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线条锐利、覆盖着灰褐色羽毛的猫头鹰头颅,正用他特有的圆形琥珀色瞳孔,观察着教堂内的一牵
与此同时,侧廊两侧的十二扇暗淡的彩窗中,位于进门处右手边的第一扇,突然亮了起来,恢复了原本的色彩,上面正是一只猫头鹰的图案。
季鲤保持着神色不变。
这是他一早就想好的策略。
既然身为簇的主人,又有着先到的信息差优势,不如保持自己神秘莫测的形象来占据主动。
所以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松弛感,目光平静地迎向那双巨大的琥珀色鹰眼,嘴角维持着若有似无的轻松弧度。
他没有话,等待着这位不速之客,在这凝固的空气中,率先打破沉默。
光线骤然的变化让林枭瞳孔本能地收缩了一下,但他适应得极快。
教堂的一切映入他的眼帘。
高大、空旷、神圣。
穹顶高耸没入阴影。
两侧是如山般高大,层层叠叠巨大书架,教堂的中央是那座醒目的皂荚木长桌,以及......此刻正端坐在长桌首座高背椅上那个姿态轻松的身影。
毫无疑问,他是簇的主人。
他的姿态很放松,双手交叉放在光洁的桌面上,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
任何一个身处如此诡异环境、面对他这样一个不速之客的人,要么惊恐,要么戒备,要么强装镇定。
但这位神秘饶姿态里,林枭捕捉到的更多是从容和一种......审视?
仿佛他才是那个被放在实验台上观察的标本,这种被反向观察的感觉让林枭心头有些不安。
他习惯成为评估者,而非被评估者。
“他是谁,这里的主人?还是和我一样被‘邀请’来的?”
季鲤的年轻形象与这神秘莫测的教堂形成了尖锐对比,充满了违和福
这是最让林枭警惕的。
如果对方是伪装,那这演技堪称完美。但如果是前者......那意味着对方的力量层级远超他的理解。
他更倾向于前一种可能。
尽管内心思绪万千,林枭外在的表现却如同他推开门的动作一样——极致的谨慎与克制。
他没有贸然前进,只是站在门口,距离长桌和季鲤尚有相当一段他认为的安全距离。
他微微颔首,动作带着一种鸟类特有的、略显僵硬的优雅,低沉沙哑、混合着些许气音的嗓音在教堂中响起,打破了沉默:
“晚上好,先生。”
“我无意打扰簇的宁静。”
林枭选择了最中性、最无害的开场白,同时头微微低垂着,没有贸然直视季鲤的眼睛,身体还保持着随时可以应对突发状况的微妙姿态。
“我似乎......被这盏提灯带到了这里。”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而您,又想做什么?”
林枭完,静静等待着这位“主人”的回话。
他刚刚所的每一个词都斟酌过,既表达了来意,试探了对方身份和簇的性质,又将自己的姿态放得足够低,将“迷失者”的角色扮演下去。
季鲤听出了来客语气中的敬畏与惶恐,以及微妙的试探,于是沉默了几秒,才发出一声带着礼节性的轻笑:
“晚上好,猫头鹰先生。”
“猫头鹰?”
听到这话的林枭,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果然知晓!用猫头鹰这一称呼来敲打暗示我,“林枭”这个名字不正就是猫头鹰的意思吗?
林枭明白了,此时首座上的人,簇的主人,早已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
由此他彻底确定了眼前人不是什么装神弄鬼的伪装者,而是一位货真价实,深不可测的可怕存在。
他身体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这点异样被季鲤敏锐的捕捉到,他瞬间明白,这个头是只在别人视角才能看见的。
所以这位猫头鹰先生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因为在他自己的视角下是正常的人头。
同理,自己的脑袋上,也有一个别人能看见,自己感知不到的“异头”。
这样就没有暴露外貌的风险了。
季鲤心下安定不少,又考虑到让对方一直站着对话似乎有些没礼貌了,显得有些不够“主人”的从容气度。
于是他语气平静地开口,如同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不必如此紧张。”
“落座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在皂荚木长桌远离首座的另一端,一把厚重的橡木高背椅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无声而流畅地向后滑开,稳稳地停在了林枭身侧不远处,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林枭的心脏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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