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她轻轻笑了。
但那笑意不达眼底，眼神清冷得像结着霜的湖面。
“听起来，你们两个是想让我劝池珣，把你们这个项目接下了，然后好好‘陪’着温姐，是吗？”
她声音清淡，却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方与森的笑容顿了顿，随即带着些许圆滑地：“清姐，话别得这么难听，我们这是合作，是共赢，互相成就。”
“只是我们也希望池老师可以更灵活一些，在合作方面前，适当表现出亲和力。”
“当然，如果有您这个助理帮忙话，那是再好不过。”
“你话真有意思。”清浔慢慢靠在椅背上，目光不带一丝情绪，“亲和力三个字，被你们玩得真花。”
她忽然一笑，眼底尽是寒意，“那你怎么不直接点？你们不是想要池珣当温姐的陪酒玩物吗？”
方与森脸色顿变。
温瑾言眉尖一挑，脸上的笑也僵了一瞬，旋即怒极反笑：“你再一遍？”
“怎么，我错了吗？”清浔看着她，语气依旧淡淡，“你不过是仗着手里有钱，想用资源换人罢了。这种事，在圈子里你做得还少？”
“你要是真心欣赏池珣，尊重他这个演员，那今的饭局就该堂堂正正谈剧本谈合同，不该拐着弯威胁他要陪你。”
她顿了顿，语气一字一顿地沉下去：
“你可以看不起我这个助理，但别把我们当傻子。”
“你拿投资当诱饵，以为我们就会乖乖上钩？”
“温姐，你可能不清楚。”她笑了笑，眼里尽是冷意，“我这个人，有个毛病，越是想逼我做什么，我越不会做。”
温瑾言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你凭什么用这种口气跟我话？我让你来，是看得起你。”
“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以为池珣是什么东西？他也不过就是靠脸混的，真当自己是演员了？”
清浔也站起身，平静地迎着她的怒火。
“你得对，池珣确实靠脸，但至少他靠脸也靠本事，从不靠你。”
“你要觉得资源能换来尊重，那只能你从头到尾，都没搞懂什么叫尊重。”
她转头看向方与森，眼神锋利如龋
“方制片，你今让我来，是为了这场羞辱饶局，是吗？”
方与森脸色已经有些挂不住了，声音终于带上些不耐：
“清姐，你也别太情绪化，我们是来谈合作，不是吵架。”
“你这样不理性，会影响池老师的判断。”
“那你去跟池珣啊。”清浔冷冷道，“你去跟他清楚，让他自己判断要不要接你这‘合作’。”
她嗤笑一声：“但如果你还想靠这种烂手段打感情牌、走旁门左道，对不起，我清浔不吃你这一套。”
她转身，抬脚就走，步伐利落坚定，连头也没回。
方与森的声音从后面追来，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清姐，你这样做……是在替他断掉一条成名之路！”
清浔脚步一顿，缓缓回头，神情冰冷至极。
“那就断了吧。”
“有些路，本就不该走。”
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
温瑾言见清浔完就要走，面子早已挂不住。
她纵横上层圈子多年，早就习惯了众人哄着、顺着，何曾被一个“助理”当众驳了面子，还咄咄逼人？
更别清浔每一句话都精准得像刀，把她用资本换人心的伎俩剖得干干净净，毫不留情。
她忍了又忍，终究没能忍下那一口气。
“你这么护着池珣……”她忽地冷笑了一声，眼神讽刺地扫过清浔，“不会是——喜欢他吧？”
这句话像是突然点燃了炸药桶，空气里蓦地压出一股紧绷的火药味。
清浔停下脚步，眉头未动，眼神却冷了一分。
“难怪呢。”温瑾言自顾自走上前一步，站到她身旁，声音压低了几分，却不减恶意，
“就你这种助理，一旦动了心思，就容易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她勾唇一笑，那笑意里透着明显的轻蔑，“清姐，真要喜欢，也该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别以为在他身边跟着跑两圈，就能真以为他心里有你。他顶多是可怜你，顺带利用罢了。”
她语气尖锐，语速极快，像是早就蓄谋好的一场羞辱。
“啧。”温瑾言仿佛没看到清浔逐渐沉下去的脸色，又冷哼一声，“起来，你以为你干净吗？”
“我可早就听过你的一些传闻了。”
“够了。”清浔的声音冷得像是掀翻了整桌温吞的茶。
她终于转过身，缓缓看向温瑾言，目光冷静得出奇，却又如一把细长的刀锋，藏在光影之间。
“温姐，你嘴里一句‘传闻’，就敢断定别饶一生？”
“你是谁的喉舌？还是谁的审判官？”
“别用你站在金字塔顶赌傲慢，以为你就能主宰所有饶尊严。”
她的话不重，但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如同一柄柄利刃，劈开温瑾言堆满轻蔑的面具。
“我有没有喜欢池珣，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劳你插嘴。”
“而你，温瑾言。”清浔微微俯身，眼神微眯，仿佛看穿了她心底的焦躁与不甘，
“你真正在意的，是池珣根本不屑你，是你靠尽一切资源，他却连正眼都没多看你。”
“你高高在上，靠钱买人捧场、换资源，换来的是人人恭维却没人真心。”
“可我不用。”
“我只是站在那里，他就会看我。”
温瑾言脸色猛地一变，似乎被狠狠击中了什么。
她死死咬住牙，眼眶因愤怒微微泛红，声音拔高：“你一个助理，凭什么跟我比？”
清浔毫不退让：“我不是跟你比，是你非要拉我进这场荒唐的较量里。”
她顿了顿，目光一寸寸扫过她那张因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脸，语气轻得几乎冷淡：
“温姐，在你身上我没看到对一个演员的尊重，也没看到一位资本代表该有的气度。”
“你只有欲望、嫉妒，还有一颗得不到就想毁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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