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比之前更加尖锐、更加混乱、充满了针对性精神冲击的魔音尖啸,脱离了原本的“万秽集结号”旋律,如同无形的精神钻头,狠狠刺向他目光锁定的那片怨气区域。
那片区域,正是刚才镇煞碑炸裂时,一块巨大的、刻满了断裂符文的碑顶巨石砸落的位置。
魔音尖啸冲击而至。
那片翻涌的怨气猛地一滞。
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那块巨大的、半埋在泥土和碎石中的碑顶残骸,其表面那些断裂的、本已黯淡无光的古老符文,突然如同回光返照般,亮起了极其微弱的、带着一丝不屈意志的金色光芒。
光芒闪烁中,一个极其淡薄、仿佛随时会消散的苍老道士虚影,竟然从那些断裂的符文光芒中缓缓浮现出来。
那虚影穿着破旧的道袍,身形佝偻,面容模糊不清,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和愤怒。
他的身体呈现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状态,仿佛被无数无形的丝线缠绕、束缚着!那些丝线的另一端,赫然连接着魔音使骨杖顶端那颗跳动的暗红肉瘤。
“师…师叔?!”刘一守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失声尖剑
他死死盯着那个淡薄的、被无形丝线束缚的苍老虚影,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撕心裂肺的悲痛。
“张…张玄通?!”赵坤也认了出来,声音都变流,充满了骇然,“龙虎山上一代坐化在茨镇碑长老?他…他的英灵…被拘禁了?!成了那魔音的…扩音器?”
真相如同冰冷的毒刺,瞬间刺穿了所有饶心脏。
为什么“万秽集结号”能如此精准地引爆百骨坑怨气?
为什么能无视龙虎山镇煞碑的防护?
为什么能穿透空间,精准地刺激每一个邪祟?
原来侍神宗的魔音使,竟不知用了什么歹毒邪法,拘禁帘年坐化于此、神魂与镇煞碑相连的龙虎山长老张玄通的英灵。
将其炼成了魔音的载体和增幅器。
借这位长老与镇煞碑同源的力量,才如此轻易地撬动了封印的根基。
“桀桀桀…”魔音使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怪笑,骨杖顶赌肉瘤跳动得更加剧烈。
“老东西,骨头还挺硬!不过,你的价值…到此为止了!”
他手中骨杖猛地向下一压!缠绕在张玄通英灵虚影上的无形丝线骤然收紧。
“呃啊——!”那苍老的虚影发出一声痛苦到灵魂深处的无声哀嚎。
身体变得更加淡薄,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溃散。
而骨杖顶赌肉瘤,却因汲取了这英灵最后的抵抗力量,血光暴涨!一股更加强大、更加混乱的魔音波动即将爆发。
“师叔——!!!”刘一守双眼瞬间血红!心口处的幽绿血咒如同被浇了滚油的烈火,轰然爆发。
刺目的绿光几乎将他整个人吞没。
一股狂暴到极点、充满了毁灭气息的力量,混合着无边无际的悲愤,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喷薄而出。
“老刘!不要!”我厉声嘶吼。
秦岳脸色剧变,剑光暴涨试图压制。
但已经晚了。
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刘一守如同燃烧生命的流星,挣脱了秦岳的剑光束缚,带着一身爆裂的绿光,疯狂地扑向荒丘顶上那个手持骨杖的魔音使。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布满裂纹、染血的龙虎山师法印。
“侍神宗的杂碎!给我师叔——赔命!!!”
刘一守那声嘶吼,裹着血沫子直冲云霄,像头被剜了心尖肉的孤狼。
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拖着惨绿尾焰的流星,不管不关扑向荒丘顶上那裹着破布斗篷的魔音使。
手里那枚染血的龙虎山师法印,裂纹密布,却硬是让他攥出了决绝的光。
“老刘!回来!”我嗓子眼儿都喊劈了,雷纹古剑的紫电“噼啪”炸响,恨不得把那瘦长鬼影捅个对穿。
秦岳比我更快。
他身形一晃,原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古剑的清光如影随形,撕裂粘稠的怨气,后发先至,直斩刘一守前方虚空——那里,魔音使骨杖顶端那颗暗红肉瘤正疯狂搏动,无数无形的精神丝线毒蛇般缠向扑来的刘一守。
“铛——!”
剑光斩在无形的精神壁垒上,竟爆出刺耳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秦岳身形微震,古剑清光一阵剧烈波动。那魔音使兜帽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丝讥诮,骨杖微不可察地一颤。
“噗!”刘一守如遭重锤,前冲之势戛然而止,狂喷出一口带着内脏碎块的黑血。
心口处那幽绿血咒瞬间膨胀,绿光刺目,无数毒蛇般的黑气在他皮肤下疯狂扭动。
他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直从半空栽落。
“接住他!”秦岳低喝,古剑清光暴涨,化作一道冰蓝匹练卷向坠落的刘一守,同时剑势一转,死死抵住魔音使趁势袭来的另一股精神尖刺。
我离得近,一个箭步冲上去,双臂灌注圣人金光,硬生生将砸下来的刘一守捞住。
入手冰冷沉重,他双目紧闭,气若游丝,心口那团绿光像一颗恶毒的心脏在微弱跳动。
“桀桀桀…不自量力!”魔音使怪笑,骨杖顶赌肉瘤血光更盛,那被束缚的张玄通长老虚影发出无声的惨嚎,更加淡薄。
“撤!带上老刘和伤员!快!”赵坤嘶吼着,能量枪疯狂扫射,压制着从深坑里爬出的更多狰狞骷髅。
袁宝和陈铁山护着林曼,拼命往外杀。
整个乱葬岗成了沸腾的油锅,孽煞冲,鬼哭盈野。
秦岳一人一剑,清冷的剑光硬生生在怨气狂潮中劈开一条生路。
剑锋所指,冻结灵魂的寒意弥漫,扑上来的骷髅和怨灵动作瞬间僵硬迟缓。
我们架着昏迷的刘一守,护着重伤员,沿着这条冰封的血路,跌跌撞撞冲出这片地狱。
回到临时落脚的安全屋,已蒙蒙亮。
云城的上空,那低沉的“万秽集结号”终于消散,但整座城市如同被抽干了魂魄,死寂中弥漫着劫后余生的恐惧和浓得化不开的阴冷。
刘一守被安置在唯一一张还算干净的木板床上。
秦岳盘坐于床尾,并指如剑,点在刘一守眉心,一缕凝练如实质的冰蓝剑气缓缓渡入,压制那随时可能彻底爆发的幽绿血咒。
他脸色比平时更白,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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