,偷偷将一张银行卡塞进一双女式高跟鞋内。
……
……
威尼斯人赌城门口。
严王和疯狗结伴出来之后,俩人就坐在街边花坛上抽烟。
看着眼前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和近处的高楼大厦。
“你不去看看家里人?”严王看向疯狗。
“我有个屁的家人。”疯狗撇过头去,他倒是没你们这些兄弟就是我的家人,他觉得这些话太矫情。
他疯狗是什么人?他现在可是江湖大哥,哪能像混混那样矫情?根本做不到好吧。
“你瞅瞅这些傻逼,一个一个好日子不过,带着全部家当来赌,你他们不倾家荡产谁倾家荡产?活该啊,一群烂赌鬼。”
疯狗指着远处那些进进出出的赌徒疯狂骂道。
严王抿嘴笑了笑,道:“没有他们,你哪能赚那么多钱?”
疯狗道:“那我还得把他们当成上帝一样供着呗?哦对了,你这么多年,没找个女朋友成个家啊?你也是快奔四十的人了吧?就不想着找个女人?哦对了,你原来不是有个相好的?盛唐风月那个花魁?”
“叫什么来着?瞧瞧我这脑袋,就在嘴边,就是想不起来,妈的,岁数大了啊。我只记得她很漂亮。”
“悠。”严王。
“哦对对对,就是她,悠,你俩怎么样了?”疯狗手肘戳了戳严王,一脸坏笑。
“她走了。”严王淡淡道。
“啊?”疯狗大吃一惊,“走……走了?我靠,这娘们儿脑子有病?连你都敢踹?”
“不是那种走。”严王叹了口气,“她脑袋里长了肿瘤,死在手术台上,都已经走了好些年了,我亲眼看着她走的。”
“啊……这……”疯狗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不好意思哈,提起了你的伤心事,没事,女人嘛,有的是,以后兄弟再给你介绍几个,我们有钱,什么女让不到?你先前不是很喜欢港台那个什么嘉欣的?到时候兄弟去那边走一趟,把那女人给你抓来。”
疯狗心直口快,严王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道:
“不错,我们有钱有地位,什么女让不到?算了,不提过去了,你呢?没有成家的打算?”
“我?我就算了。”疯狗疯狂摆手,“我这人自由自在惯了,可不希望被女人束缚。”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严王问。
“我奶奶前几年生病走了,我那该死的爸妈离婚之后人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现在可是就只有你们这群兄弟了啊。”疯狗长叹一声,挠着头,“别光我啊,你呢?你家里人呢?不回去看看啊?今要是抗不过去,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严王沉默不言,他倒是想回家呢,但家在哪里?
他的遭遇不比疯狗好到哪儿去。
父亲是个烂酒鬼,一次喝醉酒和母亲吵架,失手将母亲给打死了,当时严王才十几岁。
父亲被关进监狱判了几十年,家里发生这种变故,严王当即就退了学离开了所在城剩
后来认识隶煦兰,就一直跟在单煦兰身边。
算起来,除了锋芒这些兄弟,他就只有单煦兰这个家人了。
“我去打个电话。”严王掏出手机,跑到一边拨通隶煦兰的电话。
今晚就要冒险注射x针剂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如果挺不过去,那就再最后一次听听兰姐的声音吧,或许今夜过了以后就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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